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胸口起伏,让呼吸平息下来,他随手抓过几张纸巾,收拾了自己就去开门。
    “嫂子,怎么了?”
    程熙站在门外,夜色掩映下,她的脸红扑扑的,“热水没了。”
    她洗澡洗到一半热水忽然没了,湿漉漉的长发还披在肩上,穿着白色的长浴袍,脸颊细细的绒毛都沾着晶莹的水珠。
    陆尧低头,瞥见她发梢有一滴清透的水珠垂落,正好滚进她的衣领,向着她高耸的胸脯滑去。
    他的心顿时痒痒的,像被挠了一下。
    “我刚洗到一半,就变冷水了。”她说着说着,目光忽然一顿。
    眼前的陆尧只穿了睡裤,上身赤裸的,露出完美的肌肉。
    或许是在山中经常干活的缘故,他的肌肉不是练出来那种鼓胀的类型,一块一块清瘦又紧实。
    因为住在梯田上面,海拔高,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自然均匀的小麻色。
    她急忙移开视线,看着他凌乱的被褥,想到刚才敲门时候隐隐听到的低喘声,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他不会在屋子里做那样的事吧?
    陆尧收回视线,见她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一时心虚,闪身把门关上。
    “我帮你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浴室,陆尧摆弄了一会热水器也不见好。
    “我弄不了,明天得叫人来看看。”
    “好吧。”程熙撇撇嘴。
    陆尧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心都要化了,“没洗好?”
    “就洗了头。”
    “那我帮你烧水。”
    “嗯?”程熙受宠若惊,摆摆手,“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陆尧顿了下,“我等下也要洗的。”
    “那好吧。”
    陆尧去厨房烧热水,一桶桶地兑好冷水再倒在浴室的一个木桶里,最后叫了程熙过来试水温。
    “这个桶?”程熙看着那个明显崭新的木桶,坐两个人下去都绰绰有余。
    “哥哥上次来的时候,山下镇子里买的,我清洗过了。”
    程熙想到上山之前,看到山下的小镇有很多纯手工的木作店,不由摸了摸光滑的桶沿,再伸手进去。
    “水温正好。”
    确实今天爬山累了,她也想泡个澡,舒缓一下身体。
    陆尧退了出去,在堂屋找了本书坐下来看。
    忽然,灯光跳了一下,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灯却灭了。
    他向隔壁山腰的寨子望去,触目之处也是一片漆黑。
    是停电了。
    他马上找了盏应急灯,握在手里,向着程熙所在的浴室走去。
    “嫂子。”他站在门口,叫了她一声。
    程熙没有回应,他微微蹙眉,“嫂子?”
    见她还是没有回答,他心急地耸肩用力一顶,直接把门撞开了来。
    “啊!”
    应急灯照亮整间浴室,只见程熙正浸在浴桶里,双手环着自己的肩,一脸惊惧。
    等见到是陆尧,她又莫名地松了口气。
    “嫂子,是我。”陆尧拿着应急灯走近她,“我拿灯给你,山里停电了。”
    程熙面色泛白,她刚才不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是在思索如何回应。
    她看见门缝下漏出的光线,知道他手里有灯。
    她想要这盏灯,就要起身开门,当她正准备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焦急的陆尧已经撞了进来。
    “你别怕,我放下灯就走。”
    陆尧把灯放在旁边的木隔板上,程熙忍不住地问了句,“要停多久的电啊?”
    “一般早上就来了。”他想到什么,回身过去,“害怕吗?”
    程熙点点头,“有点。”
    陆尧缓缓走近,双手扶在木桶的桶沿,低下头去,望着昏黄灯光下那张精致的脸。
    流转的眼波有一种灵动的美,怯生生的羞涩。
    那一瞬间,他想到古代志怪小说里夜半的精灵,灯下的美人,是不是就是像她这样的我见犹怜?
    “嫂子。”他的呼吸微微地乱了。
    他的面孔缓缓移下去,目光凝视着只露出水面的小巧脸庞。
    又惊又怕的模样,将他的心一下勾了起来。
    “你是怕黑,还是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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