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饕足之后,真瑚的思维开始游离。
    她居然和她憧憬了数年之久的迪达拉,有了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系,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场梦。
    儿时,她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倍受排挤,村里的母亲们不允许孩子靠近她,因为她身上流淌着“肮脏下贱的妓女的血液”,迪达拉则因为手上的嘴被当作怪物。两个被孤立的孩子,用彼此都甚少体会过的善意相濡以沫,分享着对方的孤独。
    “真瑚,看这个。”第一次学会用黏土捏造型,迪达拉像献宝一样捧在掌心,示意她来看。
    她凑过去,他手中赫然是一只翩翩欲飞的洁白小鸟。她由衷赞叹道:“第一次做的就这么好看,不愧是迪达拉。”
    金发碧眼的男孩很受用:“那这个就送给真瑚了。”
    “要是我们能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就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收下,摆在床边,无数次用这样的愿景治愈着清贫痛苦的现实。
    九岁那年,因为频繁制造爆炸事件,他被迫搬离村子。那时候,是她鼓起勇气跟着他来到了村外,陪他度过那段孤独寂寞的日子。后来,他的才华被土影知晓,为了监视他,也为了培养他,他被接到了大野木身边,成了大野木的徒弟。
    那天晚上,她从忍者学校回来,却发现家里没了他的身影。她像疯了一样找他,没有结果。后来她一直等啊等啊,她以为他去执行任务了,或者去寻找艺术灵感了,或者去挖黏土了,总而言之,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的,她一直这样相信着,没有丝毫怀疑,因为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过去,她等来的不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而是两个陌生的忍者。他们告诉她,他现在是大野木的徒弟,再也不会回来了。为了避免爆破事件,他们带走了他的黏土,一件一件地销毁他的艺术作品。她哭喊着央求他们不要,说她一定一定会妥善保管好,不会造成危险,求你们不要拿走,不要摔碎,不要用忍术破坏掉。
    没有人理会她。
    留给她的只有一地黏土碾成的齑粉。
    那只振翅欲飞的白色小鸟没有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了。
    那之后她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曾经,她觉得村子给了身为孤儿的她一个家,信任着忍者学校灌输的信念,对村子十分忠诚。直到她读到母亲给她的信,直到最宝贵的他被村子无情地夺走。
    忍者学校毕业典礼,照例由土影致辞,传授所谓“石之意志”。
    在典礼之前,她期待了很久,心里很忐忑。他会不会来?他们的重逢会是什么样?她每天晚上都祈祷着他一定要出席,但是真到了那一天,反而有种愿望快要成真的茫然无措。
    依稀记得那是个大晴天,太阳很毒辣。上天是眷顾她的,他果然出现了。他坐在备受瞩目的前排,离她很远,刺目的阳光里,他是耀眼的金。他的面容和神态,都不再是她熟悉的一团稚气。
    他已经是一个少年了,一个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少年。他身边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黑发女子,两人言笑晏晏,不知在谈论什么。
    嫉妒的种子在心里发芽,慢慢长成恶毒的藤蔓,箍得她的心透不过气。她此刻好想冲上去问他,问他还记不记得她是谁,问他还记不记得和她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为什么音信全无,为什么没有回来看她,一次都没有。
    但她没有。
    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安分守己地度过了这场毕业典礼,在结束后安静地回家。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之间,早已隔了一层天才与普通人的壁垒。
    那之后她总是在想,如果能独占他的温柔就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感情从单纯的友情,变成了成年人的情欲?
    为了努力追上他,她每天发狠训练。她从来不是天才,也没有努力的野心,可现在她每天训练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个笑靥如花的黑发女子。
    她也好想站在他身旁。
    无数个夜晚,她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唯一的慰藉就是想象着他的样子,抚慰自己最敏感的所在。对那段时光的记忆早已不再清晰,唯一记得的是那种湿冷的感觉。被泪水沾湿的枕头,被体液浸湿的床单,纺织品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之后,很快就会变冷。
    迪达拉,在我念着你的名字自慰的时候,你在干嘛?
    她好寂寞。
    几年后,得知他叛逃,她立即也起了叛逃的念头。她一边执行任务,一边暗暗探查他的消息,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为离开做准备。叁年过去,她从一个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下忍变成了训练有素的医疗上忍。
    得知他在晓组织,她没有丝毫犹疑就离开了村子,直奔雨之国。此刻她和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人做着最激烈最亲密的情事,她突然觉得一路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在想什么?”他问。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摇头,随后依偎在他身侧。
    两人在浴室中黏糊了一会儿。真瑚泡完澡,正打算换上衣服离开时,却发现自己来得仓促,根本没带干净的衣服来换。
    她虽然是忍者,但却有轻微洁癖,当初她选择做医疗忍者的主要原因是想保护迪达拉(虽然后来发现这种天才根本轮不到她来保护),其次是想避免战斗,不必奔赴在尘土飞扬的前线,也不会被血溅一身。
    她沉默着看了一眼脚边的脏衣服。为了找到晓组织的位置,她在雨忍村穿梭了好久,衣服早就被雨水和汗水浸湿了。刚洗得干干净净的她,完全不想穿上这样的脏衣服。
    “怎么了?”迪达拉注意到她停滞的动作,询问道。
    弄清原委后,他随意地一指身旁的袍子:“你穿那件好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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