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谢束云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抓不到我不放心。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谢束云想了许久,眼前一亮,我记得嫂嫂说过,上次你是在洗澡的时候被缠上的?
    危野茫然点头,怎么了?
    既然要引出色鬼谢束云拳掌相击,提议道:不如色诱吧。
    危野:啊?!
    怎么色诱?
    危野坐在浴桶里,热气将肌肤蒸出红晕。
    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还要穿衣服洗澡。他在心里对001吐槽:就算真的是色鬼,谢束云以为色鬼是傻的吗?
    他一开始是想正常洗的,被谢束云严词否决。
    001扫描过此时的景象,半晌后道:【如果是色鬼,应该也会被骗过来吧。】
    行吧。危野耸耸肩,反正谢大哥是不会来的。
    这段时间谢文修都一直待在后边的小树林里。
    衣服黏在身上怪不舒服,危野趴到桶沿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谢束云敛息藏在窗外,只能看到热气中探出的肩膀和湿润的黑发。
    水汽渐渐凉下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谢束云很沉得住气,危野知道没效果,有点儿待不住了。凉风从身后吹过来,他起身跨出浴桶,三弟你啊!
    听到一声轻呼,谢束云早已做好准备,立即打开天眼,推窗跳了进去。
    就见危野单腿站在地上,抱着自己的一只脚嘶气,撞到小脚趾了
    单薄湿透的白色布料贴在那双漂亮的长腿上,隐隐露出里头的粉白色,小巧如玉的脚趾蜷成一团。
    谢束云僵硬地对上他磕出泪花的双眼,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神思震动,刚开启的天眼倏然闭了回去。
    第34章 被争夺的遗产(十四)
    谢束云的圆点变成了深绿色。
    危野关闭系统地图,愉快地继续去忙活生意,花钱之后浑身斗志。
    这天从北方回来一支商队,危野照例去迎接,却听他们带回来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当家的,有传言说二爷被马大帅抓起来了!
    危野心里一颤,谢钧崖不是谢文修,死了可留不下来。
    001开口道:【没有。】
    危野打开地图,看到上面三个圆点果然都还好好的,悄悄松了口气。
    商队里谢钧崖留的兵皆是神情惨淡,见危野并不悲痛,不由暗地生出不满,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只是道听途说,情况不一定属实。危野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人,少帅在回北方之前,是做足准备的。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你们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难道不相信他吗?
    他的镇定让嘈杂的队伍渐渐安静下来,危野缓缓道:即使我们乱了阵脚,也帮不上他分毫。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继续努力赚钱,在战场后方为他提供支持。
    他清亮的声音扬起: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能!士兵们神情一肃,齐声回应。
    危野给其他人鼓完劲,回到房间时自己的肩膀反而塌了下来。他有预感,这消息被有心人知道,又要掀起一番波折。
    就在第二天,安城的商会便开了一个讨论会。会议的内容又是有关贩卖烟土的事。
    危野在去之前,就知道今天有场硬仗要打。果然,一进门就见何全胜站起来,假惺惺地对他抱了抱拳,危老板,节哀啊。
    哦?何哀之有?危野挑眉反问。
    原来危老板还不知道。大概是危老板消息不够灵通。何全胜摇头叹气,我家有亲戚在北边,可听说了,你家二爷折在他养父马大帅的手里了。
    老百姓间的捕风捉影而已。危野淡定摇头,我是不信的,何老板最好也不要轻信。
    何全胜冷笑一声,以为他在强撑。如今谢文修死了,谢家最大的靠山谢钧崖也死了,危野年纪轻轻的生意场新人,还拿什么跟他斗!
    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危老板还是要节哀啊。
    对啊,听说谢家的新商队都是靠二爷的人马护送的,如今二爷出了事,危老板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少人附和着何全胜的话,何全胜施施然坐下,眼里得意溢于言表。
    眼见危野神色发冷,商会会长干咳一声,这才出声和稀泥:希望谢二爷吉人有天相。危老板先坐吧,咱们今天还有要事商谈。
    果不其然,许多人见风使舵。上次投票,还是危野的意见占上风,这一次情势反转过来。
    会长,您真要放任大烟进安城?危野直白道:您不会真不知道这东西对百姓的危害吧?
