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屋脊上。
    老实和尚瞧着水遥仙的身影,问道:“你的这法子真的没问题?她不会发觉不妥之处?”
    陆小凤笑道:“就算发觉了又怎样?反正都是一段混乱的记忆。活得太久,记忆便会产生错乱,她自己以后回想起来或许都会纳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段关于我们的回忆,也许这回忆只是一场梦境罢了。”
    花满楼叹道:“可是,你这法子能瞒得住她,却瞒不住那个剑真君以及如意仙。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又该如何?”
    陆小凤道:“那又如何,被他们知道也无所谓,至少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花满楼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
    老实和尚将目光从水遥仙的身上转开,看向院子里正被林诗音用藤条抽打的李乐,叹了口气,遗憾着摇摇头道:“你这个徒弟,好像有点软了,比跟贫僧在一起的那个小和尚也强不了多少。”
    陆小凤轻笑道:“他只是在亲人面前才会这样,敌人跟前,跋扈的很呢。”
    花满楼皱眉道:“这样的人是有弱点的。”
    陆小凤道:“有人情味,难道不好吗?”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你我年轻时,便是太有人情味了,所以才会落得如今模样。”
    陆小凤摇摇头,不置可否。
    ……
    三月末尾
    正午时分
    秋名山桃林中的桃花已经盛开,朵朵绽放,带着一种清新的花香。
    与东方九月一起漫步于桃林间,商量完有关溟海宫在秋名山歌舞场表演的一些事情之后,两人相互告辞,李乐便转回了桃花庵,向着青花司黑楼里走去。
    进了办公室,瞧着正支着凳子,站在书柜前,垫着脚,满头大汗的往书架上插放文书的龙小云,那般狼狈模样,李乐忍不住笑出了声,继而向着办公的案几走去。
    龙小云听到了他的笑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表情中充满了委屈与无奈,却又没法子反抗,所以只能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青梅走过来将一杯茶放在了案几上,有些看不过眼的说道:“小公子,何必为难龙少爷呀,他才多大,正是调皮玩耍的时候。龙夫人将龙少爷托付给小公子可不是这么个意思的,读书识字,教些学问道理才是正道理呢。他这般的年岁,怎么就能干这样的粗笨活计?倒不如让奴婢来做吧。”
    李乐揣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孟圣曾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 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 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动心忍性, 曾益其所不能。’这样一点劳累都受不了,以后如何能担大任?小云,你说是不是?”
    龙小云直接不干了,将手中的文件狠狠甩下,叫道:“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因为二姨打了你,你就是拿我撒气!青梅姐姐都说啦,你从来就没吃过苦头的,为什么要让我吃苦?你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撒气的……”
    李乐笑道:“是啊,我没吃过苦头。从小到大都没有,但不妨碍我让你吃苦啊,有种你咬我。要知道,你能不能入玄衣,可是我说了算。”
    龙小云听到这话,眼泪汪汪的瞧向青梅,想让青梅为他说两句好话。
    青梅心软,又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呆丫头,瞧着不忍,便对李乐道:“小公子,龙少爷还小呢……”
    李乐直接打断,笑道:“是啊,还小呢。这么小就会借着买萌的机会摸你的屁股,真小啊。”
    这话一出,龙小云整张脸都红了。
    青梅反应了半天,没想明白,疑问道:“龙少爷摸我屁股啦?什么时候?为什么奴婢不知道?”
    李乐顺手轻轻在她翘臀上拍了一把掌,道:“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的笨丫头,本公子说你什么好。别看他年纪小,鬼心思多着呢。斗心眼,你这丫头是比不过他的。是不是啊,小云。”
    龙小云恼羞成怒,本来是一件隐秘的事情,却被这个讨厌鬼给发觉了,气道:“我就是摸你丫鬟的屁股了,你要怎么样!我还想抱着她睡呢,你要怎么样!”
    这样的顽童李乐自然也不会计较,笑了一声道:“不怎么样,把你的小鸡~鸡割掉就好。”
    龙小云头皮一麻,胯下一紧,问道:“疼吗?我以后怎么尿尿?”
    李乐哈哈笑了两声道:“很疼的,而且以后你就只能像女人一样蹲着尿了。”
    龙小云吐了吐舌头,赶紧道:“那还是算了,三叔叔我错了,以后不摸青梅姐姐的屁股了,虽然感觉很好,但以后肯定不会摸了,要摸也摸别人的,不要割我的小鸡~鸡好不好?”
