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决斗的消息,只是在莫少杰所在的圈子里传开了,可没想到这件事的影响力,远远不止这些,这件事甚至还惊动了长安街上的各大家族,就比如林家。
    林老竟然亲临现场,这绝对超过我的预料。
    除了林家,来武馆的还有沈家、魏家,以及几个我并不熟悉的家族,这件事关系到莫家的面子,所以莫家自然是有人要到场的,而这个人,就是莫少杰的大伯,莫九祥。
    莫九祥是莫家武馆的副馆主,五十岁出头,额头上布满抬头纹,带着岁月的沧桑感。作为莫家武馆的副馆主,莫九祥的武力值自然是不用多说的,整个莫家武馆中,除了馆主莫天朔,就属他厉害。除了这些光环,莫九祥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他是莫剑的父亲。
    莫剑,莫家第三代成员中,当仁不让的武道天才,而且在整个圈子里,影响力仅次于刘青阳。众所周知,长安有三小杰,其实还有长安三杰,当时刘青阳排第一,这个莫剑排第二。
    莫剑出事后,长安三杰就变成了长安双杰,再也没有年轻人能顶替莫剑的位置。即便是三小杰中的老大魏涛,也没有挤进长安三杰的实力。
    养出莫剑这么优秀的儿子,莫九祥这个当爹的,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其实,让我最感到意外的,还是另外两个人的到来,刘青阳和导师姚文静。
    刘青阳在长安,拥有难以想象的影响力,甚至有人将他当做神。自从当年跟莫天朔一战成名后,刘青阳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后这些年,很少有人见到他。他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刚到武馆,就被众人簇拥,犹如众星捧月。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刘青阳并不喜欢被人簇拥的感觉,很快就走到林老面前,恭敬地说:“见过林爷爷。”
    在场这么多人,刘青阳第一时间主动跟林老打招呼,这倒也说明,林老在刘青阳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即便林老已经退出江湖多年。
    林老笑眯眯地端详刘青阳几眼,而后笑着说:“青阳呀,我们上次见面应该是五年前了吧,那时的你虽然已经拥有了一定的造诣,但还不够内敛,这次再看到你,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有点忌惮你了,只有抹掉棱角,你才能走得更远。说多了,哈哈。”
    刘青阳摆摆手说:“林爷爷的话,可谓是一字千金,我只怕你不说,只怕你说多。”
    林老说:“我对现在的你,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足够的优秀。看到你,我忽然发现我们真的都老了,整个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
    刘青阳谦逊地摆了摆头,这时,姚文静看着林老说:“林长老,你还记得我吗?”
    林老下意识看向姚文静,浑浊的目光,忽然变得清亮起来:“你是姚文娟的妹妹,文静?”
    “林爷爷,你说对了,她就是姚文静导师。”刘青阳说。
    姚文静笑了下,说当初林长老在学院任职的时候,我还是黄毛丫头呢。
    林老看着姚文静,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向往和思念,我就想啊,林老跟姚文静到底有什么故事,看到姚文静,竟然能勾起林老的回忆。想来想去,我觉得可能跟林老提到的姚文娟有关系,难道这个姚文娟是林老的旧情人?
    半晌后,林老才微微点头,叹息一声道:“是呀,时光如梭,留下的只有回忆,可抓不住的,也是回忆。文静,这些年你过得如何?唉,我怎么忘了你们院长是他呢,瞧我着记性,人老了,记性也差了。呵呵。”
    听林老这话,我总感觉他在黄龙学院有挺多故事。
    没多久,嫣然姐也走到林老等人旁边,跟姚文静打了声招呼。姚文静下意识看了眼嫣然姐身后,问道:“赵杰呢,没跟你在一起?”
    嫣然姐淡笑一下:“他出事儿了,那天我们离开黄龙学院的路上,遇到了杀手,最后赵杰坠入了悬崖。”
    刘青阳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姚文静紧紧追问道:“那赵杰现在何处?凶手找到了吗?”
    恰在这时候,莫少杰和莫可雯也走了过去,嫣然姐看到他们过去,就说还好赵杰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前几天我偶然遇见他了,他便交给我一封挑战书,就是我给莫公子的那封挑战书。至于凶手嘛……
    说到这里,嫣然姐忽然停下来,用余光看了下旁边的莫少杰姐弟,继续说:“凶手还没有查到,不过,小杰说他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下意识看向莫少杰,只见他听到嫣然姐的话后,不由得松了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
    姚文静说:“岂有此理,赵杰是我学院的优秀学员,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学院都不会罢休的!对了嫣然,赵杰他人在哪?还没来武馆吗?”
