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开始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果真不见了!
    眼看着所有人都静下来、看过来,那姑娘匆匆摆手,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瞧见太子殿下去了二楼,好似与一女子一起,旁的我都没看见。”
    长乐一转头,气势汹汹的往二楼冲。
    她冲上去的时候,眼底的眼泪都在晃,一张脸狰狞到近乎凶狠,提着裙摆,一路冲到二楼。
    在长乐的身后,一群国子监的同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跟在长乐身后,一道儿上了二楼。
    唯独人群中的周二姑娘在听说是“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的时候白了脸,踌躇了片刻后,还是跟了上来。
    长乐刚一冲到二楼,就听见第一间房间内里面传出了一阵男女欢爱的声音,清脆碰撞声和男子的急促的喘息声顺着门扉便钻到人的耳朵里,长乐一听见这声音,脸色一白,差点直接晕过去。
    她满怀欣喜的采了莲,想要送给她的太子哥哥,可是她的太子哥哥,却跟别的女子在一起苟合!
    不行!
    她才是未来的太子妃!
    一股怒火顶到头皮上,长乐一脚蹬在了木门上,没蹬开,她狼狈的因为反冲力而坐在了地上,国子监的其余姑娘们都只看着,也不敢上来掺和,长乐一时觉得自己丢脸到极点了,她尖叫着喊:“西江候府侍卫听令,把门给本郡主踹开!”
    西江候府的侍卫本就在此等候,长乐郡主一发令,两名侍卫直接破门而入。
    长乐第一个冲了进去。
    长乐冲进去之后,门外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谁敢第二个进去——那里面可是太子殿下啊,若是开罪了太子殿下,啧。
    但他们也不走,只在门口等着,等着听长乐的动静。
    他们不看,只听一听,那姑娘是谁。
    第21章 求你了
    长乐冲进厢房之后,不到三息,便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这尖叫几乎刺破船舱房顶,听的走廊中的人群抓耳挠腮。
    有些人按捺不住,便小声的咬耳朵:“能是那个姑娘呢?”
    也有人接茬,道:“太子殿下一向眼高于顶,还真不知道国子监的那个姑娘这么有本事,能把太子殿下勾到床上去。”
    正在人群小声讨论时,便听见一声疑惑的声音:“哦?孤何时被人勾到床上了?”
    挤在船舱走廊、围堵在二楼,抻着脖子看热闹的国子监学子们震惊的回过头,便看见一身墨色衣裳,手里拿着一朵白色莲花的太子站在他们身后,微微挑眉道;“孤不过是摘了个莲花的功夫,尔等竟还编排上孤了。”
    四周的人急忙叩首请罪,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心中暗道:既然里面的不是太子殿下,那又会是谁呢?
    太子显然也很好奇。
    他直接迈过众人,道:“这是谁顶着孤的名义做坏事,让孤来瞧瞧。”
    说话间,他直接进了这厢房中。
    有太子带头,后面的人也跟着壮着胆子往里面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不明不白的事情,还是守着等好,谁出头,谁就会死。
    太子眼角余光瞥见那些晃动的人影的时候,心底里暗暗嗤笑了一声。
    烟桃的计划简单到甚至有些粗陋,她想涉及让烟楣与季妄言独处,然后被长乐捉到,这计划,只要这三个人之中有一个长脑子就陷害不成,烟桃太低估太子了,她虽然聪慧,但是烟家给她的帮助有限,眼高手低,做事的手段还是以后宅陷害那一套为主,根本上不了什么台面,拿到太子面前都不够看。
    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子,怎么可能被这种拙劣的戏码骗到,单太子身边那几个侍卫,就能轻而易举的把烟桃碾死八百回。
    而太子反击的手段堪称粗暴,什么计划都不讲,直接把人捞来,生猛陷害。
    烟桃不是想让烟楣被捉奸吗?那他就让烟桃被人捉一回,然后亲自带着人来捉。
    西江候世子不是喜欢用药睡那些女子吗?那他就给西江候世子下药。
    这两人的苦果,他都放大百倍,亲手还给他们。
    他们想让烟楣当不成人,那自己也别想做人。
    本来捉奸报复这种事,季妄言一个太子,是不该屈尊降位的,但是没办法,谁让他的傻狸奴没这个脑子呢?只能让他亲自来,帮着他的乖楣儿出一口气了。
    季妄言迈入房屋的时候,抬眸看向了屋内。
    屋内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西江候世子还被药效支配,毫无神志的折磨人,只剩下最令人作呕的□□,而烟桃周身的大穴还没有解开,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施为。
    他们二人毫无遮拦,分明外面已经围进来人了,却依旧不曾停下,如此画面,极具冲击力。
    冲进来想捉奸的长乐看到自家哥哥和烟桃这幅场景,被吓得坐在船舱的地面上一直在叫,像是被吓得手足无措了一般。
    这幅蠢像让太子不想多看。
    太子立于长乐身后,正对着床上的人,目光戏谑的从西江候世子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一旁躺着的烟桃的身上。
    烟桃动不了,她的脸上甚至都没有表情,只有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眶掉下来。
    季妄言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到了哀求。
    她似乎在求季妄言,求求你了,不要,让他停下来。
    季妄言和她对视了几瞬,缓缓勾起了一个快慰的笑容。
    太晚了,烟大姑娘。
    “来人。”季妄言转过头,和站在外面的国子监学子们道:“去请御医来,西江候世子为求床笫之欢,怕是用了药了,再去请个药娘来,烟大姑娘受伤不轻啊。”
    外头的西江候府丫鬟白了脸,匆匆下去,命令船只靠岸。
    季妄言这一言落下来,整个走廊里的人都“哗”的一下炸开了!
