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往下,你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扭曲的荒诞的梦。参与舞会的人带着千奇百怪的面具,他们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魔鬼戴在了面上,他们在暗地里窃窃私语,不断纠缠在一起,任由一种野蛮的氛围将他们卷入其中,他们疯狂放荡,已经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就像是一个诡异的螺旋,最深处也是最恐怖。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没有任何人点灯,一切都像是黑色,唯有敞开的窗棂中,红色的月亮的光慢慢地流淌进来,它们给阴森森的帷幕染上猩气,黑色的地毯像是有了脉络,仿佛是有某个可怕的怪物在这里沉睡,呼吸
    忽然,它睁开了眼睛!
    夏洛蒂悄悄地退了出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注视着她,脚步如影随形般跟随了上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但她很难说自己没有被影响。
    她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舞会,所以她从来不知道,内外的差异可以到达如此的地步。悲惨的越悲惨,堕落的更堕落。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无可救药的世界!
    夏洛蒂走回到正厅。她没有看见费利佩的所在,没有人关注到她,面具遮住了他们的脸,也令他们察觉不出,有一位陌生的客人,悄悄地来到了他们中间。
    她没有吃下任何东西,也没有饮下一杯的酒水,因为她还记得,费利佩从自己这里拿到了欢欣之水,虽然她觉得,他应当是要用在普罗斯佩罗王的身上,但也不排除,他还会做出另外的布置。
    女巫的药液都是浓缩的,夏洛蒂有时候会想,那么一大锅的药水,到底是怎么装进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中的呢?
    普罗斯佩罗王在经过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之后,彻底宣布了今次的舞会进入一种高潮。就连之前还假作矜持的大厅里的人也欢呼起来,他们之中更多的是一些妙龄的少女,每一个人都穿着美丽的衣裙,就连面上带着的面具也是格外的鲜丽。
    但费利佩依旧没有出现,在场的每一位的男士,没有谁像是今晚这场舞会定下的主角。
    那些女子们像是翩翩的蝴蝶一样,在场中游走,要将躲藏起来的王子找出来。
    但夏洛蒂却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
    她凝视着普罗斯佩罗王,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支配欲,他搂着一位身材美艳的贵妇人,饮了一口酒后,就要亲近于她。
    忽然,一个身影悄悄地靠近了夏洛蒂。
    夏洛蒂一惊,就要将怀中藏有的武器拿出。那道身影却吐出了熟悉的语调:是我,小姐,皮埃尔。
    夏洛蒂放松了警惕,她有些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不奇怪对方能找到她,因为她的衣物和面具,都是皮埃尔与珍妮一手为她准备的,就连费利佩,如果不从他们那里得到线索,估计一时半刻也找不出她来。
    还请随我离开。皮埃尔十分紧张地说。在夏洛蒂没有看见的地方,他的双手手心布满了冷汗,整个人都有些抽搐。
    夏洛蒂料想到了什么:是费利佩让你来的?
    皮埃尔的眼中闪过惊惧,他竭力不让自己的异样被夏洛蒂发现,他强忍着悲伤道:是的,殿下得知您在这里后,吩咐我立即带您离开。因为接下来这里,可能会爆发出一些冲突。
    夏洛蒂想了想,没有头铁地非要留在这里。她来到这场舞会,本就是抱着散心与好奇的心思,接连几天高强度的熬制秘药,让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她想过贵族的舞会是什么样的,但她没想到,这些人会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长久的封闭,已经让一些人普世的道德观念消弭了。
    她放下手中装样子的酒杯,牵起裙摆,就要随皮埃尔离去。
    纵使是处在美酒与女色酿就的奢靡中,普罗斯佩罗王也没有丢失他的掌控力,夏洛蒂与皮埃尔一动,他的目光就从怀中的美妇人身上移开,落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眼看他就要想到什么,一阵奇怪的骚动从另外的一个房间传来。有人飞扑出现,摔落到地上,浑身上下被血液浸透,他咯吱咯吱想要吐出什么话,但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就垂头丧失了气息。
    普罗斯佩罗王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周围的人此起彼伏地尖叫,之前的高雅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普罗斯佩罗王声若洪钟:是谁?居然胆敢在我的领地里放肆?
    一个幽灵般的身影飘了出来,他或者她,披着一件紫色的神秘袍子,一张脸,被朽木一样的面具遮住,这面具延伸至头顶,缠绕成一个诡异的王冠。他沉默而不详,从惊恐而畏惧的人群中,慢慢地、从容地向着普罗斯佩罗王走来。
    而普罗斯佩罗王他的形态格外地引人注目,先前还有的狂放与嚣张彻底消失不见,他就像是一只被攒紧了脖子的鸭子,又像是被牵住了绳子的狗,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在他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惊惧道:阁下为何而来?
    幽灵般的人并不答话,他身上的衣袍早已被血迹污染,这可怕存在带来的压力让全场没有一人敢于阻拦在他的面前,明明现场有近百人,但无一人愿为普罗斯佩罗王效忠。
    普罗斯佩罗王不得不高声叫道:我已经按照承诺,为您呈现上您所期许的祭品,阁下难道要出尔反尔,违反之前向我们许下过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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