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
    要是脱了衣服就更好了。
    南宫燃盯着这条消息晃了个神,心虚地把目光滑向身边的苏息辞,烫着似得挪开,把对方本就捂得不漏一丝缝的衣服又紧了紧。
    别龌龊!苏苏不喜欢男人。
    你问他了?他亲口说不喜欢男人?
    没。
    这种话怎么能问出口。霸总心里发虚,下意识想回避这种境况。
    一向自信的他遇到这个问题,心里变得没有一点底。
    不问抓心挠腮,问了又怕断绝了心里的希望,这种滋味十分煎熬。
    当兄弟至少还有见面说笑的机会,说出来连兄弟都当不了。
    孙子,这不像你啊,胆子怎么这么小?能不能拿出平常谈判桌上大杀四方的气魄出来。
    南宫榕鼓励他。
    要是真有谈商务那么简单就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敌不动,我不动。他不动,我就当木头。
    南宫榕看得咬牙切齿。
    行,你当木头,我帮你打听。
    不行!
    这小老头怎么不去好好养身体,天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尤其担心他会不会注孤生。
    笑死,那些庸脂俗粉,也配得上他?
    南宫燃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对面始终没有回。
    烦躁地把手机丢在对面床头柜上,南宫燃左右睡不着,抱着个人,想亲近碰不得,想远离又舍不得,煎熬的很。
    十分钟后,他又探着身子拿回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臂弯里的人「咔擦」就是几张。
    他把照片放上锁了的相册里,里面已经有几百张照片。有苏息辞笔直站在门边的身影,苏息辞在佣人簇拥中指着一处一本正经纠改,苏息辞坐在花厅认真批文件签字,苏息辞坐在自己秋千上看书,苏息辞扶眼镜的侧脸,苏息辞不高兴时嘴角下撇的样子,苏息辞训导成排佣人时凌厉严肃的样子
    他把几百张照片每一张划下去,翻来覆去看了两三遍,犹觉不够。
    想了想,他开通了一个围脖账号,贴上一张苏苏睡颜美照。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发布出去后,他回到相册,继续美滋滋地开始新一轮照片欣赏。
    等他回到围脖界面,里面只多了一条评论。
    遭遇油田大王?我脸上三尺厚的油谁来拯救?
    下面附上某牌子的洗面奶广告链接。
    霸总不开心了。
    指尖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良久,舒坦地放下手机,邪魅一笑。
    两个小时后,一则南宫集团总裁独挑xx美妆,放话收购对方后要让其总裁亲自给他刷马桶,将对方集团围脖运营部骂到自闭的起因竟是因为一张照片的热搜火热登顶。
    而那张照片,火速出圈。
    苏息辞小半个月没睡几场觉,这回一睡,从午饭后睡到了傍晚,等他睁开眼睛,病房里已经开了灯。
    醒了。
    嗯。他被灯光激出了生理泪,茫然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四下环顾找眼镜。
    头发都翘起来了。
    脑袋后多了一只手摸过来,苏息辞浑身一个激灵,毫不犹豫拍开。
    还有起床气?
    少爷。他这才发觉自己是在南宫燃床上。
    脾气越来越坏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南宫燃侧躺在他身边,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健壮的手臂和脖子胸膛上一些剐蹭伤已经结痂,涂了一层薄薄的药,带着清清凉凉的味道。
    他提了提腰下盖着薄被,把手放在他面前,理直气壮地告状,被你打红了。
    什么时候他的防备心才能不那么重。南宫燃看着他,眼里的难过一闪而逝,又恢复成散漫的样子。
    苏息辞抓过他的手,指腹给他轻轻揉了揉,以后我会注意。
    我动你你也忍着?
    苏息辞想了想,刚要点头,后脑勺的头发被他另外一只手揉乱。
    开玩笑的。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忍着的,想说就说,想做就做,你要是想一拳挥过来,我又不是躲不过。
    苏息辞眼里满是质疑,上次我摔你你就没躲过。
    我让着你的,别小瞧我身上这身肉,练过的。
    他不以为意,把那只手放下,去床头柜拿两张纸巾,少爷,擦擦汗吧。
    南宫燃的脸和胸膛浮起一层汗,滑腻发亮,单手撑头躺着看他,那双浓漆黑眸幽幽盯着他,带着一种难言的野性狂魅,仿佛能冒绿光。
    苏息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见他接过纸巾,他利落地下了床,体贴地把被子拉下来,如果热,就不要盖被子了。
    南宫燃忙丢了纸扯被子,梗着气硬声道:我冷,别闹。
    苏息辞狐疑地看着他满头大汗,冷汗?