    会长捋捋胡子,为难道:危老板啊,咱们安城的商人联合会向来采取投票制,如今少数服从多数,你再反对,老夫也没办法啊。
    既然危老板不愿意,谢家可以不淌这趟水嘛。何全胜巴不得谢家不跟他抢这门生意,好让他多赚钱。
    危野拂袖而去,脸色难看,隐约听到身后何全胜的笑声。
    回到家里,危野灵机一动,在谢家溜了两圈,在花园瞧见谢文修。
    入冬的季节,落叶纷纷,他一掀衣摆在桂树下坐下,谢文修很快飘了过来。
    危野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张照片,把今天这件事说了一遍,喃喃道:他们简直是利欲熏心。实在不行,我只能让二弟留下的人把东西截下来,可彻底撕破脸,恐怕就不好收场了现在世道这么乱,安城再掀起商战,大家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太平。
    谢文修接收信息后脸色一沉,危野弯起眉眼,蹭了蹭手里的照片。
    嫂嫂晒太阳呢?谢束云路过花园,瞧见他立即走了过来。
    危野抬脸向他笑了一笑。谢束云挺有意思的,那天腾地从窗户里翻出去,在自己房里躲了一天,又很快对他黏糊起来。
    嫂嫂最近睡得怎么样?谢束云打量着危野的脸色,可还有做噩梦?
    危野摇摇头,感激道:谢谢三弟关怀,多亏你,我现在轻松多了。
    实际上谢束云还没有进展,他注视着危野,眉宇微皱。
    别皱眉,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危野凤眼微挑,玩笑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的骨头磨成粉,能帮你获得阴阳眼。等我死掉,骨头一定是你的。
    谢束云眨眨长长的睫毛,听到这话弯起眼笑了起来,嫂嫂还记得这件事啊。
    他一溜烟跑到危野身边坐下,笑吟吟道: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你死得那么早啦。
    危野:
    合着你以前希望我早点死啊!
    两人并肩晒了会儿太阳,谢束云特别乖地叫他嫂嫂,让他困了可以把头靠到自己肩上。
    危野摇头说不困,肩上忽然一沉,谢束云非常自觉地靠了过来,他道:我困了,那嫂嫂让我靠一会儿吧。
    鼻腔钻进一股子幽香,谢束云满足地在他肩上蹭了蹭。
    谢束云比危野小两岁,平时笑眯眯的还会撒娇,出事的时候又相当靠得住,可盐可甜一男人。
    危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顶,心说小可爱,要不是你大哥已经走了,他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静静坐了半个小时左右,阳光逐渐被云彩遮挡,凉风掀起落叶。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伴随着凶猛的狗叫。谢束云倏然睁开眼,是上次的恶犬。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过去看。
    徐管家布的陷阱抓住了那只狗,足有一百多斤的黑狗倒挂在树上,挣扎间几乎压折粗壮的树枝。
    快用力!使劲儿拽!徐管家让两个力气大的下人吊住恶狗,危野走过去的时候,正瞧见它咽气,狰狞的利齿中吐出一条长舌。
    宛如死不瞑目一般,双眼瞪得血红突出。
    徐管家道:当家的您怎么来了?这场面岂不是冲撞了您。
    没事。危野摇摇头,看了谢束云一眼,发现他在仔细观瞧黑狗,目光锐利。
    有什么不妥吗?
    这只黑狗吃过人肉。
    吊着狗的两个下人手一抖,尸体砰地落在地上。徐管家惊道:三爷这话如何说起?
    吃过人肉的狗,眼睛是不一样的。乱葬场周围的野狗都是这模样。谢束云的语气不紧不慢,却让听到这话的人都打了个冷战,有个下人被这只狗咬过,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危野却抓住他话里的问题,他让周围人都离开,问谢束云:你说乱葬场。可是那边的乱葬场废弃三十年了,哪里还有人肉给这只狗吃?
    我也奇怪。谢束云点头道:更何况这只狗膘肥体壮,像是有人喂养的。
    危野瞧着黑狗猩红色的两只眼,默默后退一步。
    谢束云抬腿向后墙走去,我要再去看一次。危野虽然打怵,还是要跟他一起去,谢束云摇头,嫂嫂体阴,不适合去阴气重的地方。
    危野想了想,反正系统能监测到攻略对象的情况,要是谢束云遇到危险001会提醒他的,便道:那你多带两个人吧。
    谢束云带着两个嘴严沉稳的下人出发,让他们都拎上铲子。
    青壮年火气旺盛,走进幽静的树林里,两个下人还是觉得浑身阴冷。他们跟着主子也不敢多话,谢束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快在一个地方刨出一具尸体。
    看腐烂程度,在这三五年左右。
    见谢束云竟然敢蹲下身凑近细看,面色如常,两个下人不由佩服他的艺高人胆大。
    接下来,两人在谢束云的指点下,又挖出数具尸体,他们胆战心惊之余,也越来越佩服谢束云,三爷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这地方能挖出东西?
