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北垂了垂眼,把右手对她摊开。
    云织怔愣几秒,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后知后觉地发烧,故作平静地偏过头,手指藏在衣摆里按着座椅。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怎么牵手他还会这么郑重其事!
    下一秒,她小指就被靠过来的手勾住,他皮肤干燥,很烫,自带磁性一样,她被吸着跟他紧贴,随后彼此找到指缝,穿插扣住,严丝合缝合在一起,掌心和指腹的纹路在互相摩擦缠绕。
    云织低头去看,她手很小,他的舒展修长,骨节锐利,能把她完全包住。
    她被攥得有些疼,心里的甜却要溢出。
    也忽然懂了秦砚北的心思,这是她跟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牵手。
    她转回头想跟秦砚北说话,唇刚张开,他就突然吻下来,没有攻城略地,只是轻缓吮咬:画人体,我提前给你做了准备,值不值得这些奖励。
    云织当然明白提前准备是什么,太子爷那会儿刚说把身体给她随便用,现在就有上赶着来应验的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等门在身后关上,发出响声,云织才后知后觉懂得什么叫紧张。
    她之前日盼夜盼秦砚北早点回来,但今天窗户纸彻底捅破,关系和身份虽然没什么改变,但跟之前看不清听不见的时候比,气氛完全是天壤之别。
    秦砚北出院的时候没坐轮椅,云织抓着他手臂,怕他站不稳,他慢慢向后,倚靠在门板上,在玄关透进来的月光里说:织织,我今天在电梯里弄得太脏,想洗个澡,可以么。
    她咽了咽,一时没理解他怎么会问她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乖巧点头:没有外伤,当然应该洗。
    随后她反应过来,可能秦砚北是怕药油弄掉,她忙说:等洗完了,我再重新给你涂药。
    秦砚北扯开绷着的领口,让呼吸尽量顺畅,语气镇定:好,帮我在家里找一把不怕水的塑料椅子,我大概站不住,需要借力。
    云织顿悟,是她疏忽了,他现在都要靠着,洗澡那么滑,更容易摔了。
    她赶紧进各个房间去找,绕了半圈无果,才想起自己这些天对家里也算比较熟悉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塑料椅子,其他能让他扶或者坐的,也不存在。
    云织回到门口,指甲压着手心。
    倒是有浴缸,但一般只是她用,他那么身高腿长的,肯定不行。
    云织咬了咬唇,天人交战半天,最后说服自己,都男女朋友了,还纠结什么啊,再说秦砚北还是为了她才受伤的,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进去帮他。
    她深吸气,下定决心说:找不到你看我行不行,我进去扶着你,不乱看,你要是不自在,无视我就可以。
    云织说完,听到秦砚北很低的淡笑声,她小心地把他扶稳,电光火石间突然意识到重点。
    这个家是秦砚北亲手置办的,有什么东西他不是最清楚?!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云织想控诉维权,秦砚北已经抱住她,揉了揉她柔软的耳骨:织织,帮帮我,看在我受伤的份上。
    浴室里热气氤氲,云织颤巍巍捏着一条白色浴巾,干净的巴掌脸已经蒸成熟樱桃,她紧闭着眼,勉强睁开一小条缝隙,透过错落睫毛,辨认着眼前人的位置。
    秦砚北斜倚着墙边,站在白蒙蒙的雾里,上衣已经没有了,腰间也是空的,笔直匀长的腿若隐若现。
    知道云织不好意思,他很有分寸,没有咄咄逼人,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浴巾,绕在腰上打结,扣着她湿润的手扶在自己身上,再把花洒的水流放大。
    顶喷冲击力并不强,反而很柔和,云织直挺挺站在旁边,虽然百爪挠心,但不敢轻易睁眼,乖乖做着太子爷的小石墩。
    湿就湿吧,反正她穿的棉布裙,不会很贴身,等他洗好,她再洗一遍就可以了。
    云织被热气蒸着,胸口快炸了,口干舌燥地垂着头,怕自己万一不小心乱看。
    视力刚恢复就画面这么刺激,她对自己的耐色力没太大信心,有点怕她受不了,会在男朋友面前崩人设。
    哗哗水声里,秦砚北的声音放慢,十足瓦解人的紧张,让她不自觉松弛下来:织织,你要画人体,连模特都不敢看怎么办。
    云织咬牙:我
    他又问:要不要攻克心理障碍,先搞个类似人体彩绘的副业,男朋友免费给你用。
    人体彩绘的副业?
    在他身体上,用笔尖一寸一寸描?!
    云织简单脑补了一下就有点上头,甚至担心自己会被他说动,急忙开口:我不搞副业
    她话音刚落,雾气里的身影就一顿,秦砚北很低地闷哼了一下。
    云织反射性抬头:怎么了?
    眼睛
    云织隔着水汽和白雾,有些看不清,估计是泡沫进了他眼睛里,她没想太多,踮起脚去碰他眼睫,想给他洗干净,但地上湿滑,她为了防止摔倒,很自然地需要扶稳他身体。
    她一只手抬高,注意力都在他脸上,另一只用来稳住自己身体的手,因为突然间用力,不自觉就沿着他湿漉漉的肌理往下滑。
    原本她按在他肋骨下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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