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疼,再上手只会更难受。
    药选好,没有急着用,先喷自己手上消消毒,多余的药水抽了两张纸巾擦掉,手上干干净净地才凑过去,去解方堰的领带。
    方堰今天要上班的,穿的很整齐,西装革履一应俱全,如果不是唇上和脖颈上的痕迹,只会显得很英俊得体,有了那些就像正襟危坐和放浪淫.乐的结合体,矛盾又意外的好看。
    没错,好看,只会显得他像珍宝对于收藏家一样,越来越诱人。
    让人生起一些冲动,需要强压下来才行。
    余遥稳了稳心神,尽量不去多想些有的没的,专心手里的活。
    方堰今天穿的厚,余遥解到一半发现衣服碍事,先拨了拨他的外衣,敞开到最大。
    安全带他已经自己解开了,风衣和西装外套褪到肩的位置,挂在上臂处,领带下有个小夹子,卡在衬衫上,刚刚不好取领带也有这个的原因。
    余遥把小夹子拿下来,卡在自己的衣服上,怕丢了。
    这个小玩意儿别看那么一点点大,其实很贵的,弄没了赔不起。
    余遥空出两只手,开始用心拉领带,扯下来后暂时放在一边的中控台上,手没闲,又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他很配合,没有动过,所以很容易得逞,露出他白皙如玉的胸膛来,上面有几处红肿,而且都在关键部位。
    余遥:
    看到伤后她更心虚了,因为真的有点严重。
    这样方堰还能信任她,让她抹药,让她接送,没有闹真是太好了。
    上辈子积德了。
    余遥喷药拿在手里,搓了几下,不知道有没有用,瓶身不凉才用手覆在伤处的下位,防止药喷过线,弄的到处都是。
    方堰这个也很配合,任由她手内侧贴着他的皮肤,余遥摁了两下瓶头,药水洒到伤口上,不知是疼还是太凉,方堰弓了弓身子,一双手也抓紧了中控台和座位下方。
    余遥微滞,想着速战速决,又连着喷了几下,让药均匀地覆在伤口上。
    方堰闭了闭眼,眉头紧紧皱着。
    余遥药瓶暂时放下,抽了几张纸,把不小心洒过线和往下滴的药水擦掉后,换了另一边处理,如法炮制,快速解决。
    弄好了才道:脖子扬起来。
    正好给他颈部也喷一下,省得他自己干二遍的活。
    大概是她全程规规矩矩,没有逾越的举动,方堰没拒绝,听话地高抬起白净的下巴,像引颈的白鹤,露出自己修长又美豔的地方。
    一点都不设防她,把自己那么脆弱的位置说展现就展现给她。
    其实很多次了,比如在方家时,任她把领带绑了,事后余遥才反应过来,他经历过江明溪的事,按理来讲应该有心理阴影,不会再这么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别人,但没有,种种迹象表明,方堰很信任很信任她。
    坐她车比赛时闭眼,抹药的时候闭眼,也是信任的一种,知道她能把他带回去,也知道她不会乱看乱来。
    余遥手护在他锁骨处,开始喷药,将他一个脖子都弄的湿哒哒的。
    用纸巾稍稍蘸去不必要的药水,开始给他系衬衫的扣子。
    胸口的药水干的差不多,可以了。
    只系到锁骨位置,脖间的还没干。
    余遥弄好了,药瓶收起来,塞回他外衣口袋里,自己把了方向盘开车,剩下的一点点小活留给他自己做,比如等会把衣服拢回去,领带重新打好。
    等了很久方堰也没动,只将安全带系了回去,一只手依旧搁在中间隔着,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路。
    知道他没吃饭,正好余遥也有点饿,早上只拆了三个蛋黄酥,那么点还不够她垫垫肚子的。
    余遥几乎没怎么思量,带他先去吃饭。
    离上班时间还早,来得及。
    问他想吃什么,他好像对这个要求不高,说了句随便后往座椅里一窝,闭目养神,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余遥想了想,心里大概有了主意。
    没让他下来,他身上疼,在原地不动最好,她自己把早餐打包过来,让他在车上吃。
    大清早的没点油腻的,他这时候也不适合,只能吃清淡的。
    余遥给他打包了一份豆腐脑和小笼包,小笼包他没碰,挂在指尖,豆腐脑装在杯子里,被他喝完了。
    余遥干饭速度更快,早就吃饱喝足专注开车,没多久到了他集团楼下,找了个离垃圾桶很近很近的位置稳稳停着。
    车窗打开,收拾收拾垃圾丢出去。
    那边方堰在解安全带,然后整理身上。
    动作很慢很慢,时不时停顿一下,余遥知道原因,加上还有时间,也没催,让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拾掇好车内,就在一边通过内后视镜看着,手上提着他还没吃的小笼包,耐心地等着。
    过程中手机铃声响起,何穗给她来了电话,接通后对面问她,老家钥匙有没有丢在她车上?
    有两把,一黄一银,还挂了个小熊。
    余遥找了找,还真有,她将小熊挂环卡在指头上,告诉何穗,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来拿?
