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时问起,我自然想不到,不过打听起来也方便,但这事还是长公主的消息灵些,徐脂虎压低了声音,附到沈观鱼耳边悄悄说:她觉得自己年纪有点上去了,养颜汤药之类的没少喝,天下名医但凡能请到的,都去过公主府。
    长公主沈观鱼想起那日的缬姝楼,就忍不住想起赵究,心绪又烦乱起来,你之后有同长公主说清楚了吗?
    徐脂慧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说了,长公主比起生气,更加好奇陛下同你说了什么,你要是肯去满足她的好奇心,说不定她更乐意帮你。
    那沈观鱼宁肯自己麻烦些。
    陛下那日说的是正事,今日你也看到了,就是陛下给的空印文书让我去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脂慧撇了撇嘴,觉得没意思。
    等梳洗过,两人一道用起了早膳。
    还未问你,都成亲这么久了,过得如何?
    就那样,婆母倒还好,就是屋里多了个哪哪不顺眼的男人,我都不爱待了,你今夜就留我住下吧。徐脂慧说道。
    你是嫌我一个人挨骂还不够?
    我陪你一块儿挨嘛
    用完早膳又说了一会儿话,沈观鱼好生地把人劝了回去。
    回来时屋内站着一位少年,银饰面纹、诡异神秘,闷热的夏天里看一眼,能生出战栗的阴凉感来。
    正是在流窠巷和齐王府偏门遇到的那个苗疆少年,他正打量着这间屋子,伸手朝帐上挂着的五毒囊去。
    沈观鱼瞬间警惕起来,这个人如何悄无声息就进了她的卧房?
    你是谁,想做什么?
    犹记得那夜应是他纵虫吓跑了抓住她的老嬷嬷,尽管如此,沈观鱼仍不能相信这位少年就是好人。
    少年回头,收了手道:跟我走吧。他的中原话还是不大熟练。
    沈观鱼疑惑:去哪?
    他皱眉:回南疆去。
    他那晚去齐王府就是因为起了兵乱,想把她带走,但偏偏碰到了皇帝的军队,才退避到一边,今日府中的高手被打发走了,他才借机进来的。
    她为何要跟他去南疆,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还未说话,警觉地看向门外的人影,沈观鱼亦随他视线看去。
    笃笃笃
    是敲门声,夏昀轻柔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小姐,陛下又将奴婢遣回来了,您若是不收留,奴婢无处可去。
    沈观鱼觑了眼少年的神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喊夏昀进来。
    少年继续说道:你不必害怕,我是你哥哥尤穹,你我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尤穹,哥哥?同母异父?
    沈观鱼的眉毛纠拧在一起,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这瞧着绝不过十四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她哥哥,况且她娘是嫁给父亲前是江南清贵世家的女儿,和什么苗疆男子绝没有来往。
    她的余光扫到床边的五毒囊,想起那日他对自己说的奇怪的话,突然有些恍然大悟,指着他惊异道:啊!你说的是
    门直接被踹开,沈观鱼吓得话都吞了回去,回头一看,是夏昀走了进来。
    小姐久久不回奴婢,奴婢以为这屋中有什么歹人呢?夏昀里外暗自打量了一番。
    沈观鱼转头往床边看去,尤穹人已经不见了,她知道这夏昀算赵究的耳目,敷衍道:我只是有点累了,才没听清,你既要留下便留下吧,劳烦去把析春叫进来。
    夏昀没看出什么异样,点头:得令。
    析春很快被喊了来:小姐,怎么了?
    沈观鱼拉着她的手,将事从头到尾说了,问道:你当真有这样一位哥哥?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娘亲确实是从苗疆逃出来的,之后在沈府做活,和府里的管事生了奴婢,但我娘确实说过在苗疆生了一个孩子,但小小年纪就已夭折,她又在奴婢十岁的时候,失踪了
    析春自小跟着她,这件事沈观鱼自然也知道,当时她们都还小,大人们去找,怎么也找不到的。
    但我见那少年绝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怎么就能是你哥哥呢?
    人未见着,奴婢也不知道,但苗疆深山老林的,听娘说起过毒虫蛊术、神秘离奇之事不少,想来他的身上也有奇事吧。
    罢,如今什么也不知道,再猜也是多余,我看他似乎并不是想害人,不知是不是要带你走,待下回再见到时问清楚就是,咱们还是要小心。
    析春点点头,又去抱紧了沈观鱼:不管他是不是奴婢的哥哥,奴婢都不会跟他走的,奴婢陪小姐在一块儿。
    一抱之下,更发觉小姐瘦了许多。
    沈观鱼抬手环住她,笑着说:好,总归沈家在江南还有些薄产,我们三个加上管家、刘嬷嬷,一块儿回去养老。
    出了这么多的事,析春怕死沈观鱼也会随着二小姐一走了之,听她这话是不会轻声了,析春高兴道:小姐可要说话算话。
    翌日一起床,齐王府就送了一封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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