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昏倒后便会掉入无尽深渊,殊不知竟还能醒来,嘴里都是苦涩的汤药味,想撑起身子却动弹不得,锦心呢?三哥呢?漠然呢?望着天花板,心里咒了句「这里是那该死的皇宫。」
    「老天保祐,郡主终于醒了。」守在榻旁的宫女唸了好几声佛,麻利却不失规矩的出去请太医,不久太医与太子一起来了。
    此时此刻再见太子,我终于懂乌合沉香当初说的「恨」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太子爷,郡主受了一些内外伤,这些日子灌了不少汤药,已无大碍,外伤好了大半,内伤还需养一些时日。」太医戒慎恐惧的回答着,似乎很紧张。
    太子点了点头遣退了其馀人等,亲暱的靠了来「还有哪里不适?」
    偏过头避开太子的过分踰矩,我心里全是怒、全是恨,巴不得太子消失。
    太子见我不领情也不恼怒「你送来的时候全是血,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就这么死了。」
    血?那些血多半都是锦心、三哥、漠然的,我瞪着眼把悲愤都表露在语气上「锦心呢?三哥呢?漠然呢?」
    「锦心英勇护主我已命人好生厚葬她,你三哥获救后及时服了解药已无大碍。」太子久久才又啟齿「漠然比你早几天醒来,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右手折了需要静心休养个大半年。」
    如今我既庆幸漠然与三哥平安却又因锦心的离世而悲伤,一时间悲喜交加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年轻,此次受伤也没留下病根,还会有孩子的。」太子自作主张的替我掩了掩被子,点上薰香。
    自落马那刻,我就已向肚子里的宝宝道歉了,是为娘的不好,没好好保护他,来不及让他到这世上看一看...嗅到薰香后顿感双眼沉重,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我身子已好了不少,太子还在榻前照看着,我冷哼了声「太子是千金贵体,臣女受不住太子的照顾,太子还是请回吧。」
    太子只道「当初我受重伤你也是像这样照料我的。」
    我笑的更冷了「太子怕是记错了吧。」
    太子没与我继续辩论而是转了话题「漠然此次虽中了叛军技俩,损兵折将不少,所幸最后卓由项还是成功击杀了叛军首领,漠然将功折罪我还是会好好赏赐他。」
    太子害了人、安了罪,把漠然的功劳和苦劳全拋诸脑后,如今还想粉饰太平,装明君、博贤名?「看来卓由项此次立了大功。」
    「是啊,若不是卓由项,恐怕整支军队都会被叛军歼灭,过段时日打算加封卓由项。」太子继续说着他的满口谎言。
    看来卓由项不知道那日叛军首领把太子的阴谋与他们勾结的事告诉了我们,太子还打算骗到几时?我神情渐渐黯淡,漠然为大清出生入死、战无不败,功劳苦劳可以堆成一座金字塔了,这么多人因此受伤太子就是罪魁祸首。
    「你不是在靖王府礼佛吗?怎么会跑到山东军营去,经歷了那些恐怖的事。」太子很是懊恼。
    靖王府...爹...「臣女的爹是怎么死的?」
    「父皇龙体越来越虚弱,终日缠绵病榻,一日里昏睡的时间比醒着的还多,太医换了一拨又一拨也不见起色,是我命令妃嬪和父皇亲近的大臣们进宫轮流照看着昏迷不醒的父皇。」太子看了看我的神色接着说下去「靖王爷一把年纪了,是我不该命他进宫侍候,靖王爷许是体力、精神不支,出宫的途中不小心落水溺毙了...」
    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怨恨也爆发了出来,哭喊着控诉「全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把床上的东西全扔向太子。
    等我发洩完了把东西全丢了遍,太子又把薰香点上「你身子还没痊癒,好生歇着,过两日我宣你三哥进宫与你说话,你也好宽心些。」
    「臣女什么时候可以回靖王府?一直在宫里怕是不合乎礼制。」自从我在山东军营受伤清醒后已经有断日子了,太子究竟要把我留在宫中多久。
    「你近来感到乏力、嗜睡,都是因为身子还未痊癒的关係,你安心静养,一切等你痊癒再说。」太子背对着我,一边说一边走了。
    薰香燃上没多久我又昏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我被太子软禁在皇宫中,不停重复清醒、薰香、昏睡,清醒、薰香、昏睡,我却一心惦记着宫外的一切,虽然太子尚未登基,可皇上长期昏迷不醒,如今太子握着大清朝的一切权力,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虑法制、礼制。
    太子每日都会来探望我好几回,这次太子走之前依旧点上薰香,我内心怀疑自己这几日不停昏睡就是因为这个薰香有问题,我憋气装睡,等太子走后迅速的把薰香给灭了,偷偷把窗户开了个小缝透风,果然没了薰香我精神好了不少,我本就不应该留在宫里休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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