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淳风、阎立本谈过之后,韩艺又召集那些新晋的九品院士,回来了总得见个面。
    “我听说你们都很期待我早日归来,检查你们修订的教材,对此,我感到非常非常的----失望!”
    韩艺都不打招呼,就开门见山得说道。
    这些个天子骄子们当即就愣住了,这你不感到抱歉,还感到失望,你要不要脸。
    韩艺突然道:“狄仁杰!”
    “下官在!”
    狄仁杰站了出来,但却神情自若。
    韩艺笑道:“你也期待我早点回来吗?”
    狄仁杰先是看了眼其他人,然后道:“下官当然也期待院长能够早日回来,帮助我们指出错误所在,也能够让我们早日改正。不过在修订这些教材中,我们也常常在一起讨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自己也是受益匪浅,因此下官非常感谢院长都能够给下官一个机会。”
    天才就是天才,说起话来是滴水不漏!韩艺笑道:“为什么我会感到失望,因为你们的期待,你们得不耐烦,证明你们有着一颗急功近利的心,但是在贤者六院最为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我们是搞学术研究的,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天下每一篇文章就都是千古奇文了。
    因此,你们今后不管干什么事,都一定得保持耐心,耐心能够让他们收获更多。正如狄仁杰所言,在修订教材的过程中,你们是有所收获的,这种收获远远大于我对你们的认同,只有当你们打下坚实的基础,将来入得朝堂,你们才有资格厚积薄发,故此你们不要去想太多,尽情的投入其中,这对于你们将来有莫大的帮助。”
    “院长的谆谆教诲,下官定当铭记于心。”那些新晋院士齐声说道。
    “很好!”
    韩艺点点头,又道:“另外,我们贤者六院将会在下半年开始六大证书的考试,我希望你们都去参加。”
    一众院士们是面面相觑。
    韩艺又道:“有一句话说得好,这技多不压身。我知道你们其中许多人是儒道出身,都有那么一点点骄傲,看不起其他的学问,认为那些都是旁门左道,奇淫巧计。但这恰恰是我们贤者六院的第二大忌讳,我们贤者六院的学问包罗万象,想要学好,必须打下坚实的基础,如果你们只擅长一门的话,只怕难以有成就,好比说,你没有学好数学,你们就画不了工程图,让你们去工部,你们也就只能纸上谈兵,可就算是纸上谈兵,你们也没有工部那些官员厉害,人家都干了那么多年了。
    故此,你们想在朝中有所作为,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强项和特色,你们唯一拥有他们没有的,就是你们在贤者六院待过,而他们没有。如果你们在贤者六院学好了,到时你们画一张复杂一点的工程图,工部多半官员都看不懂,这才是真本事,至于经验么,总会有的,那你说谁的晋升空间更大一些?
    因此我不希望我们贤者六院还有这种思想,你们不要再谨守那些无谓的东西,更加不要在乎别人的目光,选择自己有兴趣的学问,努力去学习,哪怕是去考服装设计师都行,如果有人嘲笑你们,你就告诉他们,我们的院长是商人出身,在他们眼中,还有什么比商人更加卑贱的么?那就叫他们先来嘲讽你们的院长,我倒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脸皮。”
    大家听得纷纷笑出声来。
    韩艺呵呵一笑,道:“记住了,没有什么学问是卑贱的,真正卑贱的反而是那些自以为是,坐井观天,一事无成,还只会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人,像那种人九成九都是失败者,你们要在乎这些人的看法,那只能说明你们太愚蠢了,我们贤者六院是自由的,是开放的,在这里你们可以学到外面没有的学问,因此,你们是幸运的。”
    李淳风和阎立本听得皆是微微一笑,其实这才是韩艺最强的本事。
    在训过话之后,韩艺又跟他们交流了一下,主要是问他们在这里工作遇到了什么困难,韩艺知道贤者六院可不是完美的,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好在都不是一些什么大问题。
    跟他们谈过之后,韩艺又与李淳风、阎立本去到其他大院看了看,大家见到韩艺来了,都是非常兴奋,高兴的不得了,而且随着冶炼技术的进步,很多工作都展开来,让大家对于未来充满着期待,这一份期待是贤者六院非常需要的,没有这一份期待,那什么都别谈了。
    韩艺几乎将贤者六院转了一个透,唯独没有去找云休,只是吩咐一些人,专门听从云休的指挥。
    巡视完之后,韩艺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跟李淳风、阎立本查阅那些内容,但是进度非常慢,因为韩艺不是真的要查阅,而是告诉李淳风他们,哪些内容比较合适昭仪学院的教育理念,他哪有这么多时间看这些,肯定得找人帮忙,随后,他又命人将一些内容送到杨府去给杨飞雪,让那些老师也参与其中。
    .....