    嫣然姐轻轻地摇头:“还没。不过我想他不会迟到。”
    莫少杰就说:“今天莫家武馆真是蓬荜生辉呀,来了这么多贵客,等我跟赵杰分出胜负之后,你们就别走了,咱们吃个便饭,给我个聊表心意的机会。哈哈。”
    姚文静淡笑道:“莫少杰,看来你很有信心打败赵杰呀,都想到决斗之后的事情了呢。呵呵。”
    闻言,莫少杰干笑两声说,没有没有,赵杰的实力,我是亲眼见过的,我跟他最多是半斤八两吧。
    这时,刘青阳看了眼莫少杰说:“少杰,你见赵杰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对于你们这种拥有极高天赋的人来说,半年时间,完全能从一个境界走向另一个境界。所以,切莫轻敌。而且,我想赵杰这次绝对不会以平局结束,要么他胜,要么就是你赢。准备下吧,马上就到点了。”
    莫可雯深以为是地点点头:“刘少说的极是,少杰,切忌不可轻敌,明白吗?”
    莫少杰也郑重地点头。
    约好决战的时间是正午十二点,到了十一点多时,我还没到场,在场不少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了。越往后,议论声就越大。到了十一点五十左右,现场就变得骚动起来。
    莫少杰的圈子里有人就说:“都这个点了,赵杰还没到现场,那家伙不会是忘了时间了吧?还是说,他临时害怕了,所以现在不敢来了?”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咱们长安街上,比莫少厉害的年轻人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莫少早已是闻名已久的年轻高手。而赵杰呢,倒也能算是后起之秀,可惜给他成长的时间太少了,就算他是天才,也得需要时间成长吧,所以其实这场决斗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赵杰不来倒好,来了却输了决斗,岂不是更丢面子?”
    这人说完,周围那些圈子里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人说:“敢下战书,却不敢到场,岂不是更丢人吗?要我说呀,赵杰还不如马上过来给杰哥服个软,这事不久过去了吗?咯咯。”
    这个女人,我上次在这里也见到过,好像是莫少杰的一个追求者,上次我跟莫少杰交手的时候,她就谗言佞语地攻击我,博取莫少杰的欢心。晃眼一年时间过去了,没想到她竟然有点变本加厉的味道,着实有点过了。
    然而,就在此刻,沈佳怡却走过去,不爽地看女人说:“还没有打,你怎么知道赵杰不是对手,你很了解赵杰吗?”
    沈佳怡这话,直接让那些人一愣,很快的,时尚女人就冷笑着说:“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呀,难怪帮赵杰说话。可你别忘了,你已经跟柯文南交往了,我听说,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你这样帮赵杰,真的好吗?退一步说,如果你真的爱赵杰,又怎么同意跟柯文南交往呢?沈佳怡,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赵杰来了,你怎么跟他解释吧。咯咯咯。”
    旁边一个青年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管跟谁在一起,你都马上成为人妇,要我说,我们这个圈子你就别再参合了,相夫教子才是你应该做的。”
    时尚女点点头,冷笑道:“就是,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就没想过,你们家老爷子为什么让你跟柯文南在一起吗?说白了,就是利用你攀上莫家,你,只是个牺牲者。”
    听到这些话,我都有点忍不住了,更别说当事人沈佳怡,只见她脸蛋憋得通红,贝齿咬紧下唇,模样儿让我感到心疼。
    正当我准备走过去给她解围时,嫣然姐忽然走了过去,看着打扮时尚的女人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你们是朋友?沈小姐,没事的,我想小杰应该会理解你,别担心了。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小杰。”说着,竟主动握住沈佳怡的手,朝我这边走过来。
    但凡是听到嫣然姐的话的人,都将目光看向我这边,莫少杰和莫可雯也是情不自禁地看了过来,目光扫过我的脸时,丝毫没有停留,这就说明他们还不知道,我就是赵杰。
    “赵杰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呢?”姚文静说。
    林老看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青阳,你认出赵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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