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年在赵李源走后,终于发出信息:对不起。
    莫蓝婧过了一会回复他:现在过来取猫。
    贺新年看完信息,挫败感愈强。坐在车里低头磕了几下方向盘。他现在就想给跪了,给她磕头认错。
    莫蓝婧提着航空箱下来,她是想直接放在宿舍楼前,让他自取,不想和他碰面,谁知道他就在楼下候着。
    “以后不要联系我,我真的不喜欢你。”
    贺新年觉得她有点不一样,没有搭腔。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接过航空箱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飞快地卷起她的睡衣袖子,白皙的手臂上有很多红色的疹子。
    “起红疹了,你身上其他地方有吗?”
    “不关你的事,放手!”
    “我送你去医院,走...”
    他一手提着航空箱,一手拉着她的手:“你现在摸下颈部淋巴那个部位是不是有点点痛?一会全身会起红色的丘疹,我以前起过一次,这个很严重的,现在就去看急诊,我开车送你去。”
    “我不去,你放手!”
    “我没骗你,我们快去看下急诊...”
    一楼的宿管阿姨看他们在门口拉拉扯扯,就出来查看:“这位男同学,你要干吗?”
    “阿姨,你快劝劝她,她现在全身起红疹还不肯去医院!”
    宿管阿姨走近一看,莫蓝婧2分钟前还是光洁的脖子上突然起了好多红疹,看得出确实挺严重的:“同学,确实起了好多红疹,快点去医院看下。校内医院已经关门了,先去最近的医院挂个急诊!”
    莫蓝婧还是不肯,贺新年蹲下把她抗到身上,任她尖叫捶打他的后背也没管,一手提着航空箱三两步跑到旁边的停车场。
    被贺新年捆到最近医院的莫蓝婧抱着初一,坐在医院候诊区,看着贺新年走来走去,一会跑缴费区,一会跑到导诊台,一会又跑回急诊区。
    她身上披着他的衣服。
    他们刚刚看完了急诊,医生诊断说是病毒疹,皮疹出现无顺序,以胸、腹部出病毒疹比较多,其他常见部位则为颈部,用药及时的话皮疹消退快,最后不留痕迹。感染病毒疹时,淋巴结肿大。
    此类病毒主要是呼吸道合胞病毒所致,需要立即治疗,并加强护理,注意休息,给予营养丰富的流质或半流质饮食。需观察是否伴有发热或咽喉痛。
    看完医嘱莫蓝婧知道贺新年说的没错。
    贺新年看了一眼副驾上已经睡着的莫蓝婧,方向盘一转,没有开往f大方向,而是医院附近的一个高端小区。
    上车前几分钟,打完屁股针的莫蓝婧走出诊疗区,贺新年一句都没问就把药片、诊疗卡、猫都塞进她手里,腾空抱起她走出医院。莫蓝婧眼波流转,没有拒绝。她不想在医院里吵闹,抬眼偷看了一下贺新年,有意越过嘴唇,看他白皙的俊脸上还有淡淡的5个手指印,是她打的,还没有消,眼角有一颗淡淡的小痣,星目剑眉,就是眉毛要是再修一下就更完美了。
    地库里的贺新年停车后没动,侧身看她的睡颜,被盯得没办法装睡的莫蓝婧动了一下,初一从她怀里钻了出来,露出了猫猫头,从她宿舍到医院到车里,它都好乖。
    莫蓝婧慢慢睁开眼。
    “明天早上还要再打一针,太晚了,正好我家就在医院附近,今晚先在我家休息好吗?”
    “我绝对没有别的意图!我发誓!我知道生病很难受,你先不要拒绝我!”
    “你可以睡我房间,锁门,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绝对不会进去!”
    初一喵的一声好像在附和他一样,她没说话,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外套下贺新年看不到的两只手的手指纠结地抠着。
    “我当你同意了。”
    贺新年打开车门下车,关门,走到另一侧替她开门,她终于开口:
    “我可以自己走。”
    第一次来到贺新年家,莫蓝婧有点尴尬。贺新年打开衣橱拿出他的衣服,让她换了再睡,她确实出了好多汗,身上黏腻,她拉开领口闻了下,还好没有汗臭。只是全身出了好多红疹,虽然不痛不痒。
    贺新年把初一放进卧室,“初一刚吃完饭也上过厕所了,让它陪你睡吧!”
    关上门,他长呼了一口气。
    熬着粥的贺新年看了下表,凌晨3点多了,刚才他叫了一个外送,买了一些生蔬肉类水果。他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想进去看看她又害怕吓到她。
    关掉炉火,他盖上锅盖。走近卧室拧开房门,没上锁。
    他轻轻地走近,蹲在床边看她的睡颜,初一就睡在她的枕头边。他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热。帮她盖好被子,他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门刚关上,莫蓝婧的眼皮抖动得好快,但没睁开眼睛。睡到一半她突然被很大声的呼噜声(猫打的)惊醒,醒来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迷迷糊糊中有人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帮她盖好被子,她心安地继续睡了下去。
    6点半不到,贺新年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他拧开房门进去,她还昏昏沉沉地睡着。
    他又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热,摇醒她起来吃早餐再吃药。莫蓝婧迷迷糊糊地被他拥起,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他柔声说张嘴,嘴里就被喂了一小勺入嘴温度适宜的生菜排骨粥,“有骨头就吐出来。”她听话地吐了一小节肋排的骨头在他手心。贺新年笑,真乖。顺手扯了张纸巾包住。
    喂食了大半碗,她就不肯张嘴了,贺新年呼啦呼啦吃完了她剩下的小半碗粥,她还没清醒,他把碗放在床头柜,拿起旁边的水杯和药片,喂她吃药和喝水。
    此时的莫蓝婧终于回过神,她扭动着身体想坐远一点,挣脱刚刚贺新年喂粥时的亲近。贺新年看她喝完半杯水,递给她纸巾擦嘴。
    “红疹消退了”,贺新年轻声说,刚刚抱她起来的时候他有拉开衣服偷看。
    又让她再睡一会,说7点半的时候叫她,再去一次医院打针。
    贺新年关上房门。莫蓝婧反而睡不着觉了,睁着好看的眼睛躺在床上四处张望,昨天夜里她实在太难受了,没来得及好好看一遍,卧室里陈设简单,很洁净,极简主义色彩浓烈,衣柜是隐藏款,嵌在墙内。房间内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和色彩,看得出主人不俗的品味。床上三件套很亲肤,躺在上面好舒服,一会就让她睡意十足。
    在车上她又偷偷看贺新年侧脸,看他手指修长握住方向盘,车开得极稳,他早上有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小脸没有被掌掴的痕迹了,眼底有彻夜未眠的青色,鼻梁真的好高、好挺,嘴巴红润,好柔软的样子,早上有剃过胡子,下巴没有胡渣很干净,他应该抹了须后水,能闻到一股洋柑橘的味道。
    白净的脸有点憔悴,眼睛倒还是亮晶晶的。看到他伸出舌头轻舔嘴唇抿嘴,莫蓝婧吓得收回眼神。
    两人没有交谈,贺新年知道莫蓝婧在偷看他,嘴角有藏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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