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把向栾拉起来,认真表扬:有勇有谋,表现得特别好。
    向栾被他夸得脸上发烫:真的啊?
    真的。明炽配合点头,很让人放心了。
    向栾差一点就高兴得蹦起来,想了一会儿又忽然反应过来,绕着他转圈,支支吾吾出声:也,也可以不太放心一小点。
    一小点就行。向栾蹲在他身边,酝酿了半天,哥,等你,等你全好了,等你准备好了。
    向栾横了横心,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小声说:你偶尔回来看看我们不放心特别小的一点就行。
    明炽微怔,目光落在他身上。
    向栾咧了下嘴,他这会儿冷静下来了,脑子也重新开始转:哥,你其实不记得我了吧?
    向栾一点一点地蹭着点地方,终于挤到明炽旁边,贴着他小声说:你刚才看我的时候,眼睛像在想对上号了,原来这个小屁孩长这样。
    明炽被他引得轻笑起来,温声自我批评:这么过分啊?
    不是不是,不过分。向栾赶紧用力摇头,我嘴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他是想说,他哥坐在这里,抬头看着他的时候。
    向栾其实完全准备好了被当成陌生人,但从明炽看他的第一眼他就想哭,他一点都不争气,他又高兴又难受。
    说不清。向栾说,你刚才看我,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
    他停了停,才又怕惊动了什么一样,悄声补上:但是又觉得你没离开过。
    变了吗,肯定是有地方变了的。明炽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走了那么远的路,遇到了那么多的事,其实气质已经变得很明显了。
    但就是在那个时候,向栾忽然就觉得,眼前这个人跟他们分开这么久的时间,好像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向栾把想说的话一口气全说完,看着沉默静坐着思索的明炽,闭上嘴巴屏着呼吸等。
    明炽一定听懂了他的意思。
    向栾用力攥了攥拳,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砰跳。
    明炽垂着头想了一会儿,重新抬起视线,眼睛里透出笑意,拿手杖点他:哄我心软,哄我回去。
    手杖点下来的力道超级轻,向栾假装蹦着躲,笑容藏不住地冒出来,绕着他打转:回去看看吧,哥,回去看看吗。
    向栾蹲在他身边絮叨:方哥他们天天想你,想的我都看不下去了放心,我打一万个包票,他们看了你绝对开心疯了,一点都不会难受。
    明炽侧过头,看了看自己风衣肩头还湿着的一大片。
    向栾像是被手杖点了尾巴,脸腾地红了,硬着头皮解释:这是喜极而泣,欣喜若狂的眼泪。
    明炽学他,睁大了眼睛:这么狂啊?
    这么狂这么狂。向栾拼命点头,高兴得快上天了。
    哥,我知道你就是怕我们难受。
    向栾凑回他身边:你到什么时候都不想让我们难受,可是哥,我们跟你是朋友吧?
    向栾没发现明炽否认,就更高兴得不行,再接再厉得寸进尺:朋友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对吧?朋友还得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这都不算千里
    明炽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礁石,向后靠了靠,含着笑听向栾绞尽脑汁地发挥文学素养。
    会出来见向栾,明炽本来也没打算不去见其他人。
    这是种很奇异的感觉,他对向栾的确没有记忆,有的只是从信里、从淮生的官博看到的内容生成的印象。
    可真见到本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完全没有想象里的生疏。
    他好像很熟悉他们熟悉到在过去的某场梦里,他或许真的梦见过,他们是相当好的、可以一起玩一辈子的朋友。
    只不过他实在走不动了。
    明炽其实已经不动声色地试了几次。他右腿实在酸乏得厉害,暂时站不起来,所以才有些犹豫,要不要等明天或者是后天,休息过来了再去找其他人。
    但有些小屁孩自己高兴还不够,还非要一个劲馋他。
    明炽藏了藏眼底的笑,示意向栾先暂停一会儿演讲,又看了看他口袋里的手机。
    向栾这才想起来,脸色瞬间变了:糟了。
    他用力拍着脑门,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按亮屏幕,上面果然已经多了一连串经纪人的未接来电。
    糟了糟了。向栾得意忘形,完全忘了报平安,慌得差一点没拿稳手机,把电话战战兢兢拨回去,赵哥
    经纪人差一点就在电话对面吃了他。
    两边分开以后,经纪人很快就把那两个小吉他手带回了安全的地方,结果一问方航才知道,向栾居然一直都没回来。
    警车呼啸着来了又走,那几个混混都被带走了,向栾依然一直都联系不上。
    经纪人追过去问了警方,知道了这次没有人受伤,倒还不至于吓疯。但向栾就这么没了下落,打电话又联系不上,终归还是难免叫人胡思乱想越想越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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