外头的天空很蓝,就像一条清澈乾净的湖水浮现在天际上一样,透蓝、可爱、乾净、清澈,单纯的让人嚮往,在其底下总是匆匆忙忙生活的人,以责任和劳碌綑绑着自己,抬头本想望天,却也会看到被高楼大厦围绕的那片天空,如个牢笼一样囚困着自己,偶尔有隻飞鸟从栋大楼处飞出就像是撞破那道墙壁而来,也只能看着其自由的身姿并感到羡慕。
    今天是个适合野餐的日子,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天空都不免这样想,或许是因为冬天将至,这份寒冷前的秋季时分来得可算是恰恰好,给了人们一个可以再逍遥一次的凉爽。
    但这份自由却又得来不易,为了物质与生活,上班族们只能放下这样的天气低下头,拾起自己的公事包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踩着时间奔跑,贫困人家拖曳着在街边捡来的大麻布袋,俯首翻找着垃圾桶里被人丢弃的空瓶罐子,抑或是吃剩但仍乾净的食物。
    没钱时的空间时间为了生活是一刻也间暇不了,有钱时却又发现哪怕是将时间如水果一样握紧挤压,也挤生不出一点精华的时间。
    如果时间与金钱都可以呼之而来,那人们又会如何定义这些随手可得的自由呢?
    这件事情问问医生世家出来的许老么,或许就会有很精准的答案了。
    子悦这时正双手插着口袋,一步一步缓慢悠间的走在公园附近。
    人们总说,从一个人的走路速度就可以看得出他是富贵命还是劳苦命?
    看着他那明明带着一双机灵好奇张望着周围街景的眼神,却一副对着世界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毫不在乎的姿态,像极了一位在动物园里欣赏动物被困于牢中生活的观光客一样。
    那慢到近乎拖曳在地上的脚底板,配着悠悠摇晃的身姿,让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立马知道他肯定是个出手阔绰,钱包相当有份量的有钱人家。在他看似平庸的麂皮绒毛外套及简单的黑色直筒裤下,似乎隐约看得到他在夜店里往后一靠,用力将一叠钞票甩在桌上大叫「今天随便点,老子请客!」的模样。
    人们总是只能看到自己最卑微的劣势,与他人过于美化的亮点,拿来一併比较。
    子悦会回答你,「我寧可劳碌点,忙碌到我没有时间多想别的事情,忙碌到我每天都没空睡觉。」
    如果你露出讶异的表情反问他为什么,他就会沉默不语。
    你会看见他露出一抹似乎不可能在他这种富家子弟脸上出现的伤感神情,静静遥望着远方那片单纯的天空。
    「哈哈哈,」一旁传来幼童稚嫩的声响,以及脚掌踩在草地上发出的沙沙声。
    子悦转头望向声音来源,看到一对夫妻坐在置于草地上的野餐垫上。
    「抱歉,改天吧?今天我正好有事,」墨悠双手合十的面露抱歉,然后就匆匆忙忙拿起旁边的大衣外套跑出去了,子悦今早也问了墨悠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但被对方拒绝了。
    墨悠已经很有两三个礼拜都是这样早出晚归了,但子悦知道他不是去找魏蓝,因为自己昨天中午才看到他和小白从警局走出来的身影。那大概是有其他的评估工作吧?毕竟他是警局正职的评估师和侧写师,而墨悠一直陪伴自己的这段时间里,却让自己忘了这件事,还以为对方的陪伴是理所当然的。子悦也知道自己更生人的身分,让他要成为墨悠真正像小白那样的助理,恐怕还要好一段时间。
    「唉,我也想过着忙碌的生活啊,」他对天长叹。
    正这么说着,一旁一个小孩奔跑而过的身影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应该是那对夫妻的儿子在他们身旁跑跳着,拿着风车的小手正因兴奋而激动的左右晃动着。
    他的妈妈对他招手,「来,你看,像这样,呼......呼呼,这样吹,你看,在转了。」
    「哇,风车在转,风车在转。」
    「老婆,喏,橘子,帮你剥好了。」
    「谢谢,」那名妻子羞涩的笑了一下,在老公的搂揽下娇羞的靠近他怀里。
    两人一起看向面前奔跑跳跃的孩子,「把拔,马麻,你看,是云。」
    孩子指着短小可爱的食指,不免让子悦也瞇起双眼,抬头看向自己头顶上的天空。
    这个仰头动作更像是为了抑制眼泪流出,他闭上眼眨了眨,有些感慨地俯首。
    那片柔软的白云娇嫩又优雅,让子悦想起自己一举一动散发着温柔的母亲。他的母亲以前是个芭蕾舞者,身材婀娜多姿,长相清丽甜美,还有着优柔的声音,她虽然娇小,却是小子悦的天下,是他的全世界。她能为自己顶天立地,在必要时,还会为了自己从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强壮的力量,为自己扛下一切。
    但是最终,坚强如她,仍然没能抵挡心魔的侵略,为精神疾病控制,做着那些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做的事。
    惨白、发黄的面庞是抵抗不了大脑的激烈运作,如骷髏般的消瘦、如脱水之鱼般凹陷的双颊是因为多日没能安睡的结果,她的眼神空洞,就像山上的洞窟般黑暗而幽闭,那些药物不只化成痘疮漫佈她的脸上,也近乎是抽取了她的灵魂。当她挥舞手中的棍子或是拖把桿时,曾经为了孩子而激发出无限力量的四肢,现下却是为了发洩情绪而奋力着。