    对,冷汗。
    苏息辞眼神微眯,审视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
    南宫燃把被子盖过下巴,警惕地看着他,好像生怕对方会对他做什么不轨的事情一般。
    苏息辞嘴角微勾,骨节分明的莹白手指抬起,攀上纯黑色西装外套,将扣子一颗颗解下来。
    南宫燃眼神一黯。
    指尖撩动的,何止是几颗扣子。
    苏息辞把衬衫和西装马甲整理整齐,摆正领带,手指从后领一路下滑,重新扣上扣子。
    打扰了少爷一下午,实在抱歉,您先休息吧,我去给您带晚餐。
    这、这就走了?
    苏息辞修长笔直的背影走出病房,临出门时,才刚想起来似的,回头道:被子别盖太紧,不利于伤口复合,如果实在冷的话,我可以帮您找个女人,或者
    别说了!南宫燃气急败坏道。
    苏息辞笑了笑,打开房门,出去给他带晚饭。
    南宫燃把被子揉成团,气得丢到地上。
    嘶拉扯到伤口了。
    第64章
    没我看着,你总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欺负
    南宫燃的医疗餐是庄园里特级厨师单独做的, 由萧群护送拿过来。
    苏息辞在医院大楼底下和他碰面,接过饭盒准备回去,见他吞吞吐吐想说什么, 脚步一顿,挑眉看他。
    我听老爷说,你在他面前帮我说了很多好话,极力保我。苏息辞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不知道南宫榕怎么跟他说的, 终归是往好的那面讲。
    抱歉啊, 之前怀疑你。萧群尴尬得眼睛四处乱瞟,忽而坚定道,你放心, 以后你就是我兄弟,铁铁的兄弟。
    苏息辞严谨地把这个字眼纠正过来,我们是同事。
    他已经和南宫燃是兄弟了。
    萧群见他疏离的样子,无趣地点头,行吧,同事就同事,欠你一个人情。
    真是, 这人太不会来事了。
    苏息辞见他没话说了, 拎上饭盒,回到南宫燃的病房, 把菜一样样摆出来。
    这是我特地吩咐厨房做的苦瓜,少爷您多吃点, 败火。
    南宫燃嘴角抽了抽, 伸过去的筷子转了个弯, 朝另一盘菜夹去。
    山药补肾涩精, 对您身体大有裨益。
    鸭肉滋阴补, 和冬瓜一起,能去燥热。
    少爷您怎么不吃了?
    南宫燃看着满桌色香味俱佳的菜,放下筷子,我不饿。
    您正在养病,必须补充充足的营养才行。说着,苏息辞视线往下,还是说,营养太足,已经精力过剩了?
    南宫燃局促地蜷起腿,不满道:到底谁精力过剩?我在这里病歪歪地躺着,某人和调查员倒是打得火热,今天人家都找到病房来了。
    成风?
    除了这个,你还跟哪个调查员走得近?南宫燃一副「你赶紧坦白从宽」的表情。
    他约我喝咖啡。
    约喝、喝咖啡?!什么约你?
    他之前怀疑我参与了绑架案,和雇佣兵是一伙的。可笑的是,就算雇佣兵已经认罪,他还特地过来诈我,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东西。
    没我看着,你总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欺负。南宫燃叹道。
    之后为了赔礼道歉,所以打算请我喝咖啡。
    南宫燃惊得差点从床上蹦起。
    苏息辞看着他,意味深长道:还挺有诚意的,冤枉了人,会赔礼道歉。不像某人,又是威胁恐吓又是各种怀疑,最后等了半天,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心里有小情绪了。
    南宫燃心里警铃大作,没安好心,绝对没安好心。都抓住罪犯了还骚扰你干什么!他肯定是借着查案子靠近你,先假意吓唬你,之后顺势道歉约你,这种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必须要提防。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要和他喝咖啡了。苏息辞眨眨眼。
    你不能去。南宫燃顿时急了。
    明天刚好是周六,事情比较少,少爷好好在医院里养病,我下午请个假。
    不行,我不允许。南宫燃游走在暴怒边缘。
    老爷肯定允许。
    南宫燃见他要走,忙道:明天我请你喝咖啡,算是之前胡乱猜疑你的赔礼道歉。
    在医院喝咖啡哪里有咖啡厅里的好喝。苏息辞道,少爷重病在身,好好养伤吧。
    人家说请喝咖啡他才想到喝咖啡赔礼,这也太敷衍了。
    哎呦,好痛,我伤口要裂开了。南宫燃捂着背哀嚎。
    等下美姨会过来陪你,明天她和护工都在,这里不需要我。
    我不想要他们,笨手笨脚的。总裁嫌弃道。
    哦,那没办法了。
    苏苏南宫燃伸出手试着去拉他。
    苏息辞任由他牵着,憋着笑意不理他。
    我要明天出院。
    不行,你的伤势太重了,内脏受损,短时间内不能大幅移动。
    庄园里医疗队养着干什么吃的,如果这点小小困难都解决不了的话,早点炒了算了。霸总豪气一挥,什么都别说了,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明天傍晚之前我必须回庄园。
    这样的话,苏息辞就得忙起来。
    他哪里不知道这人的心思,回握住他的手,道:少爷,我不喜欢喝咖啡。
