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退了下去,却对宣懿说过的话念念不忘。
    一回身,刚巧撞在段栖迟胸膛上,他也不嫌疼,深究地看着他,极其不满,已经过了一柱香了。
    嵇雪眠被他气的,也是无可奈何,这副模样要是被宣懿看了去,还不得笑话死他?
    嵇雪眠干脆拉着段栖迟,快步走出酒楼,在路上找到了林渊的记号,两个人慢慢走,段栖迟一直不说话,像是生了多大气一样。
    嵇雪眠也不理他,心里就一直转悠着宣懿说的话,没注意就走到了摄政王府。
    才一到了王府门前,马上迎出来一位老管家,看见嵇雪眠的脸,一惊,像是看见了鬼。
    嵇雪眠不解:你怎么了?
    段栖迟抿着嘴唇不说话,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由分说抱起嵇雪眠,大步走进摄政王府,吓的王府里的下人都赶紧跟了上去,一个个抹着汗。
    嵇雪眠看着他的神情,心口怦怦直跳。
    第48章 同居05
    摄政王府修葺在京城坊市的中央, 宅院阔气,曾是先祖皇帝修建的行宫之一,后来被摄政王占做府邸。
    王府里的亭台楼阁无处不大气, 一条笔直的路通向正殿,这是能看得见的, 再往后就是非寻常人能踏足的禁地了。
    嵇雪眠被他抱到院子里, 眨了眨眼睛,闹够了就放我下来。
    段栖迟走了一路, 吹了些秋风,揉了揉眉心,宣懿和你说什么了?说了那么久,难不成真的要拆了那酒楼才行?
    无关紧要的事, 你要是拆了, 以后我也没得去了。嵇雪眠瞒下了,不打算和他讲。
    院子里有个铁锁吊着的秋千, 嵇雪眠顺便坐在秋千上, 慢悠悠地晃起来,段栖迟缓缓走过去推他,秋千越飞越高, 嵇雪眠觉得很有趣。
    老管家叫孙贵, 急匆匆跑过来,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藏书阁昨儿个晚上遭贼,您亲手画的霜落图被人偷走了!
    段栖迟动作没停, 似乎是僵硬了一下,良久, 他才若无其事问道:只偷了这一幅?
    嵇雪眠耳边掠过荡秋千的风,疑惑:难道有很多幅吗?霜落图似乎并未听说过是哪家名作。
    孙贵仍旧不敢看嵇雪眠,甚至在嵇雪眠提到霜落图的时候还低下头,灰白的发丝都在抖,这位大人,那是一年四季十二幅的画,被偷走的那幅是冬日景,是王爷画的最久的
    孙贵。段栖迟不疾不徐拦了一句,下去。
    嵇雪眠却起了兴致,从秋千上下来,半眯着笑容,和蔼问他:孙叔,能带我去看看何谓霜落图吗?既然是王爷的手笔,自然应该观赏。
    不行,你先回宫吧。段栖迟干脆利落,居然开始赶他,甚至嵇雪眠去拉他的袖子,他都给甩开了。
    嗯?他越是这样,嵇雪眠就越是好奇,挑了挑眉:王爷说真的?如果我走了,明晚兴许不会来。
    你敢不来,我就去抢你。段栖迟还是没醒酒,转身的动作有点踉跄,吩咐孙贵:先派人送嵇首辅回宫。
    孙贵也是个人精,赶紧躬身:嵇首辅,您请吧。
    嵇雪眠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强求,心里却另有主意,这摄政王府的墙头是高,也不是不能飞跃。
    孙贵把他送出去,却被嵇雪眠叫住,义正言辞的模样,清高贵气:孙叔,王爷是不喜欢这图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王爷离京前夜夜都要去看!有时候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孙贵急了。
    嵇雪眠站在大门口往里瞧,藏书阁三个字的牌匾就挂在不远处,朱红色涂的漆,大门虚掩着:王爷这是又进去了?画的是什么好看的景,这么念念不忘,真是吝啬,不愿意和臣下分享。
    孙贵苦笑两声:那谁能知道呢?画的是什么王爷不吩咐,做下人的哪敢说呀?嵇首辅,您就别问了,快走吧。
    嵇雪眠倒是慢慢悠悠起来,把腰间长鞭取出来,在孙贵眼前扬了几下,不知道吗
    孙贵扑通一声跪下,以为嵇雪眠要揍他,诶呦,老奴真不知道,王爷他都是二更天才进去藏书阁,一待就是一宿,今天怎么进的这么早,谁能知道啊!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啊?
    原来是二更天啊。
    嵇雪眠索性把鞭子收起来,冷声淡淡说道:难不成王爷是睹画思人?
    孙贵一哆嗦:思思人,那可不敢说,咱们王爷的亲娘倒是失踪了,可王爷他也没提过这事!
    嵇雪眠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都交代了,那就等二更天再来一探究竟吧。
    嵇雪眠看了一眼摄政王府森严的守卫,眯了眯眼,不很担忧地飞身上房走了。
    孙贵再一抬头,惊了,哪里还有那位清冷好看的首辅大人?看那架子是个病秧子,怎么脚步这么快,这一会就没影儿了?
    这一晃就到了二更天。
    段栖迟推开藏书阁书房的门,一如往常对着满屋子的画如数家珍。
    春夏秋冬,一季三幅,画中人只有同一个,就算时间久了,也保存地非常好,白宣纸一点也没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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