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一唱一和,挤兑了赵王妃一通。
    众目睽睽之人吃了亏,还是有苦难言的亏,赵王妃的脸色白了又红。
    她不过是提了一句太子,这婆媳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赵王妃的母亲,中军左都督夫人陈氏还有袁氏,见她吃了亏,皆欲开口帮她。
    赵王妃倒是给她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不必开口。
    她轻嗤一声,颇为讽刺地道:您二位说得是,不过本宫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如今可不是仁孝皇后在的时候了。
    陆氏冷眼看着这个愚蠢的王妃,意味不明地道:听王妃这话的意思,皇后已逝,王妃便可不尊嫡母了?
    皇帝再宠段贤妃,也没有要立她做继后的意思,段贤妃还是个妃妾。
    赵王再得宠,那也是庶子。
    本朝重孝道,庶子庶女奉养嫡母更是理所应当的。
    赵王妃便是再蠢,也不敢应下这话,只支支吾吾地道:我绝无此意,老夫人可别胡言。
    陆氏轻笑起来,老身自不敢在王妃跟前胡言乱语。
    赵王妃扯了扯嘴角,既没有要再搭话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此地的意思。
    她既然不再纠缠,陆氏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道:王妃是贵客,老身命人给王妃另置一席。
    不必了,赵王妃轻哼,我与我母亲坐一处便是了。
    言罢,也不待陆氏开口,赵王妃便径直朝陈氏走了过去。
    杨氏遂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添置一副碗筷。
    众人再度落座。
    赵王妃坐在陈氏身边,另一边是袁氏。
    她神色不虞,陈氏虽心疼,却也数落了她几句: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沉不住气,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及太子,又自命代表了皇家媳,那老夫人能不跟你急?后面更是荒唐,连先皇后都牵扯进来了,你想干什么?
    赵王妃年纪不大,对从前的事不清楚,陈氏却是了解的。
    先皇后独占圣宠的时候,段贤妃还不知道是哪根葱呢。
    虽说她不知道为何先皇后一薨逝,皇帝便开始冷待太子。
    但人家到底是结发夫妻,又恩爱数年,保不齐哪日皇帝又念起了先皇后,若是知道赵王妃对先皇后不敬,那还能饶了她?
    陈氏忧心忡忡地看着自个儿的闺女,又开始埋怨皇帝瞎赐婚,把她闺女赐给了赵王做正妃。
    她这闺女性子本就刁蛮,做了赵王妃后,骄横更甚从前。
    常有人在陈氏跟前隐晦地提及赵王可能取代太子、继承大统的话,可在陈氏看来,赵王能不能登基不好说,就算能,就以她闺女这性子,能不能活到做皇后也难说。
    陈氏叹气,有心要再劝赵王妃几句。
    赵王妃眼下颇为烦躁,见陈氏又要说教,不耐烦地道:娘,您就别说了成吗?
    陈氏也急了,还欲说她两句,却被袁氏给制止了。
    袁氏是萧惟的舅母,自是一心为着萧惟打算的。赵王妃今日在这样的场合说那些话,传出去不好听。
    袁氏也埋怨赵王妃给萧惟惹祸,但这到底是出身显赫的王妃,日后萧惟若得登大宝,赵王妃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袁氏犯不着得罪她,只问道:王妃行事向来是稳重的,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话不带指责又带着关切,赵王妃心里舒坦了许多。
    况且袁氏到底是萧惟的舅母,她也不能落了对方的脸面。
    赵王妃遂撇下亲娘陈氏,与袁氏道:还是舅母懂我,不像我娘,就知道数落我。
    陈氏闻言便有些恼了,若这不是亲闺女,她管这么多做什么?
    袁氏便笑,给陈氏投去安抚的一眼,随后又打趣道:王妃这般,可是殿下惹你生气了?
    赵王妃哼了哼:我哪敢生殿下的气。
    说着不敢生气,可这阴阳怪气的话,袁氏能听不出来?
    袁氏只笑着低头饮茶,也没急着追问,片刻后又听得赵王妃抱怨:那新任的左军都督佥事冯阗保,给殿下送了个女人,殿下倒是喜欢得紧呢,日日流连。
    袁氏懂了。
    男人只有一个,可后院那么多女人,偏疼了其中一个,必然会冷落其他人。
    赵王妃这是觉得受了委屈了。
    可她不敢冲萧惟发火,便过来找沈家人的不自在了,最后却让自己更不自在了。
    袁氏劝解道:王妃说的是新入府的侍妾姜氏吧?冯佥事献美,献上的人若没一点可取之处,他怎会献呢?不过王妃也别生气,以色事人的玩意儿,再如何也越不过你去的。
    这道理赵王妃自然是懂的,但心里就是不大痛快。
    袁氏:男人就是图个新鲜,明儿有更美的,这个就被抛到脑后了。王妃有嫡子嫡女,什么也别担心。不过,若能有人替王妃栓住殿下的心,也是好事一桩。
    赵王妃蹙眉,不解地问:舅母这是何意?
    袁氏轻声道:自然是找个比姜氏更美的,她替王妃栓住殿下的心,王妃也可高枕无忧啊。
    赵王妃一听这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萧惟的后院已经有不少女人了,如今又来了个妖精,再让她引狼入室,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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