    听说他有双能看透一切的慧眼!咱们跟紧他,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
    挖到第四具时,谢束云便让他们停了下来,他眉头越皱越紧,陷入沉思。
    这是个摄阴阵他蹲下身在地上用树枝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在做什么演算。
    身后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眼见天要擦黑,忍不住发起抖来,三爷,咱们什么时候
    谢束云指尖落在一个点上,这里。
    跟我来。他边走边辨认方向,带着两人走了一会儿,找到一个位置,天还没黑,挖吧。
    这次挖出的尸体竟然并未腐烂,女子苍白的面容栩栩如生,把两人吓得铲子都握不住,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这里是阵眼,阴气反哺而已。谢束云让两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将挖出的尸体烧了。
    这件事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谢束云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事毕后,他一人给了十枚大洋,又给出两张辟邪符,只要你们不对其他人说起,就不会被鬼缠上。
    两个下人定定神,纷纷保证不会乱说话。
    *
    谢束云离开树林直奔药铺,配了一大包药材回去。
    危野一直在等他,见他回来追问情况如何,他只是摇头说没事。
    危野不知道他隐瞒了什么,但他还是很相信专业人士的,既然谢束云不说,便没有追问。
    嫂嫂体阴,冬天恐怕不好过。谢束云话音一转,忽然关心起他的身体,我配了一些调理身子的药,从今天开始嫂嫂每天晚饭后做一次药浴,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危野茫然点头,道了声谢。当晚,他就依言让长青把药材煮上,药味并不难闻,泡进浴桶后,果然浑身暖洋洋的。
    001忽然说:【你看地图。】
    危野打开地图,就发现身后的窗外,静悄悄藏着谢束云。
    搞什么呢谢小三。
    001先一步开口:【我不是变态。】
    危野:你也知道啊。
    接下来天天如此。危野琢磨过来,要么谢束云是个喜欢偷看别人洗澡的变态,要么他还在执行那个色诱计划。
    但屋里设的阵法已经失效了,难道他只是想把鬼引出来?
    一窗之隔的屋外,谢束云双手插在道袍里,连续三天爬窗当然不是为了偷看嫂嫂洗澡。
    但他视线转了几转,偶尔还是忍不住溜进窗隙。
    谢三爷山里长大,没读过四书五经,脑袋里没有守规矩这条弦。
    夜色渐深,屋里明明点着灯,却好像只有浴桶里是亮的。
    白莹莹的肌肤蒙着水汽,眨着眼睛瞄的谢束云几乎被晃晕。
    不知不觉中阴气四溢,背后心脏的位置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按住。
    谢文修冷冷的声音溢出杀气,谢束云,你想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小三:我假装偷看嫂嫂洗澡,引大哥出来。
    第35章 被争夺的遗产(十五)
    身后阴气森森,而谢束云淡定如初,大哥,我知道是你。
    你什么意思?按在后心的手掌缓缓用力,阴寒感攥住心脏,四肢百骸的血管仿佛在被冻住。
    阴魂状态的谢文修理智极不稳定,更容易阴翳偏执。
    即使他死之前没有执念,现在也对危野产生了偏执的占有欲,若非谢文修生前心性沉稳,此时已然将亲弟弟杀死在当场。
    谢束云赶紧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危野隐约听到动静,似乎打算起身看看。谢束云低声道:不想让嫂嫂发现的话,我们先离开这里说话。
    谢文修眯起眼,捉住他的后襟,将谢束云从危野的窗口拎开。
    从身后浑厚的气息来看,谢文修的阴魂已然十分厉害,硬拼只会两败俱伤。谢束云非常识时务地任他抓着自己的要害,口中不疾不徐道:大哥,你冷静一下,千万别失去理智。
    砰!后心又是一疼,他被狠狠摁在冰冷的墙面上,谢文修动手毫不手软,你做这种龌龊事的时候,想过我是你大哥?
    身后人语气阴恻恻,他再不能给出一个理由,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谢束云脸颊被砂石硌得生疼,他立即道:我是故意想引你出来的,我猜到那个色鬼是你了。
    色鬼两个字让谢文修沉默片刻,掌下轻轻松开一些,你怎么知道的?
    谢束云反问:大哥就没想过自己阴魂留世的原因吗?
    我没与你接触过,单看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便知道你不是一个性格阴暗偏激的人。
    嫂嫂对你如此思念,你也不曾在他面前现身,可见是想让他走出这段阴霾,获得新生活。想必你若能重新投胎,也不会在他身边缠着他。
    谢束云对自己亲大哥的心性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谢文修听着他的叙说,慢慢将他放开。谢束云转身对他露出一个笑,现在你冷静下来了吧?
    谢束云白净的脸上蹭了一片土,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他慢吞吞拍打着道袍上的灰尘,等了一会儿,等到了谢文修的回应:依你所说,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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