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从云顿住脚步,脸色沉重点了点头,这点我倒没有换角度深思过,冰莹,还是你心思够缜密,听说她现在在湖溪公社前面的农场?我会找人多注意。
    穆冰莹扶着顾长逸的手,心里有想法,但是没说,等我身体稍微好些,送我妈回去的时候,会去看一眼李红姝具体什么情况。
    冰莹,约稿的事希望你能尽快下决定。郝从云配合着穆冰莹的步调,现在正是文艺刚翻身,最容易出名的时候,过了这段时间,能被选上报纸刊登的文章,就只有在这段时间抓住机会出名的作者,新人再想上,就很难了。
    郝老师,你放心,我会认真考虑,写肯定会写,只是还不知道写什么。穆冰莹笑着道:像那种只要回头是岸,另一方就无底线包容的团团圆圆,这另一方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是很想写,而且我肯定是以女性视角去创作,就更不想写这样的女性了,但是现在这种团圆,这种假象的美好,又很受大众喜欢,所以我才一直犹豫。
    原来是这样。
    郝从云笑了,冰莹,要想随波逐流,我不会受那十年苦,你也不会在乡下忍了这么多年,现在时局变动,文艺大开花,写文章就是要写自己想写的立意,去唤醒我们想唤醒的东西,如果去顺应当下群众被束缚的思想,我也不会被调回城了。
    穆冰莹嘴角露出笑弧,其实她心里清楚,只是想要一个确定答案。
    郝老师,那我就能尽管去写想写的东西了?
    尽管去写,你的文章都由我来负责审核。郝从云语气坚定,我期待看到在你的文章立意引领下,人民群众旧式思想得以解放,精神觉醒,朝气蓬勃的那一天。
    穆冰莹笑出声,郝老师,我还没写呢,你就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我也就是一个高中生,千千万万中一个不起眼的人,得等您和沈先生那样无数被掩埋的知识分子站起来后,以你们的才学笔力,才真正能够让群众思想觉醒,我便暂时写一些自己喜欢的,想要表达的文章,否则压力一大,很有可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郝从云也跟着放声笑出来,笑声里有挣脱束缚的畅然,你的言辞有多犀利我知道,你对时局的态度我也很清楚,你尽管去写,不用有压力,我给你一个建议,现在写批判的人太多了,每天报社都收到好几麻袋,都是些顺应时局的人,抢着洗清自己,证明自己,也许很多年前,他们还曾用过其他笔名附和过当局,批判过现在,即便有才,心思摇摆,成不了长久之名,所以我才觉得你很可贵,你不想随波逐流,不如另辟蹊径,至于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
    三人走到了军区大院门口,脚步停下来。
    郝老师,听了你这些话,我更能确定该怎么下笔了。
    穆冰莹笑着道:号码给你了,下次来提前打个电话,我会在门口等你,你随时来,我应该都有空。
    郝从云正想点头,听到顾长逸问,站得稳吗?
    穆冰莹看向他,怎么了?
    顾长逸看她站得稳,松开手,我去和哨兵打声招呼,以后郝老师来,可以让这边直接电话到家里,你在家同意了,就能进来,不用你到门口来接。
    郝从云: 那样就更好了。
    打完了招呼,送走了郝从云,两人又并肩走回家。
    晚风带着海边的咸湿气,没看过海,却能闻见海的味道。
    穆冰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感觉体内浊气都被海风吹走了,身心轻盈,再看他搀扶着自己,自己小步子挪动,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顾长逸注意着前方路上,怕正在一起追着踢皮球的小孩子突然冲过来,撞到媳妇。
    就是感觉我们好像已经到了步履蹒跚的时候,吃完晚饭出来散步,还得你扶着我。
    听了这话,顾长逸除了高兴,还莫名喉咙发酸,握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你老了要是走不动路了,我不但会扶着你,还会背着你,抱着你散步。
    你可比我大五岁呢,要是走不动,也是你先走不动,怎么可能我先走不动。
    穆冰莹知道怎么戳中顾长逸会炸毛的点。
    果然,这话一出,顾长逸就不乐意了,举起右手臂给她看上面结实的肌肉线条,我虽然是比你大四岁半,但是我每天会大量训练,多运动的人老得慢,真等我们老了,我照样能把你抱起来走,横着抱,竖着抱,公主抱,抱小孩一样抱,让你骑在我肩膀上,我举着你散步都完全没问题。
    他每说一个,穆冰莹眼前就会出现一个两人白发苍苍的画面,嘴角勾起,你不服老也不行,你就是比我大五岁。
    四岁半,怎么就五岁了。顾长逸突然拦腰将她抱起来。
    穆冰莹惊呼出声,紧紧抓住他的前襟,余光看到正在追皮球的小孩子都停下来了,眼睛蹭蹭亮盯着他们看,慌忙拍他肩膀,放我下来,这么多人都能看到。
    你不是不相信?不相信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每天吃完晚饭都出来散步,每天换两个姿势抱你,练习锻炼。顾长逸在媳妇耳边说完,看到路灯下媳妇脸色通红,笑着转头对盯着他们看的小孩子说,姐姐才刚在医院做完手术,正在康复训练,不能走太久,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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