    南宫燃神情一顿。
    苏息辞走到床边,把他的手放回到病床上,我想要少爷有诚意的表示,而不是敷衍跟风,说实话,我挺伤心的。
    他强颜欢笑了下,离开了病房。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
    电话那头呼吸声忽滞,等了几秒,才听到一股清朗有朝气的问好。
    你好,苏管家。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停了两秒,我刚才去南宫总裁的病房里找过你,可惜你不在。
    手机里的声音再次停住了,苏息辞听得难受,对他实在没耐心,道:脑子是安卓系统,还会卡顿?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开始抑扬顿挫地朗读,抱歉,上周我的手机号码不知道被谁标记了诈骗,整整一周,但凡没保存我号码的人,都以为我调查员身份是假的。
    成风都不知道现在民众反诈意识这么强,一说自己是调查员身份,要么被骂,要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花十几分钟耍他玩,没一个信他的真实身份。
    最后还是朋友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卧底进了什么传销窝点,号码被几十个人标记了诈骗,他这才反应过来,无奈换了个新号码。
    现在手机软件那么多,单单重新绑定那些账号的手机号码,就又花了他好几个小时,搞得实在火大。
    我给你打过电话,估计你以为是诈骗,没有接。
    不是,我拉黑你了。
    拉黑之前,顺手标记了诈骗。他第一个把这号码标记诈骗。
    苏息辞把名片丢了之前,顺便记下了号码。
    呃成风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接,没事的话,我需要挂断电话了,成调查员。
    等等,明天、上周没约到,那明天可以吗?成风道,明天下午三点,兴安路街口拐角的那家。
    明天啊苏息辞透过病房门口的瞭望窗,看着里面的南宫燃一脸便秘地在冥思苦想,无声笑了,明天我家少爷出院,有一堆事情需要做,没空。
    那后天呢,周日
    成调查员,你的歉意表达得很明显了,但不好意思,我拒绝接受。
    为什么?
    有时候你以为只是试探,却可能害了我的后半生。
    成风解释道:但我当时不知道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根据安保那里的口供,你的种种行为很可疑,试探一下很有必要,我在履行我的职责,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一个人熟悉作案手法,并不代表他也参与其中。苏息辞远离了人群,道,如果我的大脑那时候不能思考,被你带着鼻子走,那么,我很可能应下了带炸弹进学校的行径。
    如果是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答应下来。
    这就是我与平常人不同的地方。
    他当时心态处在崩溃边缘,几近发疯,一直在不断内疚自责,自己搞出的错误,自己伤害的南宫燃,间接害了那几百个学生,一时想岔,自己被关进监狱,他会觉得理所应当,那是他该接受的惩罚。
    但南宫燃的所有眼神举动都在告诉他,错的不是他,是那些把装炸弹的车开进学校的绑匪。
    他无形的鼓励,给了他很大的信心面对这件事。
    虽然这人平常看起来不着调,中二又自恋,却会让你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被他的情绪感染,进而带偏,跟着做一些自己事后想想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在关键时候,这人又是那么靠谱,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边,陪伴他,与他共同面对那些负面情绪。
    分开不到十分钟,苏息辞又忍不住开始想念他了。
    这事的确有些鲁莽,没考虑到你的一些个人原因。成风听了他的话,承认道,但我还是不太理解,事情做过就做过,没做过就没做过,有什么好承认。
    我并不需要你的理解,你也没必要来了解我,成调查员,就这样吧。
    他从来没期望所有人都理解他。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南宫燃就算在医院,那也是享受国宾级待遇,一点都不能马虎,他从医院离开,再次各种兴师动众,院门口早就围了几圈记者,准备逮着几个人采访。
    霸总的安保何等强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一只苍蝇都没放进去。南宫燃全身纱布裹了三分之二,外加折了一条腿,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还安排了一场声东击西,总算绕开那些记者和看热闹的人,从医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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