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的姑娘长得好,士兵们注意到,一个个似有意似无意地表现出更加有力的一面,惹得村子里的小子们酸得不行,也来报名修路,不想被比过。
    官吏们恨不得早些修好路,越多人报名越好,只要瞧着体格不是太差,基本来者不拒。
    对州衙来说也算是歪打正着。
    三月初一,蝴蝶谷侥族的樊族长等一些地位比较高的族人,皆前往州城准备参加胡族长的婚礼。
    蛮族进州城更早些。
    胡族长惦记南柯多日,从前最喜欢的侍妾又有了身孕,早早便借口准备婚礼提前进到州城里,但婚礼的一应事宜中,他只参与了试婚服一项,其他时间皆在各处享乐。
    三当家胡金就像是管家一样,全程筹划蛮族这边的婚礼。若非胡族长打着见南柯的主意,聘礼都得他一人去送。
    三月初二,婚礼前一日,按照大邺汉人的婚礼习俗,要晒嫁妆。
    当然,南梦族中靠牺牲族中女儿得来的一点财富,州城一些有权势的人家根本看不上眼,也不与他们结交,是以晒嫁妆这日除了南梦自己的族人,只有尹明毓来看晒嫁妆。
    宅子只算是寻常,张灯结彩,红喜字贴满每一扇门窗,院门口还有一副喜联,教人一看便知是要成婚的。
    这都是南柯亲自带着族人准备起来的。
    明面上,南柯的父亲南族长还是南梦族长,但实际上,南柯已经成为南梦真正主事的人,而女儿家自己准备婚礼,南柯大概是大邺头一个。
    尹明毓兑现承诺,带闹着要一起出来玩儿的谢策来给南柯添妆。
    谢策也要给义侄女添妆,特地从州衙后宅庭院里摘下一朵羊口里幸存的花儿,一见到南柯,便递给她。
    南柯,这是我和羊送给你的。
    南柯长这么大,明日就要成婚,没收到过心上人的花,没收到过未婚夫的花,竟然收到了四岁的义叔叔和一只羊的花,接过来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而谢策还抬起手,拍拍她的手臂,不要太感动啊。
    南柯不禁笑起来,认真地道谢。
    谢策很是自得。
    相比于谢策的添妆礼,尹明毓的添妆礼就平平无奇了,是由谢钦提供的一套头面,以她和谢钦的名义送给南柯。
    金儿打开首饰盒给南柯看,南柯一见,忙道:夫人,这太贵重了
    只要不是从尹明毓私房出,尹明毓心疼的程度就不深,直接手一挥,豪爽道:不过是副头面,给你便收下。
    金儿走向南柯送上头面,尹明毓转头看向院子里的东西。
    南柯的嫁妆箱和胡族长的聘礼都摆在庭院里,南柯接过首饰盒,便教人将箱子全都打开。
    院子里一些南梦族人瞧着那些财物,直了眼。
    嫁妆箱还算寻常,毕竟南梦的底蕴一般。
    比较之下,胡族长属实算得上阔绰,聘礼箱一打开,金灿灿白花花的一片,全都是金银物件儿。
    肯定是不如当初谢家和平城长公主府送到尹家的聘礼名贵珍稀,但这俗气又实在的东西,完全符合尹明毓的审美,且对南柯来说正合适。
    这可都是你将来的倚仗,谁也抢不走。
    尹明毓手搭在她的肩上,凑近她,低声道:你明日莫要害怕,一切如常,多带些信得过的族人去胡族长的宅子便是。
    南柯点头,握紧首饰盒,眼神没有一丝怯弱,坚定、无畏
    尹明毓退离,又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方才道:我便不多留了,明日见。
    南柯亲自送他们出门。
    谢策跟着尹明毓上马车前,一本正经地对南柯道:明日母亲不准我来,你要好哦~
    南柯一怔,随即绽开笑容,冲他微微一福身,道:小郎君也平安喜乐。
    尹明毓站在马车边,等他们两个说完,才招呼道:小郎君,走了。
    谢策这才对南柯挥挥手,颠颠儿跟着尹明毓上马车,回州衙。
    当晚,州城中表面上一切如常。
    胡族长的豪宅中,四处皆装扮喜庆,他亦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抱着个美貌歌姬,与一群人肆无忌惮地饮酒作乐。
    隔壁便是樊族长的宅子,父子俩能清楚地听到他们那头的靡靡之音,皆鄙夷不已。
    亏他还是一族之长,整日只知道酒肉美色,族里事务全扔给那个胡三,早晚有一日要被架空。
    樊族长讥讽地瞥一眼胡族长宅子的方向,他越荒唐越好,若真斗起来,咱们便趁机吞下整个蝴蝶谷,日后岭南就是侥族的天下,再没有一个蛮族与咱们平分。
    樊少族长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再听隔壁的声音,也不觉得吵了,反倒像是对侥族未来昌盛的预祝之曲。
    父子俩展望侥族的前景,皆是心情极好,樊少族长回去后,也召了个侍妾,淫乐一刻,早早睡下。
    州衙后宅,正屋
    尹明毓