    开了免提的,声音大,方堰在副驾驶座上也能听到。
    何穗似乎在喝冰饮,咕噜咕噜猛咽了几口才道:我最近不回那边,钥匙先放你那里吧,等我哪天有空了去拿。
    余遥嗯了一声后将钥匙重新搁进中控台上的匣子里。
    方堰多看了一眼,匣子里有很多杂物,充电器,吃的,用的,粉红色的头绳,奶黄色的发箍。
    余遥不喜欢带粉带嫩亮颜色的东西,很明显不是她的。
    大概率也是何穗或者她其他朋友的。
    方堰扣子完全扣上,领带刚准备打,迟疑一霎,又放弃了,和余遥交给他的衬衫夹一起,随手丢在她的中控台匣子里,和她诸多的杂物挤在一起。
    余遥瞧见了,吓了一跳。
    那个小夹子的价格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的。
    八十多万。
    那是能闹着玩的吗?
    余遥勾着头,尝试拿出来,杂物太多,没找着,倒是领带想交给方堰时,方堰没接。
    脖子疼,不系了。
    余遥坚持要还给他,不系那拿着吧。
    她刚想到一件事,方堰不仅小夹子贵,领带也不便宜,三十多万一条。
    那昨天她不是毁了方堰三条、整整九十多万吗?
    余遥:
    她有一种呼吸突然急促的感觉。
    方堰貌似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依旧不接,麻烦。
    话说完,拢了拢衣服,拿了她另一个手上挂着的小笼包,打开车门下去。
    留她一个人还在努力寻找那个小夹子。
    八十多万,她丢了东西都不能丢。
    作者有话说:
    短小,明天补更~
    第76章 老板太惨
    了
    余遥抠抠弄弄, 把所有杂物捞上来,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巧精致、镶满了钻的小夹子。
    一根指头那么大点,很难想象它这么贵, 八十多万,比她座下的车足足贵了一半,可以买两个。
    方堰心怎么那么大,随手乱丢。
    余遥将他的小夹子卡在自己的衣领处,怕搁在车上被人偷了。她现在开的这辆是旧大白,钥匙还是老式的, 传说中一根钢丝就能撬走的那种。
    虽然不认为小偷识货, 能分辨得出来这东西贵贱,怕对方瞧着好看顺走。
    还有方堰的领带和围巾, 都不便宜,比小夹子差远了, 领带和围巾余遥没拿,就戴了个小夹子。
    别说,这东西往身上一夹,想着它的价格, 再想想往日大家吹捧的,手表三五十万, 皮鞋十几万,包包三十多万,突然觉得都是小意思。
    小巫见大巫。
    胸莫名挺了起来, 自信心也突然爆棚。
    所以说高定原来买的不是质量和好看, 是这股子从心底发出的自信和优越感啊。
    多戴几天还不膨胀上天去啊, 明天就还给方堰。
    余遥一边往回开, 一边想起一件事。
    方堰围巾和领带都没拿, 那唇上和脖间的伤岂不是明晃晃被他的员工和管理们看见?
    知道的以为他交了女朋友,女朋友性烈咬的,不知道的怕是会胡思乱想,比如方大老板为了生意,寻了个比自己还厉害的金主,被金主折腾的。
    那些伤确实有些夸张,余遥到现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弄成了那样。
    那时候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完全沉浸其中,目之所及都是方堰,和那一抹抵得上世间万般色彩的红。
    余瑶能记一辈子。
    她那日在环山赛道下,跟方堰说的择偶标准只是六成,其实那会儿觉得是十成,见了方堰之后才恍然是六成,因为方堰满足了她十二成。
    她想象中的对象只有六成戳她,方堰戳了她十二成。
    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期和遐想,就好像有一部分受限于她的见识和眼界,觉得六成、那时是十成,已经完美达到她期望中的那样,结果方堰超出她的见解外,更符合她的审美和联想。
    她想不心动沦陷都难。
    方堰就是她的美人关啊,渡不过去的那种。
    余遥叹息一声,深踩油门扬长而去。
    *
    鼎立最顶层,秘书长像往日一样,将整理好的文件抱在怀里,预估着老板来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打开办公室的门,去电梯口迎接老板,好跟老板汇报一下接下来的预约和安排。
    她刚站过去没多久,果然听到叮的一声,有一道修长高挺、如松如竹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秘书长连忙跟上,打开文件,头埋进里面一一汇报。
    方董,华瑞负责人说过两天就走,希望能在这两天内和您约见一面,谈谈合作。
    说希望不太对,对方应该是态度十分拽狂的威胁,不见立刻就走,她们好说歹说才勉强争取了两天时间。
    明天下午您没有安排,下午三点和对方会见,您觉得怎么样?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声音好像有一点点的哑。
    生病的原因?
    她这个老板一直都是工作狂,平时基本都待在集团很少回去,昨天一整天因病推掉所有安排,最近也经常休息,回家次数变多,来集团的时间反而变少,有点不像他。
    是这两天身体都不太好吗?
