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黯哑的嗓音与她想象中的天差地别,下意识咬紧牙关,她听见言执发出低低的笑。
    尽管他没有取笑的意思,但言真的拳头还是捏紧了。
    瞧见掌心里蓄势待发的力道,眉尾微微一挑,言执说:我明天就回学校。
    哦。
    你可以送我吗?
    不可以。
    为什么?言执眸光一暗,手中稍稍发力,言真便面对向了他,你要跟那个男人去哪?
    巷子外那辆送她回来的车子,他看见了。虽然看不清车里男人的样貌,但他听见他说明早要来接她。
    一想到她今天可能大部分时间都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胸口闷胀的感觉让他不是很爽。
    他诘问的语气犯了言真的大忌,她不喜欢被人这样问话,正要冷着脸发难,后腰突然被人揽住,她被压向他的胸口,他低下头来,用力咬住她的唇瓣,痛感伴着血腥滑入喉头,被放开的时候,言执的黑眸浓郁到了极致。
    言真心口怦得一跳,发胀的软麻顿时从胸腔四射,连着四肢都变得不听使唤。
    责难的话还未出口,她再一次被他吻住。
    回学校之前,我得确保你不会再一次忘了我们做过什么。
    *
    谈怿很准时。
    他跟言真约好十点,九点五十五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车停在楼下了。
    九点五十七,巷子里走出个穿黑色外套的男生。
    他斜背着书包,五官利落,黑眸冷淡,被风吹乱的黑发略显不羁。
    不是言真。
    谈怿看一眼便要收回视线,谁料那少年竟直直地望了过来。
    他这车的窗户用了特殊材料,外间的人是看不进车内的,但谈怿莫名对上那少年的视线,他像是知道他在看他,漆黑的眼带着些冰凉,唇角上翘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目光短暂交锋再错开,不等谈怿看的再清楚些,他已经左拐,朝车尾的方向去了。
    谈怿微顿了一下,不远处的巷子里,言真出现在了视线里。
    她裹得很厚,围巾盖住了她大半张脸,低着头,抱着手臂像是很冷的样子。
    谈怿收起思绪,降下车窗冲她招手,言真。
    巷口行人不多,他这一声不算大也不算小。
    言真抬起眼望过来,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加快脚步过来了。
    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的暖气很快将她包围。
    言真哈出一口白气,抬手将围巾拉下了一点,露出嘴,她低声问:还是去何蓉那?
    她今天没有化妆,素着的一张脸,肤色却比昨天打了底的更加白皙,鼻头上被冻得泛着点红,只一点点粉嫩,便衬得她皮肤愈发通透干净。
    比起上过妆的言真,她素面朝天的时候更有种天然的纯净感。
    像冬日的山泉,凌冽却清澈。
    嗯。谈怿从后排拿出准备好的早餐豆浆,视线从她唇上那道暧昧的伤口划过,他竟没有怀疑:天冷又干,先喝点热的暖一暖。
    豆香飘过来,言真怔了一下。
    抬眼见他眼底含笑,她顿了顿,将豆浆杯放进杯架:谢谢,不过我早上会晕车。
    她声音淡淡的,平静的神情让人分不出这是托词还是真的。
    好在谈怿并不执着于这个事情,温和地转回身体,他扶着方向盘,那我们就出发了。
    嗯。
    街角,看着那辆低调的车子驶向马路,少年低头点开微信,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他唇角与言真相对的位置上有一块与她一模一样的伤口。
    昨夜血腥在两人嘴里交缠的滋味犹在,咧嘴牵动伤口,刺痛也盖不过他眼角的笑意。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忘了。
    *
    何蓉的咖啡厅十一点营业,她十点就来了。给员工们发了今天放假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关着店在等言真和谈怿。
    远远瞧着他们的车一停下,她立刻拉开门迎出去。
    卧槽你们可算来了!我昨晚差点气疯了!
    言真表情略显呆滞,停好车随后而来的谈怿更淡定。
    进去说。
    傅映安闹起来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那幅挂在教室里还未来得及署名的月与海到底是被她拿走了。
    现在她正以原作者的身份,起诉何蓉的咖啡厅非法盗用她的作品,索赔五十万。
    这事儿要处理其实很简单,只要能证明言真原作者的身份,说明傅映安是冒名作者,取消指控就可以了。
    但傅映安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干这么件简单的事,有点不符合常理。
    谈怿建议她们先不要把动静搞得太大,以免有人鱼目混珠,从中搞出点别的损伤言真名誉的事来。
    何蓉原还觉得是他谨慎过头,昨儿就想上网去校网上揭发这事儿,可谁知道这一去不得了,她果然看见有人在网上黑言真,说她的毕设不是原创,甚至有可能是抄袭。
    这些发言都是语焉不详又言之凿凿,因为没有直接点名,现在都还在猜测到底是不是言真。
    何蓉一看这些模棱两可的发言就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撕他们的嘴:气死我了,我昨天就想打电话把傅映安叫出来骂一顿,结果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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