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又继续,有点不认可的气闷。
    说起来,那会儿你走之后,江学长还无意中提了一句,说sin本来就很红,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跟别人公开,不知道这次是谁背后帮的忙,对你有点直接粗暴了,就不怕学校里有人怀疑拍卖会和南山院都来得太过巧合,背后指点说你被包之类的。
    而且他还担心你从普通学生突然到单幅作品百万级的画手,一下子负担不了这种盛名。
    车驶入一段必经的地下隧道,刚进入的几秒钟里,车灯还未感应到光线打开,通道里的光也没来得及照到入口,四周短暂的暗下来。
    靠窗坐着的男人面无表情,阴影大片覆盖,蚕食着他冷戾的侧脸,眼底本来蓄积的温度几乎顷刻就消失殆尽。
    云织没有特意去看秦砚北,心平气和说:在我已经被怀疑成包养的关头谈温和?合适吗?
    大家都在歇斯底里,只有我温和地对别人说,偷拍是错的,污蔑是错的,我没做过不道德的事,我是被冤枉的。
    然后更多质疑再一层一层堆到我身上,指着鼻子问我,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被泼脏水?证明不了,那就是狡辩。
    我站在人群中间努力发声,狂风骤雨突然就来了,把那些声音都清扫干净,把我托到了天上,我却要反过来嫌它太激烈吗?
    可能嫌它的人本身不是狂风骤雨,当然理解不了它的行事作风,但我能,我非常感激,至于负担不了盛名之类的
    云织安安静静笑了一下,语气温柔笃定:把我托到天上,是靠风帮忙,接下来能不能在天上站住脚,要靠我自己的本事,我还不至于软弱到连尝试都不敢。
    隧道两侧长亮的灯早就透进车里,缓慢却执着地照亮秦砚北半垂的眼睫,从漆黑睫毛间向里渗入,直到染上微不可查的热度和笑意。
    他余光扫过云织,手指微动,勾了下她散落在他腿边的衣摆。
    偶尔他会觉得,云织像个软绵绵的毛绒小兔,外表天然无害,看似很好摆布欺负,实际她内里自有骨架,撑着这幅乖柔的身体,真要是把她戳狠了,对方也会伤筋动骨。
    唐遥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想的,除了太子爷谁能干这事,我看江学长八成是嫉妒了吧,对了还有件事,院里领导说想给你调换个宿舍,免得你继续住这儿心里不舒服。
    她不放心问:你怎么想的?我后面一段时间应该的都不能住校,你要去跟新舍友们磨合吗?
    云织早就考虑过,不是因为出事才做的决定,她果断说:不了,我准备搬出去,今天sin的事曝光,不适合再住学校里。
    秦砚北回暖的视线在云织说完这一句后,陡然又往上跳了几度。
    这还差不多。
    他唇边若无其事敛着,手搭在膝盖上缓缓收拢,又放松开,蹙眉瞥她一眼。
    烦不烦,怎么还没聊完。
    下一秒云织就补充:我已经看了学校附近的房子,有一套不错,打算今天就交定金,尽快搬过去,毕竟南山院距离太远,别人看到我住校门口,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唐遥刚要出声,云织的手机就猝然被人抽走,利落地把通话挂断,轻飘飘往座椅上一丢,一双风雨欲来的深黑瞳仁沉沉盯着她:云织,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你上车以后,我给你这么多机会已经可以了,别不知好歹。
    云织愣了,不是,太子爷什么意思。
    是她刚才哪句说错惹到他了?
    她怎么连去校门口租房都是不识好歹。
    云织一时没跟上秦砚北的节奏,眼睛不自觉睁大,也不好意思深问,抿着唇看他,希望能得到点提示。
    她眼窝鼻头还有浅红色没退,乖乖懵懵靠在车门边,很怕他发火的样子,显得孤单无助,可怜巴巴,随时能大哭一场似的。
    秦砚北实在忍无可忍。
    可以,有手段。
    就这么故作懵懂的逼他,非要让他主动提出来。
    她现在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
    秦砚北压着情绪,语气阴冷:需要我提醒吗?自己说过的话转眼就能忘?张口闭口要报答,你除了近身照顾我,还能替我做什么?
    云织发誓她有点懂了,再给她十秒钟分析一下
    秦砚北被她这幅纯然面孔踩到底线,避免自己接下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直截了当通知她:下午去宿舍把行李收拾好搬过来,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照顾我,听见没有。
    云织思路当场打通。
    他是让她去南山院住,肩负起照顾他身体和心理的重任?太子爷这是终于态度松动,肯让她接近了?!
    这么一来,她报恩成功就指日可待。
    她总算能为他做事。
    云织看到报恩的曙光,是真的有点想哭了,生怕秦砚北嫌她态度不积极,倾身上前,在他眼皮底下诚恳点头:砚北,我保证今天之内完成任务,收拾行李去你家。
    秦砚北一口郁气懒懒地散开。
    呵。
    这女人在恋爱里还挺要面子。
    东拉西扯,故意刺激,非等他提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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