    居然是西江候世子与烟大姑娘!
    这一片喧哗声中,季妄言的目光掠过人群,道:“方才,何人与长乐郡主说孤在此处,败坏孤的名声的?”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出来了一个姑娘——正是之前与长乐说太子殿下在二楼的姑娘,名唤刘四娘。
    刘四娘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直磕头:“是臣女看错了,是臣女看错了!求太子开恩。”
    太子睨了她一眼,道:“按宫规,掌嘴五十。”
    他出行没有带太监,他便唤了长乐出来。
    长乐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的哥哥还在发疯,烟桃死了一样不动,她害怕极了,踉跄着跑出船舱厢房,先是匆匆将厢房的门关上,又转而惨白着脸看向四周的人,道:“今日,我——本郡主命令你们,今日之事,不准外传。”
    她受惊过重,连一句场面话都说的磕磕巴巴,让人不忍卒听。
    国子监的众人也都不敢再留,一个个都低头应是,并请罪告退,事情的主角都搞清楚了,至于主家后来怎么处理,那便不是他们的事儿了,他们走便是。
    唯独剩下那个与长乐说“太子与一女子在二楼”的姑娘还跪着,太子道:“长乐,孤这边没有宫婢,便由你罚了吧,掌嘴五十。”
    长乐双目都要喷出火来,唤了个丫鬟,叫人来抽刘四娘的脸。
    她是笨,但也没笨到完全没脑子的地步,她也反应过来了,这次的事情肯定跟这个刘四娘脱不了干系,她得抓着这个刘四娘问。
    她哥哥神志不清,烟桃僵立不动,这两人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一看就是被下药,医者不来,长乐也不敢贸然分开他们,只能去想事情的原委,但是具体怎么算计的——长乐想不通!
    长乐那蠢如猪的脑子转了两圈,想怎么处理这个刘四娘,她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个刘四娘肯定不够,便转而去看太子,道:“太子哥哥,我觉得,肯定还有别人坑害我哥哥。”
    太子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长乐闹。
    他是不介意看到长乐捅破天的,反正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头上来,长乐今晚闹得越大,西江候世子与烟桃的下场就越惨。
    他爱看。
    他便在一旁添油加火,道:“既如此,便将这所有人都查一遍吧,孤帮你撑腰。”
    太子一声令下,本都要走的人群又留下来,硬着头皮等太子来查。
    长乐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子:“谢谢太子哥哥。”
    太子偏开视线,看了一眼人群,又道:“谁不在人群里?”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道:“烟楣不在,方才她上来休息了。”
    一旁的太子便道:“既如此,先将烟楣找出来,说不定她方才听见了什么。”
    长乐一想,此言有理,她太子哥哥说的肯定是对的,便叫人去敲门,找烟楣。
    敲到隔壁的时候,隔壁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季妄言含笑看过去。
    瞧瞧,傻狸奴,孤为你——
    从门内走出来了周行止。
    第22章 大修罗场
    季妄言脸上的笑容骤然僵持住。
    “周公子,你怎的在这厢房内?”国子监内有人问道。
    周行止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
    一个跪在地上、正被丫鬟抽脸的刘四娘,一群挤在走廊处,面色迥异,但都硬着头皮站着的国子监学子,一个靠墙而立、手中拿着一朵莲花、满脸悠哉看戏的太子殿下,一个神色慌张,咬着牙硬撑的长乐。
    清脆的抽巴掌声与隔壁的皮肉碰撞声不绝于耳,何其荒诞。
    小小一条走廊,满是卧龙凤雏。
    周行止坦然上前一步,道:“周某的未婚妻身子柔弱,周某上来陪伴,与她说了会儿话,方才听见有人敲门,周某便来开门——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也失礼,但周行止与烟楣有婚约,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周行止面上坦坦荡荡,心里却又是绕着一肚子心思。
    之前他来与烟楣讲话的时候,是想要退婚的,但是一进了厢房里,瞧着烟楣的脸,他手里的玉佩就给不出去了。
    他不肯承认是自己不想给,只是胡乱的以母亲为借口,母亲那么喜欢烟楣,烟楣怎么能让母亲失望?
    没错,就是这样。
    他要斥责烟楣,让烟楣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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