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已经有个武瞾,保不齐又是一个想当皇帝的。”
    “当皇帝?武瞾当年让佛家吃了大亏,换做是你,你还会让这种人出头。”
    “世事无常,从来没什么绝对。敢真身临凡的狠人,干什么不是你我猜得出来的,而且他干什么我都不意外。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倒霉牛,放任不管,还是救她。”
    “救,怎么不救!”
    “怎么救?你还真打算跟一尊佛陀做对啊!”
    “大牛身上的并蒂佛莲是被人种进去的,不是生而有之。既然如此,那就有商量的余地,可以和那尊佛陀谈谈!”
    “人家堂堂佛陀之尊,为什么要听你一小小修家废话。”
    “佛门普渡众生,大开方便之门,怎么不会听。”
    约莫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个分明炼精化气的菜鸟,讨论起高居修行界顶端的佛陀,竟是一点压力没有!
    “哎哟,广告你也信?”
    “试试总有一线生机,不试大牛就死定了。”
    “试试?怎么试?你修为不够,阴神不能离体,神识也透不得倒霉牛体内郁结的五行之力。找别人,谁敢来冒这个险?”
    “哦,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五位是我家老爷子的亲随,如今给我帮忙。”
    话音一落,五鬼就拱手站到胡阳身后。
    姒九看过五鬼,当时就指着胡阳,一脸愤慨:“腐化!堕落!”
    胡阳笑笑,指着他对五鬼道:“这是姒九,我朋友。”
    五鬼同时看向姒九,姒九脖子一梗,下巴一抬,抬出个老子很了不起的角度。
    五鬼相视而笑:“姒九先生你好。”
    姒九颔首:“你们也好。”
    那架子端得叫一个没皮没脸!
    “今天大家就算认识了,往后一个锅里吃饭,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相互都担待着点。”
    姒九摆摆手,一脸大气:“没问题。”
    胡阳摇头暗笑:“老涂,你们可见过这东西。”
    五鬼往胡阳手上看,一见那并蒂佛莲,当即问道:“主子在哪里见到此物的?”
    “此物可是不妥?”
    “大大的不妥。这并蒂佛莲,是佛家又要当****又要立牌坊搞出来的腌臜之物,见到了千万躲远点。老主子当年差点就遭了无妄之灾。”
    “怎么回事?”
    “老主子坐堂问诊,约是五百年前,波斯有一年轻僧人上门,言说不慎被人种入并蒂佛莲,三宝受人蚕食,求老主子医治。因那僧人背着人情,老主子推脱不掉,答应尽力一试。”
    “老主子穷数月之功,总算以五行生克之变,以那僧人体内五脏为阵,将其体内三宝尽数锁死,免去性命之危。可就在功成之日,那并蒂佛莲之中居然冒出一尊佛陀,说主子坏他轮回修行,一言不合就开打。”
    姒九听罢,看了胡阳一眼,怪道敢不把那佛陀放在眼里,原来是祖传的!
    “老爷子是陪着老太太寿尽而终,想那佛陀应该没把老爷子怎么样吧。”
    “老主子神思敏捷,虽不是那佛陀对手,却也在最短时间内用话把他稳住。”
    “稳住?怎么稳?”
    “冤有头债有主,老主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根子不在他身上,往那僧人一指,佛陀自然知道找谁算账。”
    “祸水东引?”
    姒九一问,五鬼接道:“那僧人才是祸水东引。他早已知晓他乃佛陀转世,不甘心空活一世,为了不会有朝一日被那佛陀取而代之,才找到了老主子。老主子为其封禁三宝,无意间暂时切断了他与佛莲之间的联系,不过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佛陀被逼现身,向老主子问责的同时,他也动手了。”
    “动手?”
    胡阳姒九都抓住了重点!
    “莫非那僧人修为惊天,竟能与佛陀相抗衡?”
    “若他如此厉害,也没必要多费周折了。那僧人准备了一件东西,逼得佛陀真身不敢近他身,便逃遁不见。佛陀真身追去,不知结果如何,反正再未见过他们到江城来,也不曾听过任何传闻。”
    胡阳摩挲下巴,姒九微眯着眼。
    半晌之后,胡阳才开口道:“那僧人准备的是什么?”
    “忘川河底的沉疴淤泥。”
    胡阳跟姒九吓了好大一跳!
    “他哪来的这玩意儿!”
    忘川河,诸天之中最大的河流!
    生灵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洗不清身上罪孽的亡魂,便堕入忘川,受蛇虫噬咬,不死不灭,永世不得轮回!
    忘川河底的沉疴淤泥,皆是开天以降的怨恨罪孽所化!
    只一丁点,就能让仙佛跌落尘埃!
    此物常年沉寂于河底,可若是有强人强闯地府,扰乱幽冥,擅动轮回,忘川即刻暴涨,裹挟此物于内,扫平当场,维持幽冥地府之秩序!
