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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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轻斐让张叔为秦景文准备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
    一开门,满室的橙香扑鼻而来,是钟轻斐特意吩咐放置的熏香,清新甜蜜。
    “乖乖睡觉。”
    “姐姐,不一起睡吗?”
    “今晚不了,你好好休息哦。”
    钟轻斐很喜欢揉秦景文的脑袋,他的头发和性格一样,软软的,摸上去很舒服,秦景文下意识地贴着钟轻斐的手心,轻轻地蹭着。
    “好。”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q win1 0.c om
    “真乖。”
    房门被关上,秦景文呆坐在床上,安安静静,钟轻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她常常说自己很乖,是不是只是喜欢他的乖。
    他辗转反侧、孤枕难眠,心中的思绪万千,越想越乱,如同剪不断的线。
    而一旁的钟轻斐,寻到钟轻然的乐器室,里面的人低头拨弄着贝斯。
    钟轻斐依在门边,静静地听着,直至钟轻然的余光瞥到,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地朝她走去。
    揽着人回到灯火通明的小型休息室,坐到离钟轻斐十万八千里的单人躺椅上,撑着脑袋示意钟轻斐说话,他可不相信钟轻斐饶了那么大老远,抛下小男朋友,只是为了来看一看他这位哥哥。
    “对秦景文好点。”
    钟轻斐特别严肃认真地警告钟轻然。
    对警告的当事人,一脸懵逼,他干什么了?皱着眉头,指了指自己,无声地控诉。
    “未雨绸缪。”
    “你又不和他结婚。”
    “但我在和他谈恋爱啊,都和你们见面了,基本的礼貌总要有的吧。”
    “我也没做什么啊。”
    “嘴上稍微把把门。”
    钟轻斐还不知道钟轻然的德行,不过来走一遭,以后指不定什么话都往外蹦呢。
    “哦,知道了,正经谈恋爱,对吗?”
    这一次,钟轻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给出了确定的答案:“嗯,正经的。”
    钟轻然见状,敛起笑容,正色道:“好的,二哥明白了。”
    “行,那我睡觉去了,拜拜。”
    等到满意回复后的钟轻斐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得钟轻然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得了,又是一个大情种恋爱脑,为了小男友过来警告自家二哥。
    钟轻然嗤之以鼻,钟家人怎么都这样,他以后谈恋爱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
    这一晚,钟轻斐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钟轻斐疑惑地“嗯”了一声,转身下了楼,客厅里只有钟母一个人坐着看书。
    钟轻斐左顾右盼也没找到秦景文的踪影,先吩咐厨房给她下了碗鸡汤面,又贴到钟母的身边,甜腻腻地喊了声:“妈妈。”
    “一大早起来就撒娇呀。”
    “哪有哦。”
    佣人将新鲜的水果果切摆在茶几上,钟轻斐拿起水果叉,叉起一块金果猕猴桃,鲜甜多汁,只不过眼睛依旧在搜寻着什么。
    钟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小秦在陪你爸下象棋。”
    “啊?”钟轻斐怎么也没想到,秦景文竟然还有这样的技能,她刚起身,就被钟母出言制止。
    “先吃点东西再过去。”
    闻言,钟轻斐有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等着自己的早餐。
    “妈妈,你们几点起来的?”
    钟母斜睨了钟轻斐一眼,说:“我和你爸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小秦,和他一起吃了早餐,还聊了几句。小秦是个好孩子,你爸问他会不会下象棋,他说会一点儿,吃完早餐就被你爸拉去下棋了。”
    钟轻斐边听边吃水果,还时不时地点点头,但回味过来后,又有种想法被拆穿的心虚感,轻咳两声,嘟囔道:“您说得这么详细干嘛,我只是问几点起床。”
    “哦,七点多。”
    钟母内心腹诽,这口是心非的劲儿,和钟父真的一模一样。
    “大小姐,面好了。”
    煨了几个小时的鸡汤搭配鲜美的菌子,带着食材特有的甜味,一口汤下去,暖心又暖胃,q弹紧实的走地鸡,滑嫩味美。
    钟轻斐慢悠悠地将整碗面吃得干干净净,没有再多停留一秒钟,就往书房走去。
    钟母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钟轻斐蹑手蹑脚地走到秦景文背后,伸长脖子看了眼棋盘,很明显,秦景文快要输了。
    钟父大喊一声:“将军!”
    抬头看向秦景文时,被站在背后的钟轻斐吓了一跳。
    “哎哟喂,夭寿啊,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吓死我了,囡囡。”
    钟父轻轻拍着自己的小心脏,胜利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一些。
    “你们俩这么专注,没发现我,怪我咯?”
    秦景文转头,对着钟轻斐甜甜地笑着。
    “爸,怎么这么好的雅兴,一大早就下棋啊。”
    钟轻斐往前一步,站到了秦景文的左侧,抬起右手虚虚地搭在他的后脖颈,摸了摸。
    “怎么?不行啊?”
