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阿南还是实验室的一把手,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只不过在编制上隶属于军区研究院。
    这也算是陆渐离的良苦用心,黄宏伟觉得也行,反正这个实验室本来就是因为佟阿南而建立的,现在跟她走,也很正常。
    而且,随着佟阿南提供的价值越来越大,她的身份地位也会越来越重要,待在军区研究院那边也更安全,毕竟那边配备的军事武装力量是最完善的。
    程川听完,觉得这主意也很不错,这样佟阿南既得到了自由,又能做她喜欢的科研工作。
    佟阿南:....谁说我喜欢搞科研的,我就是想搞钱而已。
    当初接受黄宏伟的建议,接手这个武器研发实验室,佟阿南就是为了那一半的净利润,毕竟她自己一个人卖不了武器装备。
    现在钱有了,她当然就想要自由了。
    至于后面弄出来的那些精密设备,也是为了给她自己以后的生活创造点便利,希望陆渐离程守光这些科学们能早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她也好跟着享享福。
    至于大家认为她热爱科研,佟阿南表示,那真的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佟阿南看程川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地劝着她,还时不时抱着她亲亲摸摸的,这简直就是犯规嘛。
    于是,佟阿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要是在古时候,佟阿南这样的,绝对是个昏君,宠妃稍微撒个娇,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实在是没脸看。
    这也导致程川更加认定,佟阿南之前就是任性贪玩,肯定不是真的想要放弃科研,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
    等程川将佟阿南的决定告诉黄宏伟,他又告诉陆渐离,两人心里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佟阿南还真的就只有程川能劝得住。
    佟阿南也将这项决定告诉了高天宇他们。
    实验室这边,除了佟阿南自己,还有十个人,佟阿南就问他们想不想一起去京城,想去的话就一起去,不想去就直接申请调岗。
    高天宇他们本来就都不是本地人,待哪儿不是待,关键是跟着佟阿南有盼头,十个人立刻表示愿意。
    佟阿南便叫他们年后收拾收拾再过来,不用特别急,最近就不要再采购什么大宗原材料了,免得到时候不好搬。
    至于搬家怎么弄,自然都交给高天宇去负责,佟阿南根本不擅长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之后,佟阿南就跟着程川在部队这边到处吃饭喝酒。
    程川刚开始还不让她喝,怕她喝醉什么的,但王小军和张多宝他们起哄瞎闹,一定要佟阿南随便意思一下喝两口。
    结果佟阿南两杯酒下肚,便一发不可收拾,喝到最后,桌子上就她一个人是清醒的。
    佟阿南还非常嫌弃地说道:“这么点就不行了,真没意思。”
    于是,等夫妻俩启程回京城后,佟阿南又多了一个千杯不醉的名号。
    //
    今年,佟阿南是打算在京城过年的。
    程守光眼疾手快,靠死乞白赖,成功说服佟阿南和程川一起到市委大院跟他们一起过年。
    本来程守光也是想邀请佟老三和佟大壮一起来的,但却被佟老三一口回绝了。
    虽然拒绝了程守光的邀约,但佟老三并没打算回南山村,而是决定留在京城这边过年,就在机械厂家属院的大房子里头,并且还喊上佟江、李春分、以及佟老大佟老二全家过来京城这边一起。
    自从上次佟老三因为玻璃珠的事情被抓后,他一直心惊胆战,生怕佟阿南找他秋后算账。
    但佟阿南没有,于是,佟老三便旁敲侧击试探到了佟阿南对他投机倒把的态度,另他惊喜的是,佟阿南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挺支持。
    这就给了佟老三莫大的动力和勇气,于是,逐渐放开手脚大干特干,收了好几个小弟,生意也逐渐铺开。
    自然也赚到了不少钱,这可把佟老三给乐坏了,这么牛批的事,那必须是要炫耀嘚瑟一把的,于是便决定把爹娘大哥二哥全喊到京城来过年,费用他全包,十足十一个暴发户的模样。
    佟江和李春分接到通知,嘴上说着不用,免得给佟老三添麻烦,但心里都是特别激动的,一想着要去首都京城,他俩晚上都没睡着觉。
    跟他们一样兴奋难眠的,还有佟老大和佟老二一家。
    虽然佟老三是说邀请他们全家都过去,但那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家里还养了这么多鸡,总不可能让它们留在家里饿死。
    或者退一步讲,就算没饿死,万一有人趁他们不在家,把鸡偷走了咋办,这可是全家最宝贵的财富,每天还要靠它们下蛋呢。
    所以,家里是必须留人的,但大家都想去京城,那可是咱华国首都,可能他们这辈子就只能去这么一回,谁都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这就难为佟老大和佟老二这几个当长辈的了。
    下面儿女们也特别有眼力劲,这几天一个个铆足了劲地表现,干活做事都利索得很,还有为了抢活干而打架拌嘴的。
    “这事一直就是我在做的,你想干,去干别的。”
    “今天可是我先起来的,只能我来干,再说了,你天天干这个,也该让让了,今天这活儿必须是我的。”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平时躲懒不干活,现在想要表现,那也晚了,爹娘,还有爷奶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去京城的,三叔也不喜欢你这个懒货。”
    “你放屁,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佟江和佟老大他们坐在屋里,也不出去,随他们闹,免得被他们当面问到底带谁去的问题,他们现在也不好回答。
    佟江叹了口气:“这老三也真是的,本来是件好事,现在却把家里整得鸡飞狗跳的。”
    李春分也在旁边说道:“是啊,现在鸡窝一天都要打扫三回,家里也看不到一点灰尘,天天吃饭就等着吃现成的,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两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看着还挺享受的。
    京城这边,佟老三对这些事毫不知情,他现在正忙着试新衣服,因为上午有个活动要去参加。
    当然不可能是专门邀请他的,而是邀请佟阿南的,他就跟着去见识一下,佟大壮这会儿也放寒假了,自然是要一起去的。
    父子俩一大早就起来试新衣服了,本来是要留着过年穿的,现在为了待会儿的大场面,都提前拿了出来。
    “儿子,你看我这个,是不是显得爹年轻了二十岁?”
