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年纪,学校成天科普一些生物两性知识。
    再简单的一句话,在他们之间,好像都能轻易掀起一场令人想歪的风浪。
    周遭的气氛好像被高温蒸煮过一样。
    夏荷别开脸,轻咳了一声。
    周夫唯随手把烟掐了,面上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来。
    夏荷问他:你吃饭了吗?
    话题转的比她的脖子还硬。
    好在周夫唯还算配合:没。
    那要不去吃点?看这架势,估计她今天是等不到自己的糍饭团了,刚好今天领了工资,姐姐请客。
    夏荷也没想到补课费居然还是日结,并且孙淙丽这边一份,熊漪妈妈那边也给了她一份。
    相当于上一节课,结两份工资。
    周夫唯看到她那张素净的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也不由自主的勾了下唇: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附近哪家店最贵了。
    夏荷立马补充一句:超过两百我就找机会跑单。
    周夫唯单手揣着裤兜,手腕上还挂着那条装着手链的塑料袋:我们这儿可不是你们那种民风淳朴的小山村,到时候医药费应该都不止吃饭的价。
    我听说南方人性格都很温柔。
    周夫唯突然停下,问她:你看我温柔吗?
    夏荷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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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周夫唯倒也没太下狠手,就随便找了家苍蝇馆子。
    巷子九曲八折,弯弯绕绕的走了好久才到。
    里面人很多,座位都坐满了,老板特地找了两张折叠的桌椅出来。
    今天客人有点多,先将就着坐一会。
    夏荷探头左看右看,觉得这家店的装修一看就在她的可承受范围内。
    她还以为以周夫唯那个挑剔劲,最起码也得是之前他带自己去的那家日料店的水平。
    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老板端来茶水和菜单。
    周夫唯简单的看了一眼,然后把菜单反过来递给她:之前和熊漪来过一次。
    她接过菜单: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来这种地方。
    哪怕这里的餐具都是高温消过毒的,但周夫唯还是习惯再用热水涮一遍。
    听到夏荷的话,他手上动作停顿,抬眸看她:我这样的人?
    牛蛙不错,点两只。
    这个干锅虾好像也不错,点一份。
    烤韭菜烤土豆还有烤蒜沫茄子也来一份。
    夏荷在想吃的食物后面打好了勾,然后非常客观的点评一句: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周夫唯没什么反应。
    好像对这种称呼挺无所谓的,继续手上清洗餐具的动作。
    夏荷问他:你想吃什么?
    比起清洗餐具,他更像是在玩,筷子在碗中晃来晃去。
    没什么想吃的。他把筷子扔放在桌面上,吊儿郎当的靠着椅背,两条大长腿微微敞开,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吃不惯这种路边摊。
    他就差没把阴阳怪气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夏荷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夏荷只在某些触及底线的事情上倔,平时的她算得上一个挺会看人脸色,见风使舵的人。
    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圆滑。
    能避免的麻烦就尽量避免,譬如眼下。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滑跪:我刚才那是随口乱说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不为所动,倒真摆起了大少爷的谱:说点好听的。
    夏荷在心里默默吐槽,吃饭还得人哄着是吧?
    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下凡辛苦了~
    她好像总是一种固化思维,觉得南方人都温柔。但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比起周夫唯,她反而更像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嗲的要死。
    周夫唯嘴角不受控的扬起一道弧度,他刻意地压下,轻咳一声。
    一般。
    还点评起来了。夏荷在心里又是一句吐槽。
    周夫唯勉为其难地拿起笔,在菜单上粗略扫过一眼。
    直到他将菜单翻面,夏荷才发现这菜单居然正反面都有。
    看见上面的烤蘑菇了,她还有点欣喜:这里居然有烤蘑菇?
    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着,他抬头问她:喜欢吃蘑菇?
    她点头:我爸是村里送葬队的,小时候我经常被他带着到处吃席。有一次主人家烤了蘑菇,那次之后我就爱上了这个味道。但家里穷,吃不起,我以前的梦想就是每天能够吃上烤蘑菇。
    多么朴实无华的梦想啊。
    她说起自己的童年,毫无遮掩,向来都是坦荡的。
    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段不可言说的秘密。
    周夫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你妈妈?
    她摇头:我妈生下我以后就走了。名字是我奶奶取的,我爸本来想给我取个类似狗蛋铁柱那样的名字,我奶奶说哪有女孩叫这个名字的,就给我取名叫夏荷。
    话说完,她又补充一句:你别嫌我名字土,在我们村我的名字还算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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