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无怪李乐会吃惊,存在于天地之间,只能吐纳感知,无形无种,与空气中其他物质混杂在一起的元气,尽然可以做出量化?在这样一个技术简陋的世界,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这是不是意味着,根据每个人体质测量的结果,再辅以元气量化的公式,便能创造出一套人人都可以练习的上乘武功?或者是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量身定做出一套完全适合他的武功心法呢?
    张行知简直太了不起了,李乐以前只是随意的跟他提起过有关量化与数剧化的概念,他便从这两个简单的概念中研究出元气的量化式,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伟人!
    车外那个随行的大理寺捕头,有些不高兴的道:“李公子,这是衙门的差事,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虽说咱们明知道问不出什么,但基本的过程还是要吧?不然我家唐大人面上不好瞧。”
    李乐不想和他啰嗦,停车之后,之接拉着张行知下来,对这捕头道:“告诉你家部堂大人,本公子今天有要紧事,没功夫跟他喝茶,要是想问话,先等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说着话,也不去理会那捕快,拉着张行知,重新返回长公主府。
    却在刚刚进门时,便见素梅迎了下来,不明白为什么三公子刚刚出门,却又再次返回。
    便问道:“公子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奴婢帮您去找。”
    李乐道:“你现在去找公主,让她把钥匙准备好,我有要紧事要商量,快去。”
    梅素没搞懂李李涛说的“钥匙”是什么,愣了一下,却也不敢多问,点点头,匆匆跑去。
    李乐呵呵笑着,对张行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写份报告给我的,怎么就一个人跑来了?若是让人把你给劫持,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张行浑不在意的笑道:“我又不是没有自保的本事,平常的小毛贼还耐何不了我。主要是昨夜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大半夜的便从桃源山过来找你,去你府上时,听人说你在这里,便跑来了。也真是赶巧了,若再晚来一步,你便又走了。”
    两人说着话,一路向长公主府内院走去。
    张行知说着:“其实想告诉你的不只是元气可以量化的事情,呃,也不是完全可以量化,那太复杂了,目前只是一点小突破罢了,主要还有其他……”
    张行知刚刚说到这里,李乐便立刻打断道:“现在先别说,这里不安全,小心隔墙有耳,等到了地方,我再详细寻问你。”
    张行知疑惑道:“太小心了吧?这里可是你的地盘,还用得着这样吗?”
    李乐哼哼冷笑两声,道:“说是我的地盘,其实不知被对手安插进来多少人。”
    说着话,李乐努了努下巴,让张行知去瞧那个摆弄盆栽的花匠道:“那个人,是董家派来的探子。还有那个……”
    李乐的目光瞧向穿过回廊,正准备去厨房吩咐的丫鬟,道:“是赵继善派来的,像这类的人物,在这长公主府里,足足有十二个之多。”
    张行知皱眉道:“那你为何不将他们都处理掉了?”
    李乐笑道:“由着他们吧,反正也打探不走什么重要的事情,左右都是他们闲来无事布置的眼线。现在将这些人全都擒拿了,以后还会有人不断的进来,烦不胜烦,倒不如放任自流。”
    张行知点了点头道:“这些阴谋诡诈的事情我不懂,你既然已经有了计划,那我也就不多问了。倒是,能安全谈话的地方在哪?”
    李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来。”
    两个一起进后入宅,穿廊过园的来到了正房前。这本来是长公主的闺房,除了李乐之外,便不允许其他男子进入。但这个时候,李乐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刚刚走进房门,便见永安迎了上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间想起要用密室了?”
    李乐道:“十分要紧的事,需要绝对安全的地方,所以就想起了那个密室,在这长公主府里,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
    说着话,李乐将手搭在张行知背后,对永安道:“这位你应该还没见过吧?给你介绍一下,龙虎山掌教真人的谪亲孙儿,玄衣研究院院长,张行知。我的知己好友,也是过命的交情。”
    “以前一直在桃源山负责黑科技的研究,基本没在京城走动,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他比我大两岁,算是一位兄长。”
    永安没搞明白“黑科技”是个什么意思,却也不在意,反正三郎嘴里说出的怪词太多,听的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向着张行知微微一个万安,道:“妾身永安,见过行知伯伯。”(古代女子称呼丈夫的兄长为:伯。称乎弟弟为:叔。)
    李乐再接着给张行知介绍,道:“这位是长公主永安殿下。”
    张行知听到这样的称乎很纳闷,不由问道:“长公主殿下为何会称呼我为伯伯?”
