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办就行。黄老爷子负手在后,最好是带点儿辣味的东西,不过,不要太辣就是。紫墨将你的腰牌留给小掌柜。
    陈苗苗还等着他说一大堆要求,等了半天没见下文:没了?
    黄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外头太热了,你这有没有那种通往那种树荫小径的路?
    您老是怕被围观吧。毕竟她可是听说昨儿个围观的学子们里三层外三层的。陈苗苗接过腰牌,贴心地没有揭穿他们,引着他们穿过后院,从后门出去了。
    从后门出去,还真有一条林荫小径。晌午的阳光被树叶挡住,树下一片清凉。紫墨跟在黄老爷子身边,低声道:先生,您的钱袋不是在我这里吗?怎么方才
    黄老爷子胡子一翘:山人自有妙计。
    紫墨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也没说您住在哪里,她万一寻不到,不然还是我来取饭?
    怎么能让人来取呢?刚特意摸了下腰间的动作,就是寻个借口让她送饭过来。黄老爷子嘿嘿一笑,拍拍紫墨的肩:放心,她知道。
    紫墨狐疑地跟了上去:先生明明没说过位置啊,她怎么知道的?
    目送他们离开后,陈苗苗这才回身。她来回翻看了看玉佩,随后就收进了怀中。不管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进去的机会难得,她得好好观察一下。
    不过那都是后话,刚才在厨房里忙活了那一阵,她现在全身都是臭汗。她吩咐了林婶两句,从花园里新开的门回去沐浴去了。
    片刻后,陈岩满是兴奋地踏进店里,直奔柜台。看到柜台里的人是石榴时,他怔了一下:姐姐呢?
    姑掌柜的有事回家去了。少石榴停了一下,想起姑娘的吩咐,她含糊道,我去帮您叫她?
    她在忙就不必了。我晚上看看有没有空过来。陈岩忙止住她,我要这个虾仁丝瓜,这个凉糕是什么?
    陈苗苗本想快速沐浴一下就回去店里。谁知泡到桶里,她又觉得头发也不舒服,索性一起洗了。等到洗完后,她估摸晌午也过了,靠在躺椅上,一边晾头发,一边吃着零嘴翻陈二老爷留下的游记。
    想她才穿过来时,看到繁体字和文言文都觉得头大。经过这几个月,她已经十分习惯了。刚看完一篇,她往后翻了一页,书页里夹着一张信纸。
    她打开信纸一看,原来是以前她义父给陈二老爷写的信。信纸都泛黄了,信上先是问候了两句,然后讲了赴的一个宴,从而忆起他们以前相聚的场景。信写得十分生动,她看得津津有味,来回看了几遍。
    将信折好放回书页里,陈苗苗还在回味他们描绘的那一次聚会。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信呢?陈苗苗心里痒痒的。
    这本书里再没别的信了,她起身,走到书案前翻了好几本,拿起最后一本的时候,一个信封飘落到地上。
    咦,这里有一封吗?她低头捡起来,看到上面写着自己亲启的时候,愣住了。她疑惑地拆开,看到开头时更是疑惑,居然是陈家寄过来的。陈家什么时候送了信来?等等,她记得,那日去谢家,临走的时候,义母交给了自己一封信,好像是说陈家寄给自己的。那日她还沉浸在自己跟义父说的话中,接过信就忘了。毕竟刚到,她就让昭明伯府的商队帮自己捎了封信回去,这都隔了半年了,谁还记得?
    信是陈大姑娘写的,说家中一切都好,问她好不好,在谢家开不开心。陈岩在去年底的时候写了信来,他们收到的时候正是春节,河还没解冻没法送过来。春日大哥又办亲事,他们忙完赶紧把信送了过来。然后是陈大姑娘在秋日出嫁,问她回不回去。
    而最后,陈大姑娘提到三房和四房都已搬出去了,还特意点了一下,秦语明没有跟着三婶去京城,反倒是去求学了。然后又问她,知不知道临城最近声名鹊起的晴空书院?
    若说开头还算是解释了一下他们一直没有来信的原因,表达了关心,这结尾就有些意思了。虽然陈大姑娘没有明说,但是这种连春秋笔法都算不上的写法,简直就是明晃晃告诉她秦语明就在晴空书院了。若她还是原主,会做出什么事情?
    陈苗苗到了这里这么久,第一次从心底里涌现出了厌恶的情绪。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原著的力量,哪怕她已经划了这么明显的界限,所有人都还是将她跟秦语明联系在一起。在她继承的原主记忆中,原主的确是很喜欢秦语明,但是除了那上头的一推,在之前她一直是守着规矩,甚至从未与他单独见过面。一个姑娘纯粹的喜欢,就能被他们这样践踏吗?
    最讽刺的是,她还姓陈!陈家自己自诩是侯门之后,从上至下对她做出来的事情,哪一件符合这个门第该做的事情?陈老太太心偏得让人以为只有赵玲珑是她的亲人,而陈家上上下下这样撺掇她,真觉得分了家,她闯出祸事来不会连累他们吗?
    她将信纸重新叠了回去,正在想要不要烧了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这封信是寄到谢家的,陈家都不怕丢脸,她怕什么?之前她决定要瞒着弟弟,这会儿她倒是想通了:等弟弟休沐过来的时候,她就让他看看,至少,不能让他被陈家卖了还不知道。这也算是姐姐这个身份的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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