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件事,他几乎看见了自己和铮哥的未来,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锥心的痛楚都不能刺激得他振作起来,他莹白的脸蛋瞬间失去了光彩,如大病的病人,
    尽力压下眼眶里溢出的湿意,他咬了咬嘴唇,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风朔,如果花浅浅是爱你的,你、你愿意原谅他么?
    青年被问得一怔,他脑中的思绪极度混乱,如果浅浅是真的爱自己的,他还会给这一开始就是欺骗的不伦之恋机会么?
    风朔的嘴好似被封住了,他没有答案,也根本说不出口,只是怔愣地盯着虚空的某一个点,心中翻江倒海。
    殿里静默得可怕,窗外欢快的鸟鸣声亘古不变,见证着殿内的两人经历各自的地狱。
    丹峰最大的炼丹室中,一个身板挺拔的男子本在研究着灵丹,心口突然闷痛,他瞬间敏感地朝主殿的方向望去,丢下丹鼎身影立刻消失了。
    而离丹峰颇远的主峰中,打坐修炼的副院长仇万秋同时睁开了阴邪的眼睛,他轻笑道:居然住进了丹峰里?省得我费一番功夫。
    丹峰有自己的护山阵法,经由尊上寒铮改造过后几乎能避开任何人神识的扫视,此番仇万秋轻而易举地探查到主殿里的状况,想必是使在风朔身上的招数生效了。
    而浑然不知的风朔被夏迎安排在偏殿中住下,排解痛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倾诉给亲近的朋友,跟小美人吐露心声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可他发现迎迎的脸色却苍白了,
    他不明所以地问:夏迎,你你不舒服?
    有些恍惚的迎迎虚弱地回道:小问题,就是有点困,你要不要先休息?这间屋子非常安静,不会有人打扰的。
    见美人有心事,迟钝的风朔猜不到原因,只能客随主便,
    那我就叨扰几天了。只要能暂时能离开花浅浅,不论住在哪都行,
    夏迎点点头,没有心情再留下,他有种心情极度起伏后的空虚和疲惫,真的有点想回房再睡一觉,
    拖着步子走到门口,迎迎突然停下步子,转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风朔,你知道他是为什么骗你的么?
    青年瞬间想起了那夜混乱中花浅浅提到一句幼年时的话,可他完全没办法静静听下去,狼狈地逃走了,
    未等他组织好语言回答小美人,却发现人已经离开,房门轻掩,留下一室寂静。
    而风朔没有机会好好散心,熟悉的眩晕又找上了他,他尽力撑着额头以防止跌倒,没发现门外走廊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冲去了主殿深处,
    刹那间,原本身型不稳的青年站直了,一双纯净的眸子忽然变得阴冷,
    他一反常态地背着手在卧室内走几步,尖尖的耳朵微动,好似在辨认着什么,
    等熟悉了躯体之后,只有筑基期的青年忽然消失在了原地,空间波动的涟漪细微至极。
    主殿的后院中,热泉冒着氤氲的雾气,身着红裙的迎迎在花丛中散步,他很罕见地没带上小猪,待在铮哥为他布置好的卧室中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他放弃了补觉的想法,独自来到后院里玩。
    说是玩,可他看着满地生机勃勃的鲜花却半点开心不起来,
    风朔知道了花浅浅是男子,他他接受不了。
    那铮哥呢?
    夏迎本能地信任男人,可如今看见昔日甜蜜如风、花二人都分开了,迎迎本身对自己的谴责和见到现实的恐惧让他的心境犹如悬在蛛丝之上,极度的惊慌和内疚如影随形。
    如果铮哥发现自己是男人,他会不会像风朔那样躲避?
    不,铮哥最恨被人有心欺骗,他会与自己彻底决裂的以男主的个性,他若恨一个人,此生都不可能原谅。
    脑海中突然闪现男人冷漠疏离的眼神,夏迎的心突然像被捅了一样剧痛,他宁愿像毒姬说的那样被铮哥打断腿也不愿意被他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
    光是想象夏迎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迎迎!熟悉至极的男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一向古井无波的语气明显急切了很多,
    夏迎被喊的一惊,眼眶中的泪珠猛地往下坠去,他没有像平常那样蹦跳着去迎接男人,而是赶紧低头搓了搓脸,把脸上的泪痕和凄惶全部抹除,然后自以为镇定地回头看,
    气息微乱地笑着问: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啦?
    迎迎不知道自己白皙的脸颊被搓得通红也掩盖不了湿红的眼眶,脸上挂上的假笑没有平时万分之一的明艳,
    他的小美人伤心了。
    寒铮心中无名地冒起怒意,他大步迈向前方,在迎迎惊惶的神情中将人死死按进了怀中,他呼吸急促地问:
    迎迎,谁欺负你了?
    铮哥永远都想着保护他,这个念头比闪电还快地侵占了所有意识,夏迎再也憋不住了
    他将脸正对着埋进了男人宽厚的胸膛,眼泪如落珠般滚滚下,他含糊地哭叫着:哥,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那么贪心的。
    寒铮第一次遇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事,夏迎的哽咽几乎要把他的心脏撕裂,他忍着痛楚将脑海中所有可能导致小美人伤心的线索全部集结在一起,然后呼吸粗重地低头在他耳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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