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打断他的话,直言道。
    她说得颇为坦荡,但裴珏无法坦荡。他过来看她已经是犹豫好半晌后才做的决定,可姜窈一句话又让那被他压下去的异样从心底冒了出来。
    于姜窈而言,那日是个意外。裴珏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昨晚
    昨晚的梦境中,姜窈不仅握了它,还亲了它,甚至纳下了它。
    她在他急切的动作下娇声求饶、泪眼朦胧的模样,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裴珏微微敛目,片刻后又睁开。
    他站起身,那句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尚未说出口,姜窈轻柔的声音便在他耳畔响起
    我往后不会胡乱动它了。
    裴珏回头,眼神复杂地与姜窈对视。
    姜窈似乎看不出他的情绪一般,继续道:除非郎君允了。
    姜窈很是善解人意,但这话却让裴珏差点呛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姜窈裴珏神色莫名地看着她,声音带了点沙哑,不可胡言。
    我没胡言。郎君,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想听?
    说到最后,姜窈已带了些委屈。
    裴珏不懂她在委屈什么,却仍耐着性子回她:没有。
    姜窈神色黯淡,明明在姜家时,郎君还那般护着我,可如今却不愿搭理我。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木板,耳垂上的红宝石耳坠轻轻地晃着,裴珏莫名地想起了昨夜梦里的铃铛。
    他移步过去,挑起了姜窈的耳坠,放在两指间把玩。
    姜窈微怔,裴珏似乎有些反常。
    她稍稍偏头,脸颊碰上了他的指尖。
    裴珏双眸沉沉,没避开姜窈,却也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动作。
    船舱里有些安静。
    郎君?
    姜窈轻声唤他。
    裴珏回过神,倏地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梦里,姜窈是实实在在地站在他跟前。
    他收回了手,神色淡淡地道:你别胡思乱想,没有不愿理会你。
    因他这话,姜窈似乎很是欢喜,一扫方才的委屈和阴霾,试探着问他:船上无趣,我往后能去寻郎君吗?
    她眼含希冀之色,裴珏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没直接应下,而是问她:为何要寻我?
    姜窈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就是想与郎君待在一处。
    说着,她声音低了下去,郎君有所不知,这船每行一刻,我的心就慌一分。
    裴珏闻言,想起了荣安刚才说过的话,他本也是因着这个缘故才过来寻她的。
    他问:为何慌?害怕去京城?
    姜窈点头,在京城,我举目无亲,唯一可依靠的只有郎君一人。所以,郎君这两日不理会我,我便慌得厉害。
    裴珏默了会儿,才道:你别担心,我既带你去了京城,总会护着你的。
    姜窈眼神一亮,眼眸灿若星辰:郎君所言当真?
    裴珏颔首,当真。
    依着裴珏的打算,等到了京城,他便会与他母亲乔氏唱一出戏,由他母亲来告诉姜窈,他们并没有婚约。
    但,只要他在一日,便不会让人欺辱了她去。
    姜窈,裴珏犹豫了会儿,斟酌着道:你我的婚约,我此前并不知情,等回京后需问过我母亲。但不管结果如何,国公府都不会扔下你不管。
    姜窈神色微顿,眼中光彩渐渐散去。
    她转过身背着裴珏,轻咬着下唇。裴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他们有婚约?
    可她阿娘绝不会在这种事上骗她。
    她敛去不平的心绪,回眸冲裴珏展颜,我阿娘不会骗我的,但若真的不是,我也不能厚颜留在国公府。
    裴珏垂眸,她不知国公府情况,没有想过与她定亲那人已经要另娶他人,没有想过是国公府失信于她了。
    半晌后,裴珏开口道:别胡思乱想。
    姜窈浅笑,若她没记错,这是今晚裴珏第二次让她别胡思乱想了。
    她其实也不想胡思乱想,可裴珏的话总是会让人多想几分。
    但这事是她阿娘弥留之际告诉她的,那时她阿娘的神智是清醒的,故而姜窈也并未太把裴珏这话放在心上。
    她想了想,央着裴珏:郎君先跟我说说国公府都有些什么人吧,让我有点准备,往后也不至于太过出丑。
    裴珏不担心她出丑,但国公府的事确实应该与她说说。
    他在桌案边坐下,姜窈也跟了过去,给他斟了茶,随后在他旁边坐下。
    裴珏饮了口茶,徐徐与她说起镇国公府的事来。
    镇国公府如今很是显赫,但其实也是才发迹几十年罢了。
    第一任镇国公,也就是裴珏的祖父,与大齐的太、祖是过命的兄弟,跟着他打下了大齐的天下,更是在死人堆里把太、祖皇帝背了出来,数次救他于生死之际。
    大齐建朝后,太、祖皇帝曾欲册裴珏祖父为异姓王,但裴珏祖父坚决不受。
    太、祖皇帝只能作罢,封他为镇国公,世袭罔替,食禄与亲王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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