    可看着又不像,明明很有精神啊,甚至她有一种心情比以前轻松的感觉。
    以前犯了什么错,会被用最温和又最不容置疑的声音指责,最近咖啡洒了,不小心糊了资料他都没有生气,只让重新打印一份。
    脾气本来就好,变得更好更有耐心了?
    感觉很奇妙。
    身为一个职业人,秘书长很快收敛了不该有的想法,继续认真专业地汇报。
    上次您让打听的明盛烂尾楼的事已经打听好了,据说开发商被人设计,把用来开发的钱拿去赌了,现在钱没了,明盛也烂了好几年,这个位置挺好的,在市中心,下面是商场,上面是公寓和住宅,都烂了。
    下面商场不卖,都在开发商手里,楼上公寓和住宅听说被本地一个房租大户买去了五分之一,现在烂成这样,那家人经常带着业主去闹,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专业的人带头。
    方堰脚步微顿,回头将这份资料接过去,拿在手里看。
    他举起胳膊时袖子短了一些,露出手腕上的红痕和咬痕。
    红痕像是玩了什么不友好的游戏,被勒出来的一样。
    咬痕看着也不像纯粹的伤害,还有些诡异的、类似于吸口允过后的青紫。
    ???
    秘书长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看错了。
    这个项目如果我们接手的话,你觉得怎么做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方堰边看文件边问她。
    秘书长微愣,我们接手?
    她蹙眉,如果以我个人来讲的话,已经烂成这样,就是烫手的山芋,没必要接,就算接手也没多少利润。
    做生意都是为了钱,没钱还要费力盘活的买卖,没人肯做,老板是个精明人,怎么突然糊涂了?
    如果我非要做呢?方堰态度坚决。
    秘书长怔住。
    老板果然有点不对劲。
    不仅是身上,还有行为,太不像他了,就好像从一个精致的、无什么感情,冷冰冰似一个被人供奉高堂的神明,下凡变成了人一样,开始考虑因亲情或者别的羁绊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他平时绝对不会干的。
    老板毕竟是商人,在做生意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冷血无情,以利益最大。
    所以才说他变了。
    秘书长敛了敛心思,在认真思考老板的话。
    她只是个秘书,就算老板做傻事她也要递工具出主意,更何况只是接手一个利益不大的买卖。
    我已经盘查过开发商名下的资产,楼上公寓和住宅还有五分之一没有卖掉,楼下七层都是商场和办公楼,都在开发商手里。
    本地个体户,干干净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加盟和入股,我们现在跟对方签合同,就是在救对方的命,可以趁机多要点好处弥补损失。
    本地个体户,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就是运气好,占了个几层的老宅,楼下都是店铺,还有个大商场,赚了些钱开始不满足,拆掉重新建,没想到后期摊子那么大。
    知道自己手里的钱杯水车薪后干脆摆烂,拿去赌,想着赚个双倍,结果被人算计,什么都没了,楼也烂在这里。
    因为位置的原因,倒也有几个人尝试想接手,不过压得太狠,对方宁愿烂着都不肯答应,也有的想等等,再抻抻他,把价格压的更狠。
    鼎立做生意还是挺公道的,砸钱加招商,把死棋盘活,要个四五成的股份没问题,不算欺负对方。
    对方要是不愿意就拿商铺和房子抵押,市中心的商铺和房子,也不会亏的。
    长久来看还是能赚一点的,毕竟地皮也在里面,以后不管拆迁还是重新建都很合算。
    她一番盘算,感觉还可以,如实和老板说了,老板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那份文件又回到了她手里,她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眼看俩人要到老板的办公室,她识趣地上前两步,走在前面,先输入指纹把门开了,让老板进去。
    老板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
    抬头看去,吓得她手里的文件差点掉了。
    老板修长漂亮的脖颈上无端多了些青青紫紫,因为皮肤太白,像无瑕的羊脂玉,那痕迹就显得十分醒目了。
    不仅脖子上有,唇上也有。
    秘书:!!!
    我们老板被谁欺负了?
    第77章 领带夹子
    在余遥那里。
    是谁那么嚣张, 在那么明显又刺目的地方留下那么多痕迹。
    就像在宣誓主权一样,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有主了, 谁都不能再动。
    靠近就是当小三,要遭受良心的不安和道德的谴责。
    被万人唾弃指责。
    只有她是正宫,老板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莫名感觉是个十分霸道且占有欲强的人干的。
    一般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秘书长脑海里无故冒出一个强势又张扬的女孩子,侵占似的,将老板护在身后, 不给任何人看。
    谁离近了就会被冷冷瞥上一眼, 让对方打消念头,不敢再对老板有想法。
    秘书长:
    其实吧, 和她们老板还挺配的。
    老板长成这副样子,再加上家世和个人气质, 学识,涵养,多的是人喜欢他。
    身边起码一半的人对他感兴趣,还有一半要么结婚了碍于红本本的约束不好表现出来。
    要么有自知之明, 知道差距太大不敢肖想。
    总之这样的人就算为了他手里的钱,也会削尖了脑袋往前冲, 更何况她们老板年轻,长得俊还有本事,无论是投资还是经营都是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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