    此物之名,诸天皆传,人间修家亦知之甚详!
    尽管千万年来无人见过,却不损其威名!
    “不知。老主子当年或有所猜测,但并未告诉我等,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道不可欺也。”
    单凭只言片语,胡阳姒九想破头也想不出老爷子为什么说这话,也不指望这会儿能想明白。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大牛身上的并蒂佛莲之危!
    “老爷子搭救那僧人之时,你们可曾看见是如何动作的?”
    “那时我等神魂孱弱,不敢离开葫芦,一应诸事都是老主子说于我等知晓。不过御使五行之力乃是我等天生的手段,且我等跟随老主子多年,若然主子有需要,我等或可勉力一试。”
    五鬼是诞自先天五行葫芦,秉承先天五行而生的精灵。
    生于斯,长于斯,成于斯。
    五行之力就是他们的命!
    他们对五行之力的了解和运用,早已深入骨髓灵魂,行走住行,可见于方方面面!
    老爷子当年费了老力救下他们,既是他们的幸运,也是老爷子的幸运。助五鬼活命,即是老天爷亲手给老爷子开挂,直接把五行大道摆在他面前,任他取用!
    可以说,没有他们,老爷子的名头,起不了这么快!
    五鬼说得客气,实则老爷子于五行一道的造诣并没有他们深!
    胡阳便将大牛一事说于五鬼听。
    五鬼听罢,相互交流片刻后回道:“主子,若你确定那五色神牛体内的并蒂佛莲是被人种入的,此事或也并不那么麻烦。”
    “真的?”
    “佛陀以并蒂佛莲挟真身转世,将转世之身看得尤为重要,时刻不离。我等虽不知道如今这枝佛莲,为何能被人从那转世之身身上取出,行那采补之事,而佛莲中的佛陀毫无反应,可有一点,那位佛陀不可能同意佛莲离开自己的转世之身。主子,我们不妨设想,或许那位佛陀被蒙蔽了耳目,根本不知道外面情形。若将此事告知那位佛陀,届时,不用我等费心,那佛陀自会离开。”
    姒九对胡阳一挑眉:“好嘛,还真让你蒙对了。”
    胡阳微一沉吟道:“归根到底,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万一那佛陀和我们所想不同,另有算计呢?”
    “那就更好了主子,若那佛莲之中的佛陀心怀叵测,我们直接上报薪火殿,自有人料理他。当年刘基行走天下,剑斩龙脉,人间好容易才绝地天通,薪火殿不可能允许佛陀出现在人间!”
    “可关键是我们有命有时间把这事报给薪火殿?”
    “姒九先生放心,我等别的本事不行,可在遁法一道上还是能说句大话的。那佛陀再厉害,我等带着主子、小主子和先生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姒九在心头写了个服字!
    他只当他自己就够傲了,结果强中还有强中手!
    “那我们也别耽搁了,先回去把大牛带过来吧。”
    “主子,若要动那五色神牛身上的并蒂佛莲,最好不要带到铜梁洞上来,去会江楼借他们的星阵。”
    “会江楼?执法局?”
    “不错。各地执法局星阵直连九鼎阁,若有意外,薪火殿知道得快些,也免得毁了我们家的摆设。”
    “执法局能同意?”
    姒九道:“就凭你是胡老亲孙,执法局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自然!”
    胡阳看着姒九和五鬼,六张脸同样的理所当然。
    这二代身份真不如二代身份证一样习惯啊!
    从老房子出来,五鬼回了五行葫芦,姒九开车,胡阳抱着儿子。
    “别想了。你知道你是胡老的孙子,日子也是一样过。”
    “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什么?”
    “你说老爷子经营了几百年的产业,赚的钱都哪儿去了,怎么一个星币也没给我留下啊。”
    姒九白眼一翻,话都不想说了。
    他心多大,老子担心他干什么!
    回到家,胡妈问了两句要不要帮忙。万事开头难,既然都让胡阳上山打扫卫生了,其他都也不会拦着。
    可胡妈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泛酸,从知道有孙子开始,这儿子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什么都不要家里操心。
    每个父母看到子女这一天,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胡阳瞧出胡妈心气不高,大略猜到怎么回事,今天更加卖力耍宝,缓解胡妈的情绪,说好下午去执法局也被推到了明天。
    无端端,连带着姒九的情绪也不高,胡阳不好探问别人的心事,陪着喝了两壶茶。
    万幸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所有人都多云转晴,心情大好。胡阳和姒九领着大牛往会江楼走。
    这奇怪的组合让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胡阳和姒九都是脸皮厚的,全无所谓。到了会江楼底下,看见门口站的人,胡阳跟姒九同时止步。
    “还是你面子大,居然能让赵大胡子在门口亲迎。”
    “冲的是老爷子的面子,有什么可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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