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西装革履,精英白领的打扮,人太多,像一道风景线,周围不断有人驻停,围观,好奇。
    方堰今天穿的也很正式,坐在她的副驾驶座,车锁刚打开就有人围过来,提行李的提行李,帮拿文件夹的拿文件夹,方堰下车,像回到他该待的地方一样,步伐稳健朝他们走去,每一步余遥都有一种一个阶梯的感觉,慢慢地方堰融入到众人之中,站在他们中间,所有人的首位。
    像是到达阶梯的最顶端一样,变得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其实他本来就是天上的人,是下凡来和她偷.情的。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一开始会有点难过,俩人相差太大,慢慢地觉得,我真厉害,把天上的人偷下来了。
    余遥将车窗落下来,远远地朝着方堰摆了摆手,眼看着他离开,也瞧着走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跟她打了个招呼,就算不说话也会点点头,表示友好。
    这些在以前是没有的,从前她是江明溪对象的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带着调侃和一些隐隐地鄙夷。
    现在全无,还都是担忧和讨好。
    担忧是怕她吹耳边风报复吗?
    讨好是因为男朋友的地位?
    其实江明溪以前也不低,跟他们打成一片,不至于到能动他们的程度,但也不会被低看。
    还是不够上心啊。
    那是一段糟糕的恋情,余遥已经放下,眼瞅着方堰进了机场内部,已经看不到身形后离开。
    上完班回来有点不放心,到处打听江家的动向,怕他们对方堰不利,毕竟江明溪还躺着,他们是有仇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动用了点关系,时刻掌握着他们的行踪,发现他们真的就老老实实在照顾儿子。
    江母几乎常驻医院,江父也经常过去。
    就这个一个儿子,夫妻俩宝贝的很。
    当然余遥不认为他俩这么安静,是良知发现或者抽不开身,或许跟方堰有关吧。
    就像他说的那样,江家也怕被报复。
    江家不仅仅只有江上淮,还有一个植物人和他的妻子。
    真斗起来他俩肯定有影响。
    至于搬去国外隐姓埋名是不可能的,做过富豪,一掷千金的人怎么受得了默默无闻的憋屈日子。
    到时候搞不好连生意都做不了,只能炒炒股,动静一大就会被察觉到。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消停了也好,大家都安安心心过日子。
    至于江明溪,他干了那么多坏事,这就是他的惩罚,听说植物人能听能闻能感受到,就像一个被封在棺材里的人,什么都知道,但就是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好啊,醒来还要面对刑法处置,只会更惨,能好好躺着比去局里踩缝纫机强。
    余遥很快抛开关于他的那些糟心事,开始思念起方堰来。
    往常她在家,几乎随时都能瞧见方堰,或坐在阳台上,永远干净整洁美好地抖开报纸看,旁边放着订的鲜牛奶,热过还冒着热气。
    或围着围裙站在厨房忙活。
    也有时候在工作区,不坐自己的椅子,在她那边,翻看她的漫画和小说。
    一些黄黄的内容也被他看到了。
    一开始余遥没注意,还觉得他安静看书的模样好看,想拍个照来着,不小心点了放大,正好出现书的名字,给她吓了一挑,连忙收回来,但是已经晚了,上面的内容都被方堰看了个完全,都翻到最后一页。
    平时她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他看了没,反正闲聊的时候发现他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小说和漫画的剧情也是。
    他素质好,不爱提那些黄黄的内容,余遥渐渐也摆烂了,随便吧,已经知道她有收集涩涩小说和漫画的爱好了。
    方堰走的第四天,余遥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适应,虽然每天都会通话,开视频,但真人和隔着一层屏幕的区别很大很大。
    比如她看不到方堰漏着胳膊腿从眼前晃来晃去了。
    他以前身体很差,在空调房内必须穿长袖长裤,要不然冷,所以他在家里也很少露胳膊和腿。
    后来每天带他去锻炼,沿着公园溜,广场跳广场舞,跑步机上跑,哑铃等等都安排上。
    出汗多了,体内寒气去掉,现在开二十四五度的空调也会热,也有可能是上次给他买了T恤和五分裤,他渐渐体会到快乐,现在在家都这么穿。
    做饭的时候热气上来,出汗更多,手边如果没有纸,他会学着她平时的样子,直接拽起衣服下摆擦额头的汗,衣摆高高撩起,每次都会露出劲瘦平坦的肚腹和腰。
    余遥很喜欢看,是她的乐趣之一。
    感觉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比她平时刻意八还要吸引她。
    顺带一提,他现在腹肌越来越明显了,一开始只有薄薄一层,后来越来越紧实。
    毕竟不止多添了些锻炼,还要每天做饭,买菜,收拾房间。
    不得不说他走了之后不仅屋里空荡荡的,牙膏牙刷不对称,情侣的杯子都被他带走了一个,生活质量还严重下降了。
    至今不会做饭的人只能靠吃外卖和泡面,以及零食蛋黄酥度日。
    方堰临走前特意给她做的,三十多个,够她吃很久的。
    还熬了她喜欢的西红柿蛋汤做汤底,给她煮面吃,味道会好很多。
    所以为什么不是别的,只是汤底,方堰是不是看她笑话,等着她天天番茄蛋汤加泡面,好用力想他?
