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进府,又要屈居人下,做个妾侍。
    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正室妻子,可不是好相与的。姑娘真要同她对上,那可得好好想一想了。
    虞冷月笑了笑,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怎么办才好呢?
    徐昭盈哑然,最后磕磕巴巴地说:自然是离开他。
    虞冷月无声地笑。
    徐昭盈也怪不好意思的,她梗着脖子,道:没错,这的确是我的私心。她又诚笃地说:但是姑娘,这也是我的好意,你跟着他,没有好结果的。
    虞冷月悠然笑道:我未曾求过结果。
    徐昭盈眼睛微瞪,不求结果?
    虞冷月说:既然你教我许多道理,我也不好让你空着手。花果树木并非棵棵结果,人也一年,今年没有,来年春天再开一次花就是了。
    徐昭盈久久不能回神。
    她重新仔细地打量着虞冷月,这个女子在市井里头算生得出挑的,但市井里头的女子,长得再好看,也不值当什么。可这姑娘不一样,她明明妩媚,还有几分撩拨人的妖娆,却似来去自如的一缕清风,叫人捕捉不住。
    怎会有人女子面对堂堂周群辅家的嫡子周临渊,还能这样洒脱。
    至少,她做不到。
    徐昭盈有些心服口服了。
    她知道自己在受情爱禁锢,她摆脱不了,虞冷月却可以。
    活该周临渊栽了。
    虞冷月自然不知道徐昭盈眼下心中的百转千回。
    徐昭盈拿出一只包袱,里面是沉甸甸的银子和银票。
    她推到虞冷月跟前,说:这是我给姑娘的心意。
    虞冷月十分意外地看着这只包袱,这分量可不轻。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昭盈浅浅地抿了抿唇,道:姑娘不要误会,我知道我给的和表哥给你的,没法比。倘若有一日,你要择一条新的生路,这就当是我给姑娘的盘缠了。我绝不会说出去,他也不会知道你有这笔银子。
    虞冷月深深一笑:姑娘倒是大手笔,不过无功不受禄。
    徐昭盈也猜到,虞冷月不肯收,便硬着头皮道:其实是我补偿给姑娘的,你可还记得,有一日你同表哥爬山,被石头砸到了是我幼弟砸的。
    虞冷月眉头深拧。
    呵,竟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也就是说,顾则言也是知道的,他却只字未提!
    还真是瞒得好。
    徐昭盈不想虞冷月误会,便道:表哥还是很在意你的,他已经给过我和我弟弟教训了。
    虞冷月淡淡地掀掀眼皮子。
    他真是在意她么?
    最后虞冷月走的时候,还是没收那银子。
    既要断得干干净净,自然也不会拿他表妹的东西。
    这些日,周临渊也没太来见虞冷月。
    金陵的船快进京了,婚事在即,为了万无一失,许多事,都是他亲自盯着。
    虞冷月正好趁着这个空闲时间,料理后面的事。
    她还跟雪书一起去见了老金,之前在宝河庄附近买的一块儿地,她暂时交给老金打理了,包括地契也给了他。
    实际上就是送给老金了,只是没把话说死。
    老金也意识到,虞冷月和雪书要走了,去向不便多说。
    只用一双浑浊的眼,在送别时含泪道:两个丫头,如果你们还回来,记得回来吃顿饭。
    虞冷月和雪书坐在驴车上,挥手同他道别。
    老金回去之后,家里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嘴严,什么都没透露,只道:宝河村水渠堵了,请我去疏通疏通。
    一转身,遮挡住了泛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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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尾的事情,比虞冷月想象中进行的还要顺利。
    大抵是她们两个,在京城,在这个世上,牵扯的东西都太少了。
    单薄得一目了然。
    雪书催问:准备去周家了吗?
    虞冷月紧紧攥着手中的毛笔,说:再等一等吧。
    事情还没逼到眼跟前来,她还总想拖一拖。
    还想再见一见他。
    周临渊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过来的,墙壁上的迎春花都有点冒头的意思。
    虞冷月和他一起去了明苑。
    没有翻云覆雨,也没有调情。
    两人只是在园子里相拥着,她坐在他怀里,看着他清冷中带着柔和的眉眼,饶有深意地问: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瞧着你心情不错。
    周临渊挑眉,淡声道:有么?
    应该没有那么明显。
    虞冷月捧着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忽然很严肃地问道:真的没有吗?我看你满脸喜色。
    周临渊见她说得正经,眉心跳了跳,仍旧双目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回答:没有。
    虞冷月仿佛信了,放开了他。
    周临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女人
    真是机敏。
    周临渊抱着她,想去阁楼里。
    虞冷月手掌抵着他的胸膛,道:我小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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