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来好多黑漆漆的手,要抓住他的四肢,捏住他的喉管,他没有力气挣扎,浑身动一下都疼。
    别说反抗,他全身的力气都使用上了,眼看着他就要被人掐死了,浑身的力气都要散尽。
    傅忱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巧,一点都不重,落地时不全,还带有点蹦跳。
    是怀乐。
    她身上带着光,她一走过来,所有的黑暗,以及对傅忱要命的威胁都不见了。
    乐儿。傅忱无比依恋朝她伸手。
    目不转睛死死盯着她的莹白如玉的小脸蛋笑,她穿着一件玉芙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披帛,衬得她娇弱脆嫩。
    碧水色的后压流苏,跟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微微晃动,流苏来回的每一个弧度都勾着傅忱的瘾。
    他的心忍不住悸动,手要碰到她的脸,和她碰触。
    傅忱衬着手要起来,怀乐嘟着嘴,紧张他,贴心扶着他的手腕,把他托起来。
    忱哥哥,二哥哥最坏了,他又打你了,阿乐已经给忱哥哥上药了,忱哥哥很快就会好了。
    傅忱碰到了怀乐的脸,是温热的,治触碰已经满足不了,他的眼睛看也看不够她。
    怀乐坐到傅忱的旁边,温柔抱着他的手臂,枕着她的肩膀,她晃荡着小脚丫子。
    傅忱一直看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细碎地发亮,眸子里仿佛盛了数不清的星星。
    等忱哥哥好了,和阿乐一起去放风筝好不好?
    傅忱温顺地点头,好。
    怀乐闻到傅忱身上的药味,她的小手点到傅忱的手臂上,心疼他,抽抽嗒嗒地掉眼泪,痛不痛?
    她敲自己的脑袋,阿乐笨死了,忱哥哥肯定是痛的。
    怀乐水汪汪的眼泪珠子一直掉。
    她凑近到傅忱的手臂,鼓起嘴给傅忱小口小口地吹,吸着通红的鼻子,还带着哭腔。
    不痛不痛,阿乐给忱哥哥呼呼,不痛不痛。
    傅忱掌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眼泪,痴缠地把她缠紧,抱到怀里,恨不得将她裹入自己的血肉,一刻都不要分开。
    傅忱的戾气,阴狠,森寒全都收敛了起来,他万般虔诚地吻着面前的小姑娘,像没有人要的小狗,缠住了救命稻草。
    四肢并用缠住她,很克制的用力,他吻到耳垂就停了,他委屈得颤抖。
    眼睛里氤氲布满了雾气,最终凝聚起来了,一颗一颗掉到怀乐的颈窝,很快就凝聚成了一小滩。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
    怀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抚他的情绪,她的手又暖又小,却很有力量,叫傅忱无比的贪恋。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你走了,还和别人有了孩子,你说你讨厌我,你不想见到我,你再也不喜欢我了。
    不要讨厌我。他祈求着。
    越发缠紧怀乐,我很害怕。
    他的眼泪掉得越发汹涌,无助地拥挤怀里的小姑娘,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会离开呀,只是噩梦。
    小姑娘抱住他,不会离开的,阿乐最喜欢忱哥哥啦。
    真的吗?都是噩梦吗?
    傅忱收紧了手臂,他哭出来声,像垂死的困兽挣扎,抱着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不见了,傅忱伸手去捞。
    怎么都捞不到他,他恐慌极了,漫无目的地寻找,乐儿。
    不要走。
    傅忱的眼睫毛湿漉漉地,他擦了擦眼泪,看到身上很脏,很黏腻,是被眼泪打湿了。
    乐儿不喜欢脏脏的。
    他要去洗干净,对,洗干净,要漂亮,漂亮,她才会看他。
    傅忱赤足走在地上,撞到了也没有停,颠颠撞撞中,他很快就到了浴房。
    脱掉身上的仅有的中衣,他的胸膛露出来了,新疤旧疤陈横罗列,大大小小,还有新撞出来的淤青,数不清。
    傅忱发现身上还有,是缠心口伤的纱布,他直接扯掉,伤口又裂开了,血汩汩而下。
    他翻到浴桶里面去,伸手在旁边摸香胰子,摸木刷。
    只摸到那把匕首,傅忱拿过来,擦啊擦,身上被他割出来大大小小的伤。
    最终到手腕的时候呆滞的眼神看不清,手上没停,割了下去。
    匕首落地的声音太大,惊醒了外面的犯困的守卫,他们对视一眼,迅速冲进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付祈安半夜滚起来,叫了太医也过来,还好发现得及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救过来了。
    晚间,烛火通明,谁都不敢歇。
    蛊师的药练好了,终于,天擦亮的时候给傅忱喂了下去。
    第80章
    梁怀惔剜来的心头药的治疗效果很好, 却也猛烈,一行人修整了几日。
    梁怀惔打点好一切,预备带着怀乐回汴梁。
    没救出来怀乐之前, 按照原先敲定好的计划,梁怀惔按兵不动,在长京周旋。
    起央追回西域, 他调些人手过来,这一路周转,死的死伤的伤, 加上大费周章带过来的汴梁人马全都被傅忱给阴走, 人已经不剩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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