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等散了之后,略略商量,修书一封送往青山军了。
    他在害怕什么吗?
    可没有理由啊!
    沈箐看完信,莫名其妙,燕殷身边高手哪怕死了残了不少,也至少还有几个吧,他根本不怕灰衣人啊。
    燕殷是名正言顺登基的皇帝,灰衣人哪怕不是司马超的人,也不可能螳臂当车以一个人去撼动整个朝廷吧?
    于公于私,他都没必要怕啊。
    沈箐和燕长庭对视一眼,燕长庭把信接过去又看了一遍,沈箐耸耸肩,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呗,这个灰衣人是不是友军还有待商椎呢。
    行了,先不管他了,你什么时候能好啊?沈箐得安排一下出发时间。
    明天再一天,后天就好。
    那行!
    沈箐跳下帅案,伸了下懒腰,那,我回去睡了?她打了哈欠说。
    好。
    燕长庭应了一声,我送你。
    行!
    沈箐很干脆答应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帅帐,今天天气真好,你瞅月牙多亮?
    昨天下过雨,有一种泥土的湿润芬芳,夜虫鸣叫夹杂着偶尔一两声蛙鸣,徐徐的晚风,这是发现了燕长庭心意之后,两人首次并肩回帐。
    相较起之前,沈箐那声那我回去睡了才真正自然起来,她那脚步声又恢复了微带跳跃感的轻盈,永远兴致勃勃的胡侃闲聊也终于回来了。
    两人,终于恢复了先前相处的状态。
    短短一段路程,就连枯燥的虫鸣蛙叫都变得悦耳动听起来了。
    等送了沈箐回帐,燕长庭站在月光下,他微微笑起来了
    两人终于好起来了。
    足足一个多月了啊!
    他都差点要熬不住了。
    他握了握拳,又松开,来回几次,微翘的唇角一直没有敛下,良久,在转身踱步而回。
    燕长庭花了一天的时间安排内外诸事,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和沈箐带着张云谢英华等人悄然而去,通卢县平州,绕过朝廷的防守一线,经常平道抵达褒陵。
    抵达褒陵的第一天,他们也没急着去救人是,而是先由燕长庭出马去探一探这个行宫,看看深浅再说。
    燕长庭刚动身没多久,沈箐就接到了荣王传信,他到了行宫附近的丘镇了。
    沈箐忙匆匆动身,先去和荣王碰头。
    祈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箐到了时候,荣王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他身材还是那么颀长,身披一件弹墨蓝的披风,只是转过身一看,沈箐不见吃一惊,也没有很久不见,荣王瘦了不少,眼下青痕明显,人看起来十分疲惫。
    还有,你怎么来褒陵了?会不会被他知道啊?沈箐小声问。
    别提了。
    荣王撸了一把脸,我也来褒陵了,今早刚到的。
    这个来,是指光明正大的那种来。
    说来还是因为虞太后。
    因为多名皇子的檄文,虞太后气病了一场,好不容易见好些了,又在今月的千秋节宴上被众贵眷若有似无的隐晦目光扫了全程。
    虞太后的出身没人不知道,太.祖的所为至今还有人私下诟病,前有魏皇后珠玉在前,大家心里本就难免对这么娼伶出身靠媚上惑主上位的虞太后看轻几分的,只是人家是大赢家,大家不表露出来而已。
    现在这么一个惊天大八卦,就很难不私下眉来眼去心领神会。
    虞太后在这当头坚持带病出席千秋节,就是为了撑面子,可面子撑没撑起来不知道,却遭了各种隐晦的异样眼光,偏她又不能发作,气得个半死,强撑坐完全程,回去又病了,并有再度去信燕殷。
    虞太后前前后后去了七八封信给燕殷,燕殷只回了一封,并且这回应估计不咋地,虞太后气得第二天就从病床爬起来,坚持带病南下。
    荣王只得奉驾。
    前面说过,他被燕殷遣回皋京探视虞太后了。
    虞太后是憋着一口气起来了,可燕殷却不能让她到灵原城来,要是好好的也就算了,可这,好端端来一个病太后算怎么回事?于是下旨让太后凤驾转道褒陵行宫。
    这折腾来折腾去,孝子却由荣王来当,一边是虞太后一边是燕殷,他夹在里头里外不是人,被折腾得一个多月就掉了五六斤膘。
    辛苦你了。
    沈箐十二万分同情。
    无事。
    荣王和沈箐说这些,也不是因为自己辛苦不辛苦的,他来了褒陵行宫也好,正好可以给沈箐这边就近帮忙。
    他先把先把详细情况给沈箐说了,你二姐应是在北苑,北苑那边,有个野囿,你得小心些。
    所谓野囿,就是养兽禽的园囿,燕殷当年好养凶禽猛兽,都是放养的,野性不改。
    荣王熟悉的是南苑,现奉虞太后居住的也是南苑,包括他的几个眼线,也不熟悉北苑,因为那边还是燕殷驯养亲卫死士之地,一直都在用,颇具保密级别的,所以务必得小心。
    现在由沈恬母子看来,估计还有其余用途,算是燕殷眼皮子底下,需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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