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是你堂弟?按照年龄来算,你应该比我小,当初你在苍山破封时,我已经有七岁了。牧风眠说起当年,他现在还记得那会儿苍山金光大作,白虎神族唯一留存的纯种血脉现世时引起的异象,上三界处处都是议论此事的人,直到她去了仙界,风波才渐消。
    那按道理来讲,我其实已经有九万多岁了,我是上古时期出生,只不过被封印了这些年岁而已。宴星稚拿出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来。
    不能这么算,你被封印之后,生长完全停止,也没有任何意识,与一块石头无异,那些年岁不作数。牧风眠道:如此说来,这一千多年也不能作数,所以算下来,是我比你大一千多岁。
    宴星稚哼一声,可笑的言论。
    然而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她虽说是生于九万年前,但有记忆伊始,就是在破封的苍山,后来死的这一千多年也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所以牧风眠说大她一千多岁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理论。
    于是耍赖:我不管,我就是九万多岁。
    牧风眠道:你就是我堂妹。
    两人边走边说着,师怜雪连喊了好几声都被无视,加快脚步赶到牧风眠的身边来,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引起他的注意,梅公子。
    牧风眠一听这声音就头痛,转头一看果然是她,心中纳闷的很。
    怎么这师怜雪当初在上三界,因着他的身世,天赋和声誉,对他穷追不舍也就罢了,为何到了凡界被洗尽了记忆,还揪着他不放?
    宴星稚幸灾乐祸一般摇头晃脑,这个就叫缘
    话还没说完,牧风眠就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力道不重,动作就显得有些亲昵了,若是放在兄妹身上倒也合适,但两人并非真的兄妹。
    宴星稚杏眼一瞪,脸上还残留些许被捏的感觉,她气得一龇牙,往牧风眠的脚上重重踩了一下,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牧风眠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眼底荡起浅笑,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脸蛋。
    一转脸,又看向师怜雪。
    不管是在仙界还是人界,师怜雪的性子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她总是非常有耐心。在仙界的时候,她寻到牧风眠面前来,即便是牧风眠故意晾着她与旁人说笑打闹,她也能泰然在旁边等着,直到牧风眠将视线转到她身上。
    所以怜雪神女苦恋风眠神君的故事传遍上三界,让很多人为之动容。
    却鲜少有人知道师怜雪的真面目。
    如今师怜雪变为凡人,被洗尽了记忆,已经忘记了她的神骨是弟弟师镜亲手打断的,也忘记了牧风眠曾明明白白向她表达过憎恶。她仍用那双看起来相当无辜的眼睛凝望着他,企图用纯良美丽的外表来包藏内里那颗肮脏不堪的心,骗过所有人。
    牧风眠思绪飘得有些远,一时没注意,漫不经心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师怜雪面容染上一层薄红,心中悸动不止,说道:梅公子,听闻后来桃城中死了不少妇女,你们可有查到什么眉目吗?
    你很在意?牧风眠反问。
    师怜雪被问得怔了一下,神色如常道:那日我和师兄走得匆忙,没能在桃城出一份力,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牧风眠敛着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身边的那些人一样,都是好骗的傻子?
    师怜雪的笑容一僵。
    宴星稚往前走了十来步,再回头一看,就见两人一人仰头一人低头,正在对视,她从鼻子里挤出一声不屑的哼声,扭头离开。
    牧风眠就这么从风声,鸟啼声,流水声,还有身旁来往众人的兴奋谈笑声中听到了这一声轻哼,尾音上扬,是专属于宴星稚的音调。
    他没忍住,唇角抿出个笑,如灿阳下落在荷叶上的晶莹水珠,亮得让人心尖一烫。
    师怜雪目露痴色,用着温柔的声音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梅公子,你初来雪涯宗,对这里的路都不熟,就让我带你过去寻住处吧?
    牧风眠的笑容只有一丝改变,立马就变得冷若寒霜,对她道:别来烦我。
    声音冷得如腊月深潭,让师怜雪从骨子里都泛起寒意来,面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他说完之后便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走,将满脸难堪的师怜雪撇下。
    这些通过入门初试的人统一住在北七峰上,与雪涯宗大门的这座山峰相隔咫尺,中间用一个长长的吊桥连接。桥上云雾缭绕,往下是一眼望不到地面的高度,许多人走在吊桥上摇摇晃晃,铁链撞击的声音哗哗不绝于耳。
    北七峰上修建了很多简易木房,供入选的弟子们居住。
    他们每日都要去大殿之中学习入门的基本法诀,来激发自身的天赋,以一月为期限,一月之后雪涯宗便有一场试炼,那时才是决定能否进入雪涯宗的关键。
    就算最后没能通过试炼留在雪涯宗,但能在这里住一个月修习法诀,对于凡人来说也是幸事,是以从吊桥上过去的人都难掩心中的喜悦之色,处处都洋溢着笑声。
    尹祺早在几日前就被宋轻舟拎来了雪涯宗,也不知道这挨千刀的表弟是用了什么方法,将他的外貌变为了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半点破绽都不露地过了雪涯宗的入门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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