    “爹,年轻二十岁,比我都小了,那倒不至于,年轻十岁还差不多。”
    “儿子,你穿这个也显得特别精神,跟爹年轻时一模一样,保管那些小姑娘一看见你,就走不动路。”
    父子俩你来我往地互相吹彩虹屁,心情都十分激动。
    因为待会儿这个活动,是政府举办的科学技术年度总结大会,邀请了很多学术领域有威望的人,当然,还有很多政府官员也会来。
    听说一号首长也可能会来,所以,政府各部门的官员不管跟这个科学技术沾不沾边的,都想过来蹭蹭,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只可惜名额有限,大家削破了脑袋就想弄一张邀请函,于是,大会举办方,科学技术部的顾彦华,每天都要应付各种各样的关系户。
    大家都求爹爹告奶奶地想找顾彦华,让他给自己一张邀请函,顾彦华也是烦不胜烦,躲在单位好几天没回来。
    佟阿南作为科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自然是顾彦华首个要邀请的对象,而且到时候,一号首长还会亲自给她颁奖。
    这件事还是一号首长自己提出来的,可见其对佟阿南的重视程度。
    别看一号首长平时很忙,也没正式见过佟阿南,但佟阿南干的那些事,都有人专门向他汇报过。
    不说别的,就前不久佟阿南捣鼓出的那些高精尖的精密设备,就值得一号首长为她颁这个“年度最佳贡献奖”。
    可是,当顾彦华拿着邀请函去找佟阿南的时候,对方却一口回绝了,还说什么天气冷,起不了那么早。
    这是顾彦华听过的最离谱的一个理由了,一号首长要给你颁奖,你特马说自己起不来,还是因为天气冷。
    如果是别人,恐怕就是腿瘸了也会立刻爬起来吧。
    搞科研的人都是这么独具一格的吗?
    陪顾彦华一起过来的陆渐离,倒是表现得非常淡定,好像已经习惯佟阿南各种奇葩的路数。
    他跟佟阿南打交道的时间比较久,大概也知道一点她的喜好,于是,在接收到顾彦华的眼神求救后,陆渐离淡淡地开口说道:
    “听说这个奖,除了奖杯,还有两万块钱的奖金。”
    听到有钱,佟阿南顿时就精神了,立刻表示自己身为华国老百姓中的一员,能为祖国做贡献,那都是应该的。
    本来她也不在乎这个什么奖不奖的,但既然是组织上的决定,她决定接受,不能辜负组织上的厚爱。
    看得顾彦华都傻眼了,所以,一号首长还没有那两万块钱吃香?
    佟阿南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这还用说吗?
    之前还在东北的时候,部队给她发过一个“特殊贡献奖”,就只有一块奖章,其他啥也没有。
    所以,佟阿南就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年度最佳贡献奖”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佟阿南倒也不是说非得要奖金,毕竟她现在拿了不少项目奖金,是个隐形富婆。
    只是,如果只有个奖杯啥的,她真的没有动力起那么早,尤其是这大冬天的,温暖的被窝难道不香吗。
    但如果说有奖金,而且还是如此大的一笔巨款,佟阿南觉得还是可以克服一下困难的,毕竟这两万块可抵她差不多十年工资,谁叫这年头工资水平低呢。
    佟阿南还顺便找顾彦华多要了几张票,打算带程川,还有佟大壮他们去见证一下她的高光时刻。
    除了他们,还有光子物理选修班上的几个学生,在外地的就没办法了,但京城本地的三个还是可以一起过去看看的。
    佟阿南觉得自己还挺有为人师表的样子,有这样的好事,都没忘记带一带学生。
    三个人中,顾辞自然算一个,另外两个就是邱少杰和蔡铭,他们也都是佟大壮的同学,送邀请函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于是,大会当天,早早就出现在会场忙碌的顾彦华,突然就看到自家小儿子走了进来。
    顾彦华脸上神情一顿,立刻走上前去,大声问道:“你没有邀请函怎么进来的?”
    顾彦华的声音出奇的大,感觉他并不是单纯在询问顾辞,反而更像是说给旁边人听的。
    而且,顾辞发现确实有不少人正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顾彦华也是没办法,当初太多人来找他走后门要邀请函,但都被他拒绝了,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把邀请函偷偷给了自己家里的人,那估计会被那些人背后举报。
    但他明明没有给,顾辞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从别的聚道得来的,所以,才会这样大声问出来以证清白,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顾辞看着周围的情形,也瞬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于是,便十分配合地高声回答道:“是我老师带我们来的,除了我,还有另外两名同学。”
    能带顾辞来这里的老师,不用想也知道是佟阿南,顾彦华点点头,叫他不要乱跑,就自己忙活去了。
    周围那些打量探究的目光也随之消失。
    顾辞还感叹,他爸在政府部门当个官也不容易啊。
    顾辞到了没多久,邱少杰和蔡铭也到了。
    他们两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家庭出身,从来没参加过这样重要的场合,所以有点胆怯,两人是相约一起进来的。
    一进来,他们就只敢站在角落里,生怕冲撞了周围的人,惹出什么笑话,要是给老师丢脸就不好了,后来看到顾辞,才敢上去说话。
    两人都穿着寻常的棉衣棉裤,上面还有一个补丁,不过,不仔细看的话不明显。
    这是他们最好的衣裳,特地为了这场大会拿出来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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