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听她这么说,笑道:“这家里呀,也就夫人能管的住三公子呢。”
    林诗音摇头笑道:“小时候还行,自打这几年,你让我怎么去管他?可是,要是有了这位新夫人啊,我再也不用去操心啦,反正爵位是知安的,我这当嫂子的也是操心操的够够的了。一会儿担心他这个,一会儿担心他那个,总害怕,若是知安有个什么不测,等寻欢回来,我该怎么交代?”
    “这下好了,娶了妻,有人管着他,要是再能生一两个小娃子,哈哈,那便更好了。一家大小的,就不信知安他敢胡乱妄为?借他的胆子!”
    说到这里,林诗音微微有些叹息的道:“说真的,阿喜,永安公主也是很好的女子,知礼懂节的,平常也往来于府中,一口一个嫂嫂的叫着,又是个苦命人,我又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梅香竹虽然我跟她见过一两次,并不算熟悉,但也知道她是个好女子,这些年帮了知安不少,但是这两个女人注定是进不了李家正门的,不说她们的年岁比知安大了不少,就是她们的出生,一个皇家的再嫁妇,一个风尘女,她们的身份又怎能配的上知安?”
    “更何论那个叫九月的女人,听说是一家歌舞坊的东主,还有那个什么菩萨,一个外国女人,她也敢叫菩萨?真真损了阳寿的,外国人,就是不知礼数与敬畏!所以,对这个知安亲自带回来的姑娘,本夫人还是很有兴趣去看看的。”
    说着话,林诗音梳妆完毕,向着阿喜娇笑一下,站上进心来,展了展身形道:“怎么样?还算不错吧?”
    阿喜愣了一下,道:“夫人自然是很美的。”
    林诗音笑嘻嘻,道:“走吧,去看看那位‘三夫人’。”
    ……
    在李乐带着孙小红来到净安侯府之时。
    韩海波运起轻功,已然来到了朱雀坊,南直门。
    瞧了瞧追在后面的“千里追风仙”余化龙,冷哼一声,也不再意。从屋脊上轻轻落下,信步向着安乐赌坊而去。
    便在他刚刚快要到达安乐赌坊门前时,余化龙赶了过来,运起“追风踏叶十八步”的轻功,挡在了韩海波的面前,手中握着软鞭,喝问道:“阁下,随某家走一躺吧。”
    韩海波眯起双眼,微笑着明知故问道:“足下何人?为何要韩某跟你走?”
    余化龙亮起腰牌,道:“某,大理寺安查司总司捕,余化龙!”
    韩海波笑道:“大理寺啊,韩某当年也在那里供过职,不过是在辑寇司,咱们与算同僚了,不知余阁下拦住韩某是何道理?”
    余化龙道:“不管你以前在哪个衙门供职,但你今日已经犯了在京‘肆武’之令,请跟余某走吧。”
    韩海波冷笑道:“我若不跟你走,当如何?”
    余化龙凝目道:“那就别怕在下不客气了!”
    说着话,将手中蛇鞭直接甩向韩海波。
    夹带风声间,韩海波剑鞘轻点,将那鞭头打飞,有些惊奇的问道:“你是西门柔的徒弟?”《兵器谱》第七的“神鞭”西门柔,谁人不知?
    韩海波曾与西门柔交过手,所以见识过他的鞭法。
    余化龙大惊,自己千锤百炼的鞭法,竟然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而且还道出了这招的出处?不由问道:“你是何人?”
    韩海波举目看向他,道:“‘风扬天下’韩海波。”
    余化龙听到这话,脸色巨变,这就是‘风扬天下’?荡平祁连七十二寨,扫平洞庭三十六联盟?支人单剑闯入北元烈突也来部,斩了也来部首领,野阔突突的“风扬天下”韩海波?
    余化龙震惊之色微退,道:“阁下好身手,却不知来京为何?”
    韩海波道:“找一位故人,了结一翻恩怨。”
    余化龙点点头,自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道:“阁下请便,但请韩少侠看在以往都在大理寺任职的情面,不要将事情搞到太大。”
    韩海波微微点头,道:“自理会得,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哦,对了,余捕若是有空见到西门大侠的话,麻烦转告一句,韩海波谢谢他在临江渡口的那一鞭。”
    余化龙轻轻点头,再不言语,转身离开。
    韩海波长吸一口气,向着安乐赌坊而去。
    到了赌坊门前,有两个玄衣劲装的混混将他拦住。
    其中一个道:“朋友,瞧着面生啊,可有担保人?”