    子悦抬头似乎能看到自己多次看到过的,高于年幼的自己许多,那双由上往下俯视自己,囚困自己的妖婆。
    子悦僵硬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地板。
    他又回想起自己从床上惊醒时,看到父亲站在自己和母亲床边的模样,父亲拿着一个枕头,惊恐又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自己和母亲。
    子悦讨厌那个眼神......父亲是个杀人犯,他却想向自己求救。
    他还自以为是的善良,为一名医生,拯救他人的性命,爱戴孩子的慈父。
    伸脚用力踹了旁边的灌木丛一脚,他快步走向家的方向。
    父亲不只是直接杀死母亲的兇手,也是间接杀死自己的兇手,他不只杀了妈妈,也杀了自己。
    许子悦知道,他早就已经死了,在八岁母亲死于床上的那一天,真正的自己已经跟随着母亲离世了。
    用力推开家里的门板,门因为撞上后方墙壁而发出一声硬响,后又自己识相的默默闔上。
    「你跑去哪了啊?我正要打给你。」
    墨悠的声音这时从厨房的后面传来,这是意外的惊喜,子悦以为他今天也会像往常一样晚上才回来。
    原先是要走往床铺方向的他便立马掉头转换的大步流星走向墨悠去。
    不发一语的模样,让从厨房侧出身子见到他的墨悠惊觉事情不妙。
    「你怎么了吗?我刚......怎么了?」
    被对方一边推着一边挪回厨房的墨悠满脸问号,看着眼前神色暗沉,面带死冷的男人把自己又移回来到自己才刚离开的流理檯前。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看着不寻常的他,很是担忧。
    子悦指着旁边的檯面,「过去。」
    墨悠看了那边一眼,又看他,「什么?」
    子悦见他疑惑,也没多做反应,箝制他的双肩就把他压过去,「趴着。」
    墨悠被对方粗鲁又用力的行为箝制,乖乖把双手撑在流理台面上,然后把上半身自动的贴了上去,他知道对方要干嘛。
    他伸手自己解开前面的裤头,才把手撑回流理台上,然后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子悦闷着声将自己的东西掏了出来,嚕了几下,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右手掌上舔拭着沾了许多口水,在硬物上来回搓几下,左手扯下墨悠的裤子,用大拇指在他的屁股上方拉开穴口,就粗暴的将东西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墨悠皱着眉承受对方的硬物,但因为物体不小,子悦或许也过度心急,因此一直无法直接的完全插进去。墨悠只好探了自己的左手到身后,轻轻握着子悦的炽热,辅助对方更顺利的进入自己。
    当对方完全包覆自己后,子悦便开始了抽插,毕竟他本来就是为了发洩而来,没什么馀韵去等对方适应,还扫了自己的兴。
    墨悠半张着唇,发出难耐却也舒爽的呻吟声,每承受一次对方撞击的力道,儘管被撕裂的很是疼痛,但他总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酥软了。
    内壁被快速来回摩擦的搔痒感实在令人上癮,紧緻的穴道被撑开的饱实感也因特殊的羞耻感而感到酥麻,外物进入又经过穴口拔出的穿插感更是令他每下都感到近乎高潮。
    他一手抓紧檯面边缘,一手向后抓住子悦的大衣,痛快的淫叫起来。
    子悦伸手向前扯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拉,再将手移到他的下巴处扣着,另一手紧紧箝着他的腰,然后把自己整个人贴上他的背部。
    两人好比野狗交配似的,前胸贴后背上下交叠在一起,子悦更是,兽性大发犹如禽兽,咬住对方的肩颈在为自己提出力气,也像是要啃了对方一般。
    整个厨房瀰漫着贺尔蒙交织的气息,灼热的分子在寒冷的春日里碰撞,在封闭的室内燃烧,两人不畏被灼伤的风险,只为了贪图对方赋予自己、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和依恋。
    几下抽插后,墨悠知道对方快射了,自己用手掰着屁股,试图回头看向他,些微害羞的轻啟红唇,「射在里面。」
    子悦终于满足的笑了,咬紧下唇,上前吻住他,「当然。」
    他将墨悠的双手扯到后面,箝制他的双腕处,向前用力抽顶几下,便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气,闭上双眼享受着液体吐出的畅快。
    发洩过后,男人乾净俐落的放开了他,让对方自己瘫软在冰冷的大理石檯面上。
    白石微墨的花纹优雅的般配着墨悠平时如玉剔透现下却娇粉润红的肌肤,子悦想起对方每晚都会在身上涂抹高级的护肤乳,自己总是无法理解,但他现在看着却庆幸起墨悠平时那样的费时多工,现在自己才有这样美好的景色可以欣赏。
    过上不久,墨悠向前挪动身体,让对方的东西自然地滑出自己体内。
    他抽了几张卫生纸,将自己后面擦拭乾净。
    子悦在旁整理自己的衣着,也没要帮助对方任何事情的意思,但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各干各地,谁也不需要为谁费力。
