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除夕的前两天,林教官接到了来自安子瑞的文件,文件一到手他就递交给了上层,无论如何,希望来得及。当然,天骄学院的学员们不知道教官的一片苦心,他们忙着庆祝新年,比如准备车去蓝海市玩,比如要红包,等等。
    “唉……”林教官第五十二次叹气。
    “新年了,就不能给孩子们个笑脸么。”夏烛瞥了林教官一眼。
    “不是我不想,而是实在笑不出来。”林教官道。“要给他们包红包埃”
    “才多少,好像要你割肉一样。”夏烛撇嘴,她知道林教官很抠门,不然天骄学院也不会省下不少预算,但这也太抠门了。
    “三千!你说多不多?”
    “你一共才给三千,孩子们的老师可是一个人给三千。”夏烛道。“而且,你给的还不够他们换把枪,心疼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只用教一个人,所以给三千。”林教官道。“而且,他们什么时候换枪我不让了?”
    “……”夏烛无言以对。
    小楼里张灯结彩,方远把红色绸带挂到窗户上,雷伊和布莱克整理,丝绸匀称的垂线在灯光下带着柔和的色泽,似乎整个房间都温暖起来。方远用半透明的彩色卡纸蒙住了灯,五彩的光芒下,所有的色彩都有些不真实。方远环视整个房间,满意的拍拍手。
    “南希呢。”雷伊问道。
    “南希?”方远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妹,快出来。”方远道。“衣服放在你床头了,赶紧去换。”说道这里,方远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杂物间里一阵乒乒乓乓,一堆东西滚了出来,南希从里面钻出,脸上带了几道灰印,头发也乱了。
    “哥,我钱包呢?”南希问道。
    “已经给你洗干净放好了。”方远把杂物间整理了一下,道:“赶紧去洗洗脸换衣服。”
    “我们要去哪?”雷伊已经换上了天骄学院给他们准备的便装,淡黄的夹克,白色羊毛衫很舒服,里面的黑色紧身衣虽不知什么材质,但是确实轻便保暖,他莹绿的眼睛透出一点期待,毕竟是第一次在地球过这样的节日。布莱克还是黑色风衣,方远则穿了一套连帽淡蓝运动装,和他一贯的形象也符合。
    “去蓝海市埃”因为新年的关系,方远心情很好,语气也很是温柔。
    “南希,好了没?”
    “来了。”南希沿着楼梯扶手滑下,直接扑进方远怀里。
    “你们怎么了。”南希看雷伊表情呆滞,有些奇怪。
    “真是南希?”雷伊有点不敢相信。
    南希一身米白色套装,衣袖和领口边缘带着厚实的白色绒毛,黑色下装配二十八公分高的白色长靴,像一只小动物,尤其是方远给南希挑的帽子,带了两只小小的白色兽耳。着实和南希以前的形象不搭。怎么说呢……
    晨霜趴到主人肩上,欢喜的不停抖着耳朵,主人这样也不错嘛,和他更像主宠了。
    “那真是南希。”布莱克也有点不敢相信。“真是出乎意料的……”
    “太可爱了。”两人达成共识。
    三辆漆黑的法拉利在夜色中疾驰,驶向蓝海市。十里长街,一片都是朦胧的红色,大红灯笼挂了一路,五彩的灯光装饰了每一家店铺的门面,冬夜的空气中,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各种食物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边鱿鱼在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那边鸡排已经下锅,卖烤地瓜的老大爷拉着车,打开炉门的瞬间逸出清甜的味道,那边冰糖葫芦在橘黄的灯光下晶莹剔透,黑色的机器发出轰响,爆米花流进口袋……来到这里,众人不由得有一种强烈的其他人生都是虚无的……存在感,特别是满大街的美食,存在感更为强烈。
    穿着暖黄色保暖服的男孩有一双玫瑰红的眼睛,他拉着紫瞳女孩在街上逛,大家把车停好后就各奔东西觅食去了,南夕以前没来过,于是亚瑟带着她。一路上南夕都在好奇的东张西望,差点被人流卷走。
    “喜欢吃什么。”亚瑟问道。
    “啊?呃……”南夕注意力回转,刚才光顾着看热闹了,没注意要吃什么。亚瑟见状微微一笑,拉着南夕去吃烤串。
    “两串,要辣椒。”南夕说道。
    “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卖烤串的大妈手上翻着烤串,问道。
    “……”南夕没说话,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挺漂亮的,小伙子眼光不错。”大妈把烤串递给亚瑟的同时加了一句。
    南夕有些窘迫,亚瑟只顾着笑,任凭自己被南夕拉走。
    “亚瑟你看1南夕兴奋的指向天空。“看那个灯笼好像一条龙啊!亚瑟?你怎么了?”
    “没什么。”亚瑟揉了一把眼睛,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能吃辣。
    “不能吃就算了。”南夕见状,干脆夺过亚瑟手中的竹签扔掉。又给亚瑟买了根糖棒。
    他们沿着大路溜达,南夕买吃的总是不要辣。
    “那个怎么样?”南夕拉着亚瑟凑到卖汤团摊前。“来两碗,不要辣。”
    彼时卖汤团的大爷说:“汤团没有加辣的。”
    “看那里。”亚瑟抬头望了望港口处。“有游艇活动。”
    于是两人前往港口,路上南夕突然把亚瑟拉住,当街蹲下给他系鞋带,亚瑟四处张望,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这世间最普通的两个人……不知为什么,亚瑟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就是她了。”
    他们在游艇出发前三分钟登上游艇,近岸的水面风平浪静,小小的游船在水上漂浮,星星点点的光芒散落在水面上,是另一个地方放的孔明灯在水里的倒影。南夕好奇的扒着栏杆往下看。突然船底一阵摇晃,一只小海豚不小心游到这里,它使劲撞了一下船底,南夕重心不稳,差点一头栽进海里,亚瑟急忙拉住她,一把把南夕揽进自己怀里。
    “吓我一跳。”南夕松了口气。亚瑟刚才把她按在怀里,身体有些颤抖,好像要掉下去的不是南夕,而是他。
    亚瑟唇上生了一些胡茬,贴在南夕额头上时她不觉得痒,碰到她的嘴唇时她也没觉得痒,只是有点呼吸困难。
    “南夕。”亚瑟放开她,盯着南夕的眼睛认真说道。“你看我们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
    “嗯。”
    “我们必须恋爱了。”
    “嗯。”
    游船靠岸,南夕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不知道。”
    “你喜欢我哪里?”
    “……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不知道。”亚瑟思考了一阵,回答。“大概就是那时候吧。”
    他们训练的时候,等着她从坑里爬出来的时候,还是见面的时候?
    不过,什么时候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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