    李乐道:“那你还不快去干活?”
    “噢。”
    龙小云百般不情愿将甩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又重新站回凳子上忙碌。
    而青梅却还在纳闷,龙少爷什么时候摸过我的屁股?
    李乐也不去计较,顺手拿过新近送来的文件开始批复。
    打开第一封文件,是白相如送来,有关千里寨人员调度的文书,上面说着实战训练有些吃紧,请示是不是该将赵肆与韩陆两人调回去,重新接管自己的属下。还有说,班定那部分清缴太快,人员伤亡有些大,请示是否应该让他们放缓一些。
    李乐琢磨了一下,回复道:准赵、韩二人重掌所部参与实战训练,将班七郎清缴过程写成文报,传阅各部,以用激励。
    批复之后放到一边,接着又拿出另一封文件,这是莫惜朝传来了,上面说棘蛇司已然筹备完全,总计挑选人数八百整。但是若按照‘化地无形’二周与夺命书生的训练方式进行,只怕人员会折损过半。因太过残酷,所以莫惜朝建议最好能换一种温和的法子进行。
    李乐想了想,明白了莫惜朝的意思,棘蛇司刚刚成立,人员不多,损失过重会影响士气,若是等以后玄衣扩张后,再进行二周与夺命书生的法子也自无不可。
    接着写下一道命令:棘蛇司事宜自今日起由左督主莫惜朝全权负责,总教习阴无极从旁协助,其他人等不得过问。
    又给莫惜朝写了私信:权衡以定,便宜行事。
    接着一封文件是朱老八的文报,意思很明显,实战训练时物资调动的人手太少,要求加派。
    李乐直接回复:人员足够,请合理安排。
    意思就是不会加派人手,你自己想办法。
    这三封处理完之后,李乐翻了翻其他文书,发现再没有千里寨方面的文件,便将随手递给青梅,说道:“叫人将这三件回文送回千里寨,务必在傍晚时分送到。”
    青梅应了一声,拿着文件出门,交给当班的玄衣。
    接着又是青花司驻守各地的青楼送来的一些当地武林门派,地方豪强与官员的一些情报。数目巨大,李乐瞧得有些眼晕。这些公文本应该由梅香竹处理的,她熟悉那些行首们的性格,以及她们的行事手段,所以梅香竹平常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可是因着自己今天跟东方九月见面的原因,梅香竹耍了小脾气,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见青梅回了,李乐随口说了一句:“梅大姐躲在哪去了?撂下这一摊事情不管,躲什么清静?”
    青梅愣了一下,紧接着想起了什么,回答道:“梅姐姐叫人留了口信,说她去京城了,打算在永安公主那里住一段时间。哦,梅姐姐还说,这段时间有关青花司的事情就拜托小三子了,若是实在处理不了,就叫人送到长公主府。”
    李乐听她这么说,索性耍起无赖,指着那一堆文书,道:“叫人把这些都送到长公主府去,还有,以后有关青花司的所有文书都送到那里。顺便告诉梅大姐,她跑在哪儿,青花司就在哪办公,别想着躲。”
    李乐话音刚落,青梅还没来得急答复,便听门外有人扣动铜环。
    李乐烦燥的说了声:“进来。”
    值守的玄衣推门而入,说道:“大督帅,右督主突然到来,说是有秘事相谈。”
    李乐听到回报,皱着眉头琢磨,小桌子亲自来秋名山?这是为了什么?还有要事,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还是千里寨什么问题?若无要事,他不会亲自过来,看来应该是受了太子的指派。
    这样想着,李乐道:“有请东方督主。”
    玄衣领命:“诺。”
    继而退出门外。
    李乐瞧了瞧龙小云,轻笑道:“今天算便宜你了,明天继续,青梅,带着他下去。”
    龙小云这才松了口气,从凳子上下来,冲着李乐吐了吐舌头,闹脾气似乎的轻哼一声,便由青梅牵着手离开。
    出门之后轻声对青梅说道:“青梅姐姐,看在我这么可爱的份上,你送我回京城好不好?呆在这里太痛苦啦……”
    青梅无奈,小声着安慰了他几句,两人便渐渐离开。
    这些话李乐听得清楚,失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计较。
    不多时,小桌子从门外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急忙忙走到案几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三公子,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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