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刍君闷笑两声并未动怒,上下打量着煊礼,他幽幽道:记得以前煊礼神君活的潇洒随性,如今倒是变化不小,若是我的老友北辰大帝能够看到煊礼神君的变化,大概也能宽慰不已吧。
    煊礼登时暴怒:你这只臭虫还敢提我父君!当日我父君母君以及北辰十万将士的牺牲,今日我必叫你拿命来抵!
    刈刍君抬手示意:哎,煊礼神君稍安勿躁,今日本尊亲自前来是想与诸位和气的做个交易。
    云台神君啐了一口:呸!和气?你带着百万魔军到此,六界被你搅得乌烟瘴气,你还有脸在这里谈和气?
    刈刍君笑:本尊说的可是实话。
    说着他扭头与身边的万荼交颈低语起来。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阴谋,水华与桓玉对视一眼互相示意,随即她走到煊礼身边将他往后拉了拉,这是只有三人之间懂的小动作,煊礼稳住气,往她身后缩了缩。
    另一边桓玉朝身后的侍从摆手示意,侍从默默的朝一旁走去。讯息的传递只在一瞬间,众神众仙皆做好架势,只待一个契机。
    那边刈刍君已经抬起了头,似乎又要说什么。水华死死盯着他,心中默念法诀。穹庐之上乌云密布,战场之间流转着和煦清风,却无端叫人背脊发凉,汗毛耸立。
    每个人的呼吸声仿佛都被放大,时间如同被凝固,瞬息之间却恍若万年。双方皆按兵不动,空气越发焦灼。
    手上的指令已经做好,水华正要动作之际,却见刈刍君忽然诡谲的对她笑了起来,无声做了个口型。
    一只手臂从背后直直刺穿了她的心口。水华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低头望着穿透到身前这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
    所有人都望着水华与煊礼,同样是震惊不已。没有人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能理解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煊礼,你在、做什么?!桓玉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水华!!!洞渊袭向煊礼将他逼退。没了穿胸而过的手臂的支撑,水华跌倒在地,洞渊一把将她接住,惊恐的望着她血流如注的胸口。
    她的心脏被毁了
    煊礼神君入魔了!
    快压住他!
    哈哈哈哈哈!!!刈刍君望着眼前的混乱,极度愉悦的放声大笑起来。
    万荼心中同样得意至极。刈刍君曾言想要连红莲业火都无法将其摧毁的至尊之毒,万荼研制了很久总算研制出半成品,上一战时作用在北辰帝后身上,果然效果极佳然而却还不能称之为至尊。之后无论他如何尝试都始终无法参透根本,好在又有了三途盏,在三途盏力量的帮助下,他终于研制出了连红莲业火都可以不惧的至尊之毒。
    嗡鸣声回荡在脑子里,她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红色。思绪混沌,胸口滚烫无比,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流失着,水华无法思考,只知道再不做点什么,她就再也没有力气。
    强忍住滚滚睡意,她颤抖着捏起法诀。红莲业火包裹住她的全身,似回到母亲的肚子里一般温暖。力量逐渐回流,胸口的滚烫也在慢慢冷却,声音与画面重新回归,她恢复了意识。
    水华!水华!!
    洞渊我没事。她握紧洞渊的手,与他四目相对时发现他眸中竟有泪光。
    身体突然被扯入另一个怀抱。桓玉手足无措的上下检查着水华的身体,手指颤抖到不行:华儿?华儿?
    望着他煞白的脸色,水华反倒松了口气。原来大哥还是在意她的,大哥依旧还是那个爱她护她的大哥。
    别担心,我没事。她拿下脸上的手,站起身看向发疯中的煊礼。
    此时的煊礼如同六亲不认般,对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下了死手。
    朵朵业火红莲凭空开起,形成一堵火墙将煊礼与其他人隔绝开。水华跳入火墙之中,制住了他的身体:二哥,醒醒。
    她的呼唤声并没能唤醒煊礼的意识。煊礼的眸光此时木讷而黢黑,失去了他原本夺目的赤瞳。他空洞的盯着水华,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感情,唯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水华颤抖着抚上他俊秀的面容:二哥,快醒醒,求你了。
    哈哈哈哈哈!水华神君还是莫要尝试了,他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二哥!刈刍君得意的声音跨过长空而来。
    水华并不回头看他,声音平静无比:你给他下了什么蛊?
    刈刍君道:自然是一种至尊之蛊,若你想要解药,那可当真是没有。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尝试用红莲业火净化,此蛊已经与他的魂魄彻底融合,他现在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魔,你若想强行将蛊与魂魄剥离,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何时下的?
    呵呵,就在不久前,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还好煊礼神君是个鲁莽的,稍微逗一逗就沉不住气,否则我还真不好得手。
    水华想到前段时间煊礼受伤一事,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可她没有发现。
    为什么是他?
    刈刍君无辜的摊摊手:还有比他更好的人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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