    另一个道:“朋友,此地不能带兵器,还请解下,若要进去,还请交出配剑还来。”
    韩海波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枚红桃木的牌子,递给一个玄衣混混,道:“还请两位将此物交给此地主事之人,就说,有故人来访。”
    两个混混对视一眼,见这人器宇不凡,想必也是个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相互点点头之后,不敢怠慢,便由一个混混拿着令牌进去回报。
    赌场内鱼龙混杂,尽是喧嚣之声,这混混也不在前堂耽搁,直接去往后院。
    在一间内宅的房间前轻轻叩门。
    只听里面传来阵阵搓牌之声,这混混站立门前,回事道:“头领,有个江湖人找您,还带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令牌。”
    里面道:“进来吧。”
    这混混推门,连忙而入。
    就见自家首领正搂着一个女子,哈哈笑着与京兆府衙门,安平县衙门的两个主事人正赌的欢快。
    首领的面前已经堆了好多银子,间或还有几张银票,其中竟然还有一张金票。
    只听京兆府钱粮司的师爷说道:“……往后啊,还要蒋大兄照顾啦,南门这一片,以及朱雀坊各家买坊的生意不要耽搁了才是,咱们发财,可是靠着蒋大兄了。”
    蒋财发哈哈笑道:“连师爷客气啦,左右还不是要你们京兆府照应才好嘛。”
    另一个安平县总捕呵呵笑道:“发财不发财的,在下也不敢想。今日呢,倒是有一件事情求在蒋大兄身上了。”
    蒋财发哈哈笑道:“若是能办的,某家肯定去办,钱贤弟不必客气,再说……”
    说到这里,蒋财发指了指自己身前的钱财,道:“钱贤弟实已经客气了不少了。”
    那玄衣混混见他们耍的开心,也不敢多言,只是站在身边,等着吩咐。
    钱捕头呵呵笑道:“也不过是一件风化案,请托在钱某这里,因着那人与钱某还沾些亲,所以不得不劳烦蒋大兄了。”
    蒋财发哈哈笑道:“说说,说说是什么事,竟然让钱老弟如此为难?”
    钱捕头讪笑道:“左右也不过是一件通奸案,钱某一个远房的表弟,因长的俊,在京城游玩时被某个富商的妾室看中了,两人在马车里胡乱一通的时候,正好被那富商给抓了个正着,其实这也没什么,若在平常时,左右也不过是打一顿的事情,一个妾室,值得什么?”
    “但问题就在,这女人是富商新近在依翠楼买的婊子,而且又疼她到心里。正好这富商跟京兆府的燕小七,燕大捕有些瓜葛,听说是燕大捕的一个舅子,非要致我那表弟于死,没法子啊,都是亲戚,只能请在蒋大兄这里来了。”
    蒋财发有些为难,道:“这事不好办啊……”
    刚说完这话,便见那钱捕头从怀里拿出一叠金票,递了过去,道:“不过是本家的请托,成与不成也在蒋大兄两可之间。”
    蒋财发呵呵接过,笑道:“燕大捕与我也是有几面交情的,某家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啊,哈哈哈。”
    说到这里时,蒋发财才有空理会那混混,问道:“你有什么事啊?”
    混混道:“有个人想拜访首领您,这里还有一块牌子。”
    说着话,将牌子递了过去。
    蒋财发伸手接过,看见这桃木牌子上的一个“夜”字之后,说道:“滚一边去,什么烂牌子,告诉那人,某家没空见他。什么无明白都敢来见大爷?他以为他是谁呀。”
    混混领命,直接离开。
    蒋财发看了看手中的小木牌,切了一声,丢出窗外,接着道:“刚才说起燕大捕,与我的交情其实一般,给不给面子,主要还要看咱这身上这身玄衣皮管不管用……”
    蒋财发不知道的是,在他将那牌子丢出之后,正与另外两人吹牛的时候,有一个玄衣校尉正好自‘深院’而来,从他们的院子经过。
    路过花坛青石时,看到了那枚掉在地上的木牌。
    这校尉俯身捡起,摸着上面的纹路,皱眉观看片刻,便走到蒋财发三人的房间,推门而入。
    蒋财发一见这人进来,顾不得自己马上要赢的牌局,立刻站起身来,笑道:“沈校尉,您还此有何事吩咐?”
    沈校尉面无表情的将手中木牌递到对方面前,问道:“拿牌子的人在哪里?这牌子怎么会丢在外面?”
    蒋财发听到这话,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要命的错误,道:“小的不知道这牌子……”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柄三梭放血刺抵在了他的喉咙,沈校尉道:“牌子的主人在哪里?你丢这牌子又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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