    这话刚一说完,张行知立刻反应过来,“昂~!”了一声道:“你娶了长公主?他现在是你的夫人?可我为何没收到喜贴?”
    李乐笑道:“虽未娶,但却也算是进了李家门,我嫂子亲口承认的。”
    张行知是个情商很低的家伙,直接脱口而出,道:“你的外宅?可以呀!知安,把长公主当外宅养,你也算厉害到家了。”
    李乐满头黑线,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若是别人在此,即便明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会客气的叫一声“弟妹”。或是因为女方身份尊贵,说一句:“当不得长公主殿下如此”之类的话。
    白天羽在见过永安之后,便是如此说的。可是张行知就是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家伙,竟然不分场合的说出这种话来,李乐真有些后悔把他带过来。顺手给了他一个脖溜子,气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估计桃源山那里的那些人都让你给得罪光了吧?”
    张行知这才反应过来失语,赶紧向永安赔礼,道:“行知莽撞了,殿下恕罪,还请长公主殿下不要见怪。”
    永安却并不计较,微微一笑,道:“哪里的话,妾身本来就是三郎的外宅,行知伯伯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又何谈见怪不见怪的。倒是其他人来妾身这里时,总说一些虚头巴脑的伪话,都不如行知伯伯的真性情。”
    张行知嘿嘿一笑,以为永安在夸他,听的实分受用,就说道:“还是弟妹了解我,实在不怎么喜欢说假话,从小便是如此,所以我这人并不讨喜。哦,对了,弟姐你若见了白天羽那人,可要当心了,他就是满嘴的慌话,虚伪的很……”
    永安掩嘴轻笑。
    李乐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他还不忘给白天羽穿小鞋,于是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行了,赶紧的,正事要紧。”
    张行知反应过来,恍然道:“对对对,正事要紧,话说,谈话的地方在哪里?”
    李乐说了句:“跟我来。”
    便向着内堂走去。
    永安快行两步,与李乐并肩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还要用密室?那下面自打修好之后便没人进去过,里面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了,非要在那里谈吗?”
    李乐得意道:“这是以人力窥探天机的事,自然非在九幽之下方可。”
    永安听不明白,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而他们身后的张行知,听到这样的解释之后,不由得露出了满足与得意的笑容,心里琢磨着:“道爷就是在‘窥天’,这么厉害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凡夫俗子知道,所以只能在‘九幽’之下进行。嗯,特别是不能让姓白的知道……”
    他这样想着,三人便已经来到内堂。
    永安在书架旁的白皮墙上摸了两下,找到一个隐暗的缝隙,便在那缝隙中面处轻轻按下去,“哗”的一声,白皮墙上的暗门打开。
    李乐顺手相邀,引着张行知进入,永安在后跟随。
    暗门后面是一间幽暗的密室,里面放着一张四方的桌子,几张椅子,以及一个空白的书架。
    永安走到书架前,在一个格子前,轻轻拉到了隐藏的暗线。书架便自中间分开,再次露出了又一坐密室。
    三人继续走进,第二间密室里什么都没有,青石铺成的地面,空白的墙壁,不足一丈方圆。
    张行知好奇问道:“就在这里谈话?”
    李乐微微一笑,沉默无语。
    永安也跟着微笑,直接走了进去,在第四块青石板上用力踩了一脚,便见“忽”的一声,她前方的地板上裂开一个正方形的洞口。
    李乐指引着,三个人顺着洞口里的台阶下去。
    这下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永安顺手点亮了火折子,继续引着两人往下走,模约走了五丈深,三人便在一处石室内停了下来。
    张行知呼了一口气,道:“总算到了,太费劲了。”
    李乐微笑,向着永安点了点头。
    永安有些为难,却见李乐目光坚定。便叹了口气,走到石室墙墙上那块略微凸起的石砖前,用力案了下去。就见石墙再次分开,后面是一座挂着一把大铜锁的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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