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醒过来,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纪封让他闭嘴擦药,自己兀自陷入沉思。
    他一直没让自己去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它。
    可是打完段翱翔,被段翱翔正面撕破他的体面,他反而能去面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由再一次想,其实就算被下套喝醉了,他也应该是能顶得住的。
    哪怕当他发现他随手捞进怀里的是个女人,就是那一刻,他其实也是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
    但那女人手段实在太高。
    她对他一会亲,一会推。一会抱,一会怨。一阵阵变本加厉地欲拒还迎,到底把喝醉的他撩拨得失了控,让冲动上了脑。
    而她昨晚那样一会拒绝,一会主动,是不是在借着他报复她出轨的丈夫?
    想到这个可能性,想到自己似乎沦为别人肮脏婚姻里报复的工具,纪封再次失控,他抬手就把拳头砸在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他手上刚刚被薛睿擦好药的伤口一下又迸裂开。他又抬手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在地上。
    正在往医药箱里收拾东西的薛睿被他一连串动作吓得目瞪口呆一脸怕怕。
    老、老板,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他越问声音越小。因为有点不确定自己真的敢知道答案。
    手上的痛感传递到大脑中枢。纪封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后的他感觉到自己对那个女人,更加烦躁讨厌。
    他吩咐薛睿,等下出去办张银行卡,在卡里存进二十万。
    薛睿想问这卡是干什么用的,但看到纪封的眼神里满满地写着你敢问立刻死,他当即闭嘴听命。
    然后纪封又交代薛睿:等下上班时间到了,去跟酒店老板魏思源要个授权,然后去找客房部负责人,让他调查一下行政层领班偷换耗品的事,再借由这件事直接把领班换了,让许蜜语当。
    啊?老板,您昨天不是还说,这件事您不管了吗?薛睿听得一愣一愣地,为什么今天您不仅又管了,甚至还帮许蜜语让她直接升任领班啊?
    纪封的声音中,冷淡里透着一分自厌:我改主意了。我现在觉得,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
    薛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他觉得这个早晨他既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懂纪封在说什么。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所以这位老板到底在因为什么而不好过?
    而想让许蜜语也不好过,不是应该让她继续做被领班针对的服务员吗,怎么会是帮她当上领班呢?
    第26章 领班的阴招
    吃过早饭,薛睿按照纪封的交代去忙了。
    纪封坐在书房里,表情冷肃。
    他忽然想起早上段翱翔奚落他时说的一句话:你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吃了伟歌不做不行,说到底是你自己定力不深!
    他一拳捶在桌面上。
    他如果定力不深,这世上就没有定力深的男人。
    他起身抓起西装外套就向外走,直奔自己常去的私人医院。
    纪封看着刚出来的检验报告。
    结果里显示,他还真不只是喝醉了。
    一时间他心情复杂。
    他稍许舒心些,因为科学证明了不是他定力不够!是的确有很强烈的外力因素破坏了他的定力。
    他同时非常愤怒。段翱翔居然敢这么搞他。
    他在心里发誓,绝不能就这么放过段翱翔。
    他马上开车回了酒店,亲自去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他从酒店老板那里要了授权,然后去到保安部的监控室,提出要查看一下昨晚顶层的监控录像。
    结果监控室负责人找了一会之后告诉他,昨晚顶层的监控录像从十一点往后就没有了,看样子像是被人刻意抹掉的。
    纪封想了下,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员工以外的人来过监控室。
    负责人去问了值班员工,带回来的答复是:昨晚确实有外人来过,是顶层贵宾段先生的助理,他说段先生丢了重要的东西,他想从监控里看看是不是有人给携带出去了。
    纪封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查看丢失的东西只是个借口和假话,阿倪是特意过来抹掉录像的。
    他倒有些奇怪段翱翔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周全的脑子,居然想到如何善后了。
    带着这个疑问,他返回顶楼,又去了段翱翔的套房。
    段翱翔已经洗干净脸上的血,鼻孔里塞着两团止血棉花,人正蹲在沙发上呲牙咧嘴地喝着粥。
    看到纪封又杀回来,他端着粥连人带粥都是一抖,整个人立刻戒备起来向后一缩:你没完了?打我一次不够,又想来打我?
    纪封冷冷瞪着他,问了声:昨天你在我酒里下东西了?
    段翱翔一挑眉:反正怎么龌龊你就怎么想我是吧?那你就当我给你下了呗。马上他表情一变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怎么,不肯接受自己定力不深的事实,想要赖在嗑药上头?
    纪封眯眯眼。看样子不是段翱翔加料给他。
    想想也是,段翱翔根本就没长能让事情周全起来的脑子,他想的事情一向幼稚而且漏洞百出。
    但阿倪不一样,他是半个混子,正事想不利索但坏事一向办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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