    那他得逞了,余遥现在就是很想他。
    为了不去过多的思念,她决定去骚扰何穗去。
    余遥刚准备打何穗的电话,自己的反而先响了,打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惦记的人。
    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有时间差,比如她这边晚上十点,是那边的白天早上。
    余遥接通后那边和他们往常通话一样,先沉默,然后是均匀地呼吸声。
    余遥很喜欢听他那种淡淡地,浅浅地呼气和吸气,所以每次都不先出声,等着那边以为自己打错了,或者忍不住后主动说话。
    这次也不例外,又是方堰先开口的。
    五天了,想我了吗?
    声音磁性又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就像一方净土,如果心情很糟糕很糟糕,听一听他平淡地叙述,会静下心来。
    宛如一剂凉帖,啪得一下糊额头上,立刻见效冰冰凉。
    没有。余遥还记得番茄蛋汤的事。
    那我亏大了。
    方堰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地轻松,像工作之余度假似的。
    我很想你。
    余遥:
    刚刚对他还一肚子的怨气,不仅有番茄蛋汤的事,还有他一去那么久不回来,已经五天了,这会儿怨气全消。
    国外是有什么速成班还是怎么地吗?
    方堰都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第110章 有点多余
    哈哈哈哈哈。
    鉴于他的态度十分诚恳, 余遥松了口,其实我也想你了。
    她实话实说,你不在还有点不自在。
    适应了两个人生活, 突然少了一个,会发现房间空荡荡的,做什么都比以前费劲。
    比如说从前她打游戏的时候想吃水果,自己又离不开身,正好方堰弄过来,顺带喂一喂她, 现在就只能熬一熬, 等有空的时候去拿。
    当然有时候方堰生病发烧等等,她也会照顾, 是互相的,但总感觉两个人做事要轻松很多。
    一个人住, 家里突然就没了吸引力。
    平时都急吼吼去接方堰然后回家,现在下班了先到处溜达溜达,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如果找不着,打电话问一下何穗今天吃什么?
    从她的食谱中参考, 有时候她在外面,就过去蹭她一顿饭, 顺带闲聊打发时间,到点了回去。
    方堰在的时候忙里偷闲打把游戏都感觉好快乐,他不在的时候电脑就在客厅, 她都懒得去开机。
    精神粮食没有了。
    跑掉了。
    我也是。说这话的时候方堰正窝在酒店的椅子里, 弹手机壳背面的桃子。
    余遥说过的, 心情不好就欺负欺负。
    这边的情况比较复杂, 还要等几天才能回去。
    他们要考察的东西很多很多, 包括大众的接受度,市场的前景,竞争对手的价格和情况,以及他们的优势。
    单看资料是没用的,还是要实地观察一下才行。
    好。余遥一口答应,是干正事,不是去玩,她能理解。
    到时候几点下飞机,你提前打我电话,我过去接你。
    嗯。方堰轻轻应了一声。
    话题到了这里该结束了,余遥从耳朵边拿开手机,搁在眼皮子底下盯着通话中的屏幕看了一会儿,刚准备挂断电话,就听到那边说话。
    要开视频吗?
    余遥眨了眨眼,心说他可太懂事了,她正好想看看他,他就刚好这么说。
    要的。
    余遥边说边挂了电话,快速点开微*,刚准备给他去个视频申请,那边先打过来。
    她接通后正好瞧见方堰在调整手机,他可能在某个酒店的阳台,坐在一个明亮的地方,背后是青山绿水,白云草坪,空气很清新的感觉。
    手机貌似被他放在一个很滑的桌面上,想抵着东西,结果没卡住,砰得一声响,砸在桌面上,前置摄像头里登时出现阳台的天花板和花瓶的一角,以及里面的花。
    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五指分开,分别握着手机的两端,食指卡在顶部,正好挡住摄像头,余遥瞧见一片彤红,过了一会儿那手才离开,位置也已经摆放好,这次倾斜的弧度小,手机没再倒。
    是正对着方堰的,余遥将他那张俊脸和整个上半身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那边应该是大清早的,有阳光有微风,吹的他刘海微微倾斜,很惬意似的。
    大概还没到外出的时间吧,他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领口大开,修长的脖颈和一部分平坦的胸膛以及锁骨外露着。
    几天没有折腾他,以前霍霍的痕迹已经好的差不多,又或者说,他这段时间把自己养的很好,身上白白嫩嫩又水灵。
    余遥:
    果然她就是方堰的祸害啊,没了她,方堰好的不能再好。
    这场视频通话一直持续到很久,晚上十一点多才结束。
    余遥道过晚安,摁完红色圆标,将手机往床头一搁,人躺在被子里,疲惫地闭上眼,想睡,没有睡意又睁开,瞪着天花板长叹。
    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方堰风华绝代、盛世美颜的样子。
    想他的身子。
    余遥认命地爬起来,将手机捡回来拿在手里,输入密码翻看自己的相册,找前几天拍的视频,关于方堰的。
    平时方堰是那种日常生活都不爱上镜的人,他这个身份,视频要是外泄会很麻烦,被有心人拿去截下一些小细节断章取义大作文章的可能性很高,要解释很多很多。
    临走前的最后一晚躺在床上,赤着上半身,主动问她要不要拍?
