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荣宠是老镇国公用命换来的,也正因为他常年征战、受过不少伤,也伤及了根本
    家中妻妾不少,却无一人有孕。
    老镇国公年过四旬,还没有一儿半女,心灰意冷打算到族中抱养一子,谁知此事尚未办成,他的正室竟然老蚌怀珠了,随后诞下一子,也就是裴珏的父亲,如今的镇国公裴崇兖。
    裴崇兖如今也年过五旬了,共有三任正妻。
    第一任正妻难产而亡,留下嫡女裴华玖。第二任正妻生嫡长子裴玢、嫡次子裴珻,后来病逝。
    裴珏的母亲乔氏是裴崇兖第三任正妻,她嫁给裴崇兖前曾嫁过旁人,和离后才嫁进了国公府。
    她比裴崇兖小了一轮,除裴珏外,还替裴崇兖生了嫡三子裴玧、嫡幼女裴华玥。
    当然,除了这些嫡子嫡女外,裴崇兖还有两个庶子、一个庶女。
    曾与姜窈定亲的裴阙,是裴珻的嫡子。
    听裴珏说着镇国公府诸人诸事,姜窈不由咋舌
    裴家还真是高门大户,人多不说,关系还这么复杂。
    我已与家中去信,他们已知你之事,你不必过于忧心。
    说完国公府,裴珏又宽慰了姜窈两句。
    姜窈故作轻松,我没有忧心,郎君刚才不是说了,你总会护着我的,有郎君这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船上的日子难熬,姜窈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便时时去缠着裴珏。
    有了裴珏陪着她解闷儿,阿梨和阿云也就松了口气
    她们可不想再陪着姜窈下什么双陆了。
    裴珏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候,倒也有心情陪姜窈解闷儿。
    船一路北上,十日后到了庐州府,若往后顺遂,再有五、六日便可到京城。
    船在庐州府渡口靠岸,荣安下船去采买些新鲜食物。
    之前的十日里,每到一个重镇,皆是如此。
    想不想下去走走?
    裴珏问姜窈。
    姜窈有些诧异,他们的船之前也停过三四次,但裴珏都没有问过她要不要去岸上走走。
    姜窈点头,想去的,但郎君不是急着回京吗?上岸去会不会耽搁行程?
    她既想去,裴珏便起身取下了架子上挂着的玄色披风,带着她往外走。
    裴珏:无碍,早一天晚一天都没什么。天凉,回去换身厚衣裳。
    姜窈依言回了船舱,但她没换衣裳,只不过也取了件披风。
    裴珏的披风是玄色的,她的是大红色、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帽兜。
    她出来后,裴珏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他发现,好像就没有姜窈不适合的颜色。
    无论是清雅的月白还是娇艳的大红,她都能很好的驾驭,一点都不突兀,反而极为相得益彰。
    裴珏的视线太过直白,姜窈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看自己,疑惑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裴珏掩饰般轻咳了两声,而后收回了视线,无事,走吧。
    现下已是十月末,再过两天就是冬月了,北边有些地界儿已下起了雪。
    庐州府虽还未下雪,但也已经是寒风凛冽,比建宁府冷多了。
    姜窈还从没经受过这样的冷,走了没多久,便拢了拢披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裴珏看出她冷了,遂问她要不要回去。姜窈摇头,在船上待了十日了,好不容易能上岸,她想多待会儿。
    她不想回船上,裴珏也没有勉强,只找了人问成衣铺在哪里,带她去置办了一件厚实的氅衣。
    姜窈有些脸红。
    出来前裴珏就让她换厚实的衣裳,她却只加了件披风,这会儿又冷,让他掏银子给她置办了氅衣,倒像是她故意的似的。
    裴珏本想多买两件,却被姜窈制止了,郎君,不必再破费了。
    裴珏依言放弃了,也好,等到了京城再买。
    姜窈: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让人觉得她出来一趟,是为了让裴珏为她花钱的。
    姜窈和裴珏都没来过庐州府,人生地不熟。本就是一时兴起上岸转转,并没有特定想去的地方。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转悠了会儿,夜幕降临之前,裴珏带姜窈去了一家食肆。
    在船上久了,能在食肆里用饭,姜窈的胃口大开。
    裴珏却是一如既往的端方,哪怕是在外面,也规束着自己的举动。
    一桌子的佳肴,每道菜他都不会夹超过三次。
    姜窈一早就发觉了他这个习惯,往日没问过,今儿便好奇地问他:是这些菜都不合郎君胃口?
    裴珏摇头,尚可。
    姜窈疑惑地道:那为何不见郎君对哪道菜多用些?
    裴珏微抿薄唇。
    他自幼如此,即便很喜欢也不会表露出来,入仕后更是时刻注意言行,不让旁人发觉他的软肋。
    吃饭也是如此,再喜欢的菜他也不会多吃。
    只是这其中的缘由,他不欲与姜窈多说,只随口搪塞道:每道菜都尝尝,不是挺好?
    姜窈信以为真,没再追问。
    *
    六天一晃而过,京城的渡口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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