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令仪休息了几天,她仍是虚弱的,她与嗤跶的那一战让她从鬼门关里面生生走了一趟。
    仍在发着烧,但好歹温度已经降下来,全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经被裴景煜监督着亲自料理完。不过最要紧的是脖子上的勒伤。
    过了最初几天后,现在变成了青紫色的红肿,看着格外吓人,过分肿胀导致沉令仪失声,暂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裴景煜这几天一直在她的账里同吃同睡,无视她的抗议。她斜眼望过去,不同于刚醒的时候的邋遢,现在又变成了那个气派的侯爷。他这几天只是尽职地照料自己,可话也是不多说一句的,双唇犹如被胶水粘合一样,抿成一条,闭得紧紧的。她是应该生气他的态度的,只是每当想起那一幕,她都有无数的字句翻涌到嘴边,不知道如何说出,颤抖着战栗着。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 k.com
    她在琥珀和赵岳鑫的口中,总算弄清了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所以嗤跶死了吗?”此刻的沉令仪用着气音说着,裴景煜生气地望了她一眼。这一眼又让她害怕地抖了抖。
    “是的,他的首级裴将军带回来,装在盒子里面了,主帅过目后就派亲信送往京中。”她还知道了一件事情,裴景煜也被封了将军,赐了兵权。
    “那叶青”
    “主帅莫担心,琥珀着人护送回来了,现在在自己营内养伤呢。”
    “将军我已派心腹守好,叶将军状况好转前不会让闲杂人等骚扰他。”琥珀补充道。
    沉令仪捋了捋思路。
    当天怕是嗤跶与城内奸细里应外合,先放火烧粮仓,再趁不备之时猛然发起攻击,想打个措手不及。怕是连沉令仪会派赵岳鑫去处理粮仓失火也是算盘中的一环。少了一位得力猛将,再切断城内供应,沉令仪的湘军便等于被围困在城外只能与嗤跶死战。
    而嗤跶这次兵马又比过往数次要多,显然是做好准备了。
    一石叁鸟,既能毁粮仓,重挫沉令仪,更甚者置之死地,死了的人不会开口说话,到时候再将叶青的事情往自己头上一牵连,那便又是好一出大团圆结局。
    要不是
    沉令仪扭头看了下一旁不语默默收拾着自己伤药的裴景煜。
    “那粮仓呢?”沉令仪还在竭力说话,气若游丝的声音听得赵岳鑫和琥珀都心疼了。
    “裴将军搞掂了崔军师在盘点。”
    搞掂了?十万大军的粮仓怎么可能一下子搞掂呢。
    赵岳鑫和琥珀识趣地退下,留给两人说话的空间。沉令仪伸出手臂扯了扯那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的衣袖。
    “粮仓将军阿景哥哥你不理阿仪了吗?”她有太多想要问他了。
    裴景煜甩开衣袖,并不搭理她。好像又为了防止自己的衣袖被她再次扯住,又往帐外走了好些。沉令仪着急,想要下床拦住他,动作一快,牵扯到伤口,忍痛地轻哼了一声。
    听到痛呼,他移动的步伐一顿,下意识就想扶住,但最终还是没有动。
    沉令仪暗自调息,起身挪动到裴景煜的身旁。他的脸色很差,堵着一口气,无从发泄。眼前的人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他又抽动了她手中的衣袖,想要让她放手。可沉令仪就是不放,牵扯间他想起了她手心的伤,那被蛇皮绳勒出的一道道红痕。
    他到现在,还是忘不掉寻到她的时候,如破布般破败了无气息的样子。他的头抽疼,呼吸都要续不上来,每次她总是将自己的安危摆在最后一位。
    两人在僵持着,或许是沉令仪刚说了不少话,喉咙干痒,咳了几声,听着嘶声裂肺地可怖。他终究还是妥协了,递给她暖茶润喉。
    “私粮。将军,我和齐圣黎弄来的。还有,吴将军,我杀了。”寥寥数语,虽然语气不善,但还是将该交代的交代了,只是这信息量有点多,句句深究起来都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饶是沉令仪,也一下子不知道说啥。
    “还有啥想问的嘛?”  一脸冷酷。
    沉令仪还没反应过来。
    “没有你就休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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