    在贤者六院待了一整日,韩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民安局。
    “特派使!”
    这才刚刚入门,韩艺就觉得被一股强大的气势给包围住,仰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阁下是?”
    只听得一个压低的声音,“姑父!你怎我都不认识呢?”
    这人正是元烈虎,不过这厮如今留着一头短发,连胡须都刮了,身穿皇家警察修身的制服,脚踏高筒皮靴,整一个现代人啊!
    “你头发怎么---!”韩艺惊讶的指着元烈虎的头发。
    元烈虎抬手一扫,很是骚包道:“是不是很好看?”
    “呃...。”韩艺眨了眨眼,倒还真别说,元烈虎这一身行头,还真的比以前好看多了,其实元烈虎长得并不差,虽然没有他爹帅,但再怎么元鹫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高帅富,元烈虎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以前他那造型,就是那典型的莽张飞,如今头发剪短了,这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再加上他这两米多的身材,简直太MAN了,都可以去当明星了。道:“是---是好看许多,但是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说这话时,韩艺自己倒是先心虚了。
    元烈虎嘿嘿道:“我这可是削发明忠。”
    得!再往下说,又得推倒我头上来了。韩艺一听就郁闷了。
    果不其然,元烈虎一手将韩艺搂过来,道:“这还得全亏姑父你,我就是看到我那几个族弟,剪了短发,看上去挺精神的,而且他们都说轻松舒服多了。这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倒是不觉得,反正都有下人帮我洗头,可是去年一年我都在外面,哪里有空洗头,平时痒得要命,于是我也剪了短发,还真别说,这短发还真是舒服极了,而且,我去花月楼,牙娘她们可都说我剪这短发比以前要还要俊多了。可惜戢刃那些个小子迂腐的很,我几番劝说他们剪短发,他们都不搭理我。”
    这厮一边说,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骚包的要命。
    韩艺先是将他的手给撩开,又道:“可是你爹爹,还有大伯他们都没有说你么?”
    元烈虎道:“大爷爷他们一心就顾着赚钱,哪里有空管我,至于我爹爹,不但没有管我,还很羡慕我,他也动心剪个短发。”
    元家其实主要血统还是鲜卑血统,以前他们都是姓拓跋的,他们不太在乎中原习俗,律法也没有说规定不能剪头发,主要就是礼法在规定,礼法这东西在元烈虎面前,根本无视。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道:“去年真是辛苦你了。”
    去年元烈虎为了推广民安局,一直都在游走着周边个个县城,本来是他跟独孤无月两个人的,如今独孤无月去了山东,这里全得靠元烈虎,别看元烈虎这厮莽撞的很,但是身为长安七子的他,怎么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有,民安局在京畿地得以迅速的铺展开来,元烈虎是功不可没,只是如今崔有渝、萧晓、裴少风这些最优秀的皇家警察出去了,元烈虎才轮班回来休息。
    “没事!没事!”