    她知道什么意思,怕她想他的身子,所以给她聊以慰藉用的。
    余遥想着设置一个很复杂很复杂的密码,只留几天,等他回来就删掉,于是同意了,其实也是担心真的会很想很想他的身子。
    知道自己是老色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余遥找到那段视频,点开后目之所及全都是白。
    雪白雪白。
    没有拍脸,只有颈部往下,胸膛和腰腹,整个上半身赤着,底下没有,套了那件五分裤,曲着腿,宽大的裤筒滑下,一部分大腿和小腿也外露着。
    这种程度其实不算什么,在篮球场上随处可见。
    穿着三分裤,修长健美的长腿和腰腹胸膛坦着。
    也就方堰会觉得这样暴露,他有点过于保守了。
    不过那天牺牲很大,想再光一点来着,余遥没让,他的身份太特殊,万一手机丢了,被人破解密码,找到蛛丝马迹和他对上,会上头条热门吧。
    某某董事身上青青紫紫,疑似跟人玩
    这样就好,他不需要全漏,一部分就很好看,引人遐想。
    余遥举高手机,眼瞧着一串精致的半截翅膀项链躺在凝脂似的平坦胸膛上。
    方堰是真的漂亮,穿衣服完美,不穿也
    余遥将视频来回翻了十几遍,看完满足去睡。
    第二天精精神神起床去上班,撸铁撸到中午,十二点一过,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吃了饭,回到家,没午睡,打开手机无聊地翻看微*,本意是想知道有没有新信息,不留神看到了家族群里的消息。
    她爸妈说方老爷子让他们尝试自己小笔投资一把,光看光听是没用的,还要实践。
    老两口看中了一支股,想玩个千把块,这么点投资不好意思麻烦方老爷子,于是在群里寻求儿子的意见。
    她弟弟是学这方面的,有那么一点经验。
    余遥往上翻了翻,记下股的名字后去软件上查了查,这支股长势确实不错,最近的线条很漂亮,不断往上。
    但是瞧了瞧前面,会发现始终保持在一条线上,偶尔还会往下,在最低处的时候突然开始上升,越升越高,激得无数股民进来。
    余遥又去查了查这家上市公司,是一个老牌子,一直很稳,最近没发生什么大新闻,比如某某某参股,或者做出什么大动作,也没有营销。
    突然上涨很古怪。
    余遥调出键盘打字。
    【樱桃小完犊子:爸妈,这个股涨的不对劲,我感觉应该是被庄家控股了,已经涨了这么多天,估计快要抛了,你俩慎重吧,这时候谁投谁倒霉。】
    南明苑内,在方家老宅附近安家的余建国和刘瑛迟迟没有等到儿子回复,已经去联系方老先生,这点小事不好意思上门,就微*上提了一嘴,那边很快回来,内容和余遥说的差不多。
    被庄家和资本控股,快到收网的时候,这会儿谁进去谁被薅羊毛。
    夫妻俩对比过消息后,愣了片刻余建国才回过去。
    【余建国:遥遥啊,这是谁告诉你的?】
    【樱桃小完犊子:我自己查的,怎么了?】
    【余建国:你也在学?】
    【樱桃小完犊子:没有啊。】
    【余建国:那你怎么会懂的?】
    余遥翻了个白眼,刚想说我懂个屁,突然意识到什么。
    为什么她那么谙习地去查,那么娴熟地判断出结果?还那么自然地道了出来。
    很不正常啊。
    因为如果是以前,她可能只是俩眼一抹黑,然后讨巧地祝爸妈顺利,现在可以夸夸其谈地说出来。
    不对劲不对劲。
    余遥搁下手机,摁了摁太阳穴,极力回想,发现跟方堰有关。
    他平时有电话来,谈的是生意上的事,从来不避着她。
    她还经常在他的办公室内打游戏,来来往往很多高层和秘书汇报项目和机密事。
    平时有闲有空就跟他一起去见这个老总,那个董事,他们谈的还是生意上的事。
    方堰私底下还会炒股,有时候她好奇问,无论什么方堰都会告诉她。
    他脾气好,从来不烦,她一个小白,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听了也跟没听似的,需要他讲解三五遍。
    方堰真的耐耐心心说那么多次,别人会一次比一次暴躁,他相反,一次比一次慢,详细,渐渐地她能接上他的话。
    比如他说看好某只股,余遥点头,说那个股确实好,等她有钱了她也玩玩。
    变化这么大,她居然没发现。
    还以为方堰带她去见客户,不瞒着她,当着她的面,教她怎么在饭桌,酒桌和游戏中谈生意,甚至给她机会让她独立完成一个单子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他还能更好。
    真的在用心地引导和教导她。
    她貌似学的比她爸妈还快。
    方堰是最好的男朋友了吧。
    余遥想验证一下,打开炒股的软件翻了一圈,大部分走势她都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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