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闲适的田园生活让人的警惕心都没了,直到何不忆敲了敲院门口的木板,顾诚才发现他,放下锄头,高高兴兴的跑过来,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无比张扬快乐:何不忆!欢迎来善善和我的家做客!
    何不忆面上凝重,看不出高兴,你真的和她在这里过上了夫妻生活?
    顾诚老脸一红,凑过去:注意措辞,还不是夫妻,就一起盖了房子,组建了家庭。至于家庭成员身份,未定。
    何不忆看着这个家,简直比他一路走来看到的很多人的家都更像个家,笼子里鸡飞狗跳的,什么都养。
    他甚至看到了绑着一条腿的黄鼠狼。
    顾诚看到何不忆一直盯着黄鼠狼和一直在它周边淡定吃稻的大公鸡,眉头一弹:嘿!就是让它看到吃不到!
    何不忆:这什么爱好!
    顾诚:长话短说,你快跟我说说,现在临安情况怎么样了?据说新帝登基了,我表弟现在还好吧?
    何不忆冷笑一声:你还知道关心这个?我还当曾经那个立志报效家国建功立业的顾将军被人夺舍了呢。
    顾诚拿胳膊撞他:哎,人这一生总要有所取舍嘛。只是不巧,刚好两样重要的事都赶到了一起。我这不是相信你能力强,责任心重,才暂时当了逃兵嘛。何大人,何贤弟,你辛苦了!将来补偿你啊。
    何不忆:将来?
    顾诚看他眼神不对,忙纠正他的错误思想:可不是你的想的那样。我对善善是认真的。现在要紧时刻,难免黏黏糊糊,体谅下。
    何不忆板了脸:对不起,我无法体谅。
    顾诚同他多年情谊,心知他认了真,不再插科打诨,面上态度一变,也认真道:何不忆,感情的事,我不求你的认同,但是请别打扰我破坏我。
    也不知顾诚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何不忆直了眼,激动道:我就算想破坏你也是为了你好!
    顾诚,咱俩是从小玩到大的,你小的时候姑姑带你回京,我们就认识了。后来你十二岁入京为质,我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这么多年,我可曾坑过你,害过你?
    当年明明说好了,我文你武,咱们一起守护太子,将来成就一番伟业。我当了真,为什么你却变了卦?
    只因为一个女人?一段感情?
    她叶善但凡要是个正常女人,我也不会反对你,可是她是吗?
    顾诚:何不忆
    她来自哪里?父母是谁?还有这一身的武功都是来自哪里?
    那晚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是她亲手杀了皇帝。若是要认真追究起来,她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我们也知道皇帝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顾诚:何不忆
    但是,她弑杀的本性你该看出来了吧?你就不怕她有一天会杀了你?
    好,你爱她!你爱得无可救药!无法自拔!离职全无!可是,她呢?她爱你吗?她知道爱是什么吗?
    顾诚:她知道!
    顾诚生气了,高声喝止了没完没了的何不忆。
    好心邀请他来家里做客,落了这一堆埋怨他忍了。可是他凭什么这么说善善?凭什么?
    善善好与不好他都舍不得说。
    顾诚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更不想揍你!你这个弱鸡在我手里挂了,我不好交代。
    何不忆气得胸口气直喘,愤愤转身,大声道:好!我不管你了!谁都没你会投胎,出生就是好命!父母恩爱,一家子温暖贴心。你混账犯糊涂,你爹就给你兜着。也是,你也不是全然在犯糊涂,你要是顺利娶了妻,还能尽快给你顾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何不忆在何家是没人管他的,除了虚情假意的问几声,谁真正关心他?
    因为对婚嫁不在乎,也养成了风.流才子的名声。
    他人都走出去好远了,忽然想起今日过来的本来目的,蓦得一愣,提着衣摆就往回跑。
    顾诚吵过架还没走开,远远的看着他离开。
    他已经好多年没和何不忆这么吵过了,俩大男人吵成这样,就觉得挺幼稚的。
    何不忆飞奔回来,顾诚心里挺开心,面上嘴硬:搞什么?认识到自己错了,回来认错了?我屋里有茶,你敬我一杯,我再考虑原不原谅你!
    呸!何不忆差点喷他一脸吐沫星子,表情严肃:顾奶奶失踪了。
    二人吵翻了天也没有现身的叶善在听了这话后,人影一闪,就到了何不忆面前:什么时候?在哪里?
    何不忆对它有阴影,本能倒退,又被叶善隔着栅栏扯了回来。
    栅栏高,叶善将他车过来的时候,木桩几乎抵到他喉咙,让他吞咽困难。不一会,他脸都紫了。
    媳妇,别这样!顾诚忙将何不忆解救下来。他在心里一直这般默念,此刻脱口而出,竟丝毫没有意识到。
    何不忆被救后,呜呜两声,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了。
    原来顾老太太自太子那知道女儿是被弘治皇帝杀了后,痛哭一.夜后,就病了。这病一直缠缠.绵绵好不利索。好在她自己原本底子好,心里也知道什么原因。便没让人将顾诚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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