    元烈虎扫动着自己的头发,道:“只要你对我姑姑好一点就行了。”
    敢情你是在帮我干活。韩艺苦笑一声,道:“走走走,去老总那里说话。”
    二人来到大厅,那些皇家警察见得韩艺来了,纷纷围了过来。
    韩艺和他们交流了几句,并且表示晚饭他请客,然后便去到总警司办公室。
    “哇!都在啊!”
    韩艺见四巨头都坐里面的。
    “能不在么?能把门关上,关上。”
    元烈虎顺手将门关上,又与韩艺坐了下来。
    李思文道:“韩小哥,你这也太狠了一点吧,直接将周道行和董英给调去西北了。”
    韩艺道:“奇怪!不是你们说他们两个碍手碍脚的么?怎么如今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韦待价忙道:“我们可没有这么说。”
    韩艺道:“你把你那天说的话,再说来听听。”
    “我---!”
    韦待价郁闷道:“要知道你会这么做,我就不那么说了。你知不知道,周家与我韦家关系一直不错,昨日周家就找上门了,弄得我是里外不是人,这事你做的太绝了一点。”
    程处亮小心翼翼道:“我说韩艺,你是不是让禄东赞给戏弄了一番,于是将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不是戏弄,而是教育。韩艺反问道:“他们阻碍我们民安局的时候,你们没有找他们周家说说么?”
    韦待价道:“这只是公事而已。”
    韩艺哼道:“你也说是公事,那公事就公了呗,他们周家找你们韦家干什么?闲着没事做。”
    元烈虎嚷嚷道:“我赞成韩艺的做法,我跟那周道行可是谈过好几回了,那厮油盐不进,甚至暗示我们,除非民安局服从他的安排,否则的话,他绝不会答应让民安局在他们永宁县作威作福的。”
    长孙延皱眉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就少说两句吧。”
    “咋?”
    元烈虎又扫动起自己的头发来,道:“你这胖子懂什么,你每天得花多少功夫弄你那难看的发髻,而我却将这功夫用在公务上面,你还好意思说我。”
    长孙延无言以对,怒将头偏到一边。
    程处亮眨着眼道:“小虎,这头发真的舒服?”
    元烈虎道:“简直舒服极了,你儿子不也剪了么,你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我倒是问过,他们如今都不愿再留发髻了。”程处亮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韦待价郁闷道:“总警司,我现在可是在谈公事,你扯头发干什么?”
    元烈虎道:“是长孙胖子开得头。”
    长孙延恨不得跟这厮绝交。
    程处亮回过神来,挠挠后脖颈,朝着韩艺道:“韩艺,这火候我看也差不多了,周家那边也知道你不是善茬,何不就此收手,我相信周道行也不敢再乱来了。”
    他们都是长安大名鼎鼎的世家大族,周家也是的,都有一些交情,这事又是因民安局而起,他们并不想将事情做绝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韩艺收起玩味的表情,一本正经道:“周道行他们只是一个开始,将来我们还会遇到很多很多这样的问题,如果每每遇到这样的问题,我们都得耗尽心思,那我们民安局什么事都别干了,天天处理这事得了,而且将来民安局会越走越远,而出去可都是皇家警察,不是我们这些大臣,他们不一定压得住,我们必须得为他们加一顶保护伞,要为他们做主,这样他们才能够有底气去面对这些问题。”
    程处亮和韦待价相觑一眼,心里也觉得韩艺这话不无道理。
    韩艺又道:“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长安都接受了民安局,他永宁县凭什么这么嚣张,我以前还就是太温和了一点,导致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再跟我硬来,我这回非得让他们尝尝苦头,这水库他们是看定了。”
    程处亮见韩艺心意已决,他们也无法干预,毕竟在这事上面,韩艺是行宰相的权力,而不是皇家特派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呐呐呐,你可别说是咱们怂恿你这么做的。”
    韩艺道:“刚刚我已经许诺请大家吃饭,但是我又没有带钱---!”
    “我请,我请!”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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