    小老头也是说一句怼一句的性格,有时挺可爱,有时又挺烦人的。
    “我那句话说不行了。”
    “那不就得了,”钟父一边将棋盘重新规整好,一边招呼着秦景文,“小秦啊,我们再来一局。”
    “好。”
    钟轻斐搬了把椅子放在秦景文身旁,悠闲地坐下,观赏两人的新一盘棋局。
    小时候,钟父就很喜欢逮着他们三兄妹陪他下棋,不过,只有大哥能耐着性子,陪他下上几盘,她和钟轻然只顾着上山下海,招猫逗狗。
    偶尔几次被抓住,总要石头剪刀布一番,推脱来推脱去,搞得钟父后来也不怎么找他俩了,因为清楚他们的秉性。
    不过,过年时,还是会到处找人下棋,过过手瘾。
    现在有了秦景文,至少不是只薅大哥一只羊的羊毛了。
    钟轻斐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秦景文的棋艺挺好的,和钟父你来我往大得火热,一时间竟有些许地胶着。
    她不小心打了个哈欠,引得两人纷纷侧目,钟轻斐一个激灵。
    “看我干嘛?”
    “你困的话,回房间睡啊,硬要在这儿看着干嘛。”
    钟父嫌弃地看着她,以前想尽办法逃避和他下棋的人,现在倒是老老实实做起了观众,为了谁真的是不言而喻。
    “我不困,你们下你们的。”
    钟轻斐推着秦景文的侧脸,让他转回脑袋,秦景文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反观钟父,他也想不到下个棋还能买一送一,他一个老父亲也能吃到狗粮。
    一家人,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陪伴的陪伴,也算是各有各的忙碌。
    下午两点,到了万众期待的包饺子时间啦!
    也不是很万众期待,只有钟母比较兴奋,摩拳擦掌,早早地系上了围裙,就等着撸起袖子大展身手了。
    饺子皮和馅料是厨师准备的,毕竟,连包饺子都包不好的人,是肯定不会擀饺子皮的。
    有一年,钟母突发奇想,打算亲自擀饺子皮,结果,全家变成小花猫,最后还是钟轻绪有先见之明,让厨房早早包了一盘,放着备用。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今年的馅料一共有六种,鲅鱼、海胆、牛肉、猪肉、三鲜、还有个素馅。
    “小秦,过来,阿姨教你。”
    钟母没有忘记昨晚的话,招呼着秦景文过去。
    秦景文乖乖移动到钟母身边,眼睛看着钟母的动作,耳朵听着钟母的讲解。
    “小秦,我们先拿起一张饺子皮,中间捏紧,一侧往中间折褶子,比较简单的是折两个褶子就可以了,多折几个也行,看你自己。阿姨,给你示范一下啊。”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钟母手上,只见钟母手中动作娴熟,捏着边,一下两下,一个勉强能入眼的饺子就包好啦。
    “老婆,你好棒,不愧是我们家包饺子最厉害的人。”
    钟父率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夸赞,深刻地演绎出了什么叫做睁着眼说瞎话。
    三兄妹也紧随其后。
    “妈妈,你的水平真是一如既往得好。”“朱女士,真棒。”“棒。”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钟母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侧过头问秦景文,“小秦,你学会了吗?”
    “阿姨,我学会了,您讲解得很详细,包的饺子也好。”
    被放在桌上的饺子,摇摇欲坠,最终不堪重负,倒了下去。但,无人在意。
    包饺子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钟轻斐挨着秦景文,见他包饺子的动作不像是第一次,成品也比他们几个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悄咪咪地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道:“秦景文,你是不是之前就会包饺子的啊,不然怎么包得这么好。”
    秦景文也小声地回答:“没有。”
    “真的吗?”
    “真的。”
    秦景文熟练地拿过钟轻斐手中被她捏得乱七八糟的饺子,默默整好,又放回到钟轻斐的手心。
    “哟,妹妹,今年怎么包得像模像样的。”
    钟轻然转过头,看到钟轻斐手里的包好的饺子时,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钟轻斐低头一看,欸,真的还不错,是自己的手艺有了进步嘛,她信心满满地对钟轻然说:“你以为我是你啊,包得那叫一个丑。”
    “懂不懂欣赏啊,这是艺术!”
    钟轻然指着他面前的饺子,介绍道:“这是扇子、这是圆球、这是三角形、这”
    钟轻斐抬手打断,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嗯嗯,艺术艺术,着实艺术,我是欣赏不来的。”
    “哼!”
    今日的互怼成就达成,两人又投身到了包饺子事业中。
    “秦景文,你教我一下。”钟轻斐发现自己的手艺好像并没有进步,只得求助于秦景文。
    “好。”
    秦景文的手覆上钟轻斐的手时,他感受到了心脏的强力跳动,或许是因为有家人在,又或许是因为包饺子这件事给了他一种家的错觉。
    幸福、温情、欢声笑语,这些原本在他的记忆里,从来不曾存在过的东西,此时此刻,得到了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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