    墨悠没说什么话,但他的双颊还带着明显且甜美的红晕,他也正在打理好自己,并擦拭起自己方才因过度激烈而流溢在檯面上的唾液和喷溅的各种体液。
    子悦靠上一旁的墙壁,将头咚的一声定在后方,斜眼看向他。
    墨悠双眼中的火花消失殆尽,渐渐染上一层单调,他似乎在把自己调回平常的李墨悠。
    那个沉静寡言、木訥胆怯的李墨悠。
    子悦伸手转过他的脸,迫使对方看向自己。
    墨悠露出些微困惑的表情,愣愣地看向他,「什么?」然后他露出微笑,伸手上前摸摸对方的脸庞,「你还好吗?」
    这句话其实该是子悦说的,但他不曾问过墨悠这句话,特别是在性爱之后。
    子悦对上对方懂事又贤能的模样,轻轻蹙起眉头,「如果他是女人,肯定是个能让所有男人为他疯狂的好老婆,」他不免在心里这样想。
    子悦摇头,微微俯首,探上右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你都不会怪罪我吗?」
    墨悠皱了一下眉,但又恢復平静,「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吗?如果需要怪罪,我们何必维持这种关係?」
    子悦拿下手,轻轻闭上眼抱住墨悠。他内心有股感觉,墨悠或许值得依赖,他不会像母亲一样离自己而去,他愿意给自己旁人不愿花时间去理解并且给予的那份支持。
    低下头,子悦将额头靠上他的肩膀,让对方的温柔充斥自己的鼻腔。
    墨悠勾起嘴角,给他实实的拥抱,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部,「我知道,」他说,「我懂。」
    但子悦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这份真实的温度让他原先的不安沉淀了不少,心情也平復不少,心里暖暖的多了份毛绒蓬松的安全感。
    在寂静宽大的空间内,两人却不需要那些空白,这个拥抱才是真正适合他们的距离和大小,是使他们安心的距离,正好容纳他们,容纳他们的不安,却也容纳他们的安心。充斥着由他们填满的气息,彼此的气息,彼此的温度,这种温度,他们彼此懂就好,他们拥有彼此就好。
    轻轻捏着墨悠的衣角,他小心翼翼的蹭上对方的颈窝,盼切的希望对方能陪在自己身旁一辈子,「明天不是週六吗?你有......。」
    一阵铃声却来得毫不识相,硬生生打断子悦的话语。
    墨悠轻轻放开对方,给了他一个微笑的拿出手机,从地上站起身,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他一边思索着怎么如此眼熟?一边走出厨房。
    那是常见的推销号码,他想起来了,总是来得不是时候,总是来得荒唐无知,他想都没想就将其掛掉,但却又有一番想法。
    思考了不到两秒,还是将手机贴到了耳朵处,「喂?魏蓝?」他说。
    在厨房的子悦听到了外头传来的讲话声,不禁皱了一下眉,站起身子的来到厨房门口远观对方。
    墨悠背对自己的身影显得格外遥远,不是物理上的距离,是心理上的。
    他不是自己可以触及的对象,有一种感觉在子悦心底浮现,就像之前墨悠说的那样,魏蓝在他心里是不可抹灭的,而自己终究是个替代品。
    「明天吗?嗯......可以啊。」
    子悦低下头,面带落寞。
    他拾起原先感到温暖的心窝和期待,经过墨悠身旁,走往厕所去。
    人生的十大错觉之一,肯定包刮了「因为我很看重你,所以我以为你也很看重我,但其实没有」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子悦蹲在地上将自己环抱在一起,他真的以为自己发现对方是可以依赖的,所以对方也会依赖自己,但结果也没有;他以为墨悠了解自己,所以他们是知己,但其实不是,只是因为墨悠善于聆听且同理心强,但他其实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自己没有比较特别。
    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爱情,因为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联系在一起的感情根本不可靠。
    连亲人之间都可以互相伤害了,连亲情都不可信赖了,毫无血缘关係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依偎在一起?
    但他还是变了,他还是爱上墨悠了,虽然曾经抗拒过,但是他已经无法自拔了,而结果就如他想像的一样令人痛苦。
    他将头埋进自己的臂间里。
    时过二十多年,他生平第二次的哭泣,就跟母亲去世时的自己一样,像个孩子般的痛哭流涕。
    墨悠还是跟他母亲一样离自己而去了。
    by狐狸的话:
    写一写才发现竟然已经进入故事后半段了啊
    有一种接近尾声的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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