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手腕一顿,道:没有。
    陈嬷嬷心里却有些高兴,没有眉目就是好消息。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家人还不知道如今如何落魄了,她自然希望周临渊娶个对他有助益的妻子。
    陈嬷嬷又提了吃食,还笑着说:天儿越发热,倒是只有你买回来的吃食入得口了。
    周临渊临走前,淡声说:以后嬷嬷想吃,吩咐海岩去就是了。
    后来,三日去一趟三必茶铺的事情,就交给了海岩。
    周临渊不打算再亲自去了。
    可海岩去了,也没买到东西回来。
    他回来禀了周临渊:三爷,三必茶铺不卖了,连招子也收了。
    周临渊挑着眼尾,冷笑一声。
    叫他撞破了她勾人的手段,如今连他的生意也不做了。
    海岩还是解释道:三爷,三必茶铺的女掌柜,生了重病。
    周临渊微愣,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第12章
    虞冷月发热两日不退。
    雪书衣不解带,一人支撑店铺,又是熬药又是喂药,眼瞧着与虞冷月同日消瘦了下去。
    辛苦倒无妨,她见虞冷月吃了药也没有好转,心急如焚。
    隔壁跑堂的给雪书出主意:这街上坐馆地大夫能有多大能耐?不过看个外伤罢了。你往其他坊里去大医馆里寻好点儿地大夫。
    雪书道过谢,依旧没有法子。
    一则她不放心把虞冷月一个人丢在阁楼上,二则大医馆的大夫,只她手里那点钱,请得来么
    雪书正扶着柜台出神想着如何料理这些事,后身猛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家掌柜病好了没有?
    一转头,海岩空着手进来,身后跟了个背药箱的老人,一股子药味儿幽幽地透了进来。
    雪书愣愣神,几乎舌头打架,着急忙慌说:没、还没有。
    海岩转身同身后的大夫说:劳您帮忙诊诊脉。又同雪书说:这位是大夫可是给国公府的老封君日常诊平安脉的,还不快带去你家掌柜跟前。
    雪书心中忽涌起一股酸涩激动,眼眶不自觉掉下泪来,抹着眼泪说:这边请,这边请。
    大夫上了阁楼,给虞冷月诊脉,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就开了新药,叫雪书去抓,还叮嘱了一些照顾人的细节。又叹气道:前面这大夫开的药太死板,再迟上个半日,险些误了姑娘性命。
    雪书双手捧着药方子,如奉圣旨,含泪一遍遍重复大夫叮嘱之言,生怕有错漏。
    大夫走后,海岩却还没走,他同雪书说:姑娘快去抓药,这里我帮你瞧着。
    雪书感激涕零,转身跑去了药铺。
    海岩帮忙看了半个时辰的铺子,等雪书买药回来,煎好了药才离开。
    他回到一条巷子里,同马车里的周临渊说:三爷,已经让仇御医诊过脉了。
    周临渊手执一柄打开的黑骨扇,声音缓缓地从车壁传出去:可有大碍?
    海岩犹豫片刻,如实道:病的不轻,仇御医说,若再迟半日,恐有性命之危。
    言毕,犹然听见一声扇子急急合上的声音。
    良久,周临渊才徐徐闭上眼眸,紧握住手中折扇,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
    他吩咐道:以后,你住明苑里,每日过来买一次茶叶。
    海岩微怔,随即道:是。
    车夫驾车带着周临渊去上衙门。
    下了衙门,他并未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宣南坊这边的周家,找他的堂弟周临先。
    周临先正好在家,迎了周临渊去书房说话,笑吟吟道:稀客稀客,三堂哥怎么有功夫跑我这儿来了?
    周临渊漫不经心端起手边的彩釉陶瓷杯子,淡声说:喝你一杯茶,哪里那么多话。
    周临先笑了笑,问道:渊三哥,你那婚事可有眉目了?叫我打听了人家的落脚处,寻到人家没有?
    周临渊脸色渐渐地冷下来,眉目拧着,抿了抿唇角,冷淡道:没有。本想送一口茶水到嘴巴里,陡然见了茶杯是红釉的,顿时没了兴致,扔在桌面上,说:来找你说公事,我正在查申字库的贮粮问题,向你打听些事。
    周临先毕竟久居宣南坊,对这一带的事情很熟,尤其是和官家沾上关系的,只要他有心知道,黑白两道都有地方打听。
    他肃然道:三哥且说。
    周临渊简略交代了申字库的情况,说:拿贼拿赃,这些贮粮被偷了肯定要销赃。你查一查这个人在宣南坊的人际关系,看看他有什么销赃的路子。
    说着,将一张折起来的纸,递了过去。
    周临先打开纸一看,不光是有那人姓名,连画像都有。
    他弯着唇笑道:三哥好手段,连模样都找到了,何必托了我去查他的动静?倒是白便宜我个人情。
    周临渊睨他一眼,不想查?
    周临先连声道:想,想,想。
    天黑了,丫鬟进来问:爷,可要传饭了?
    周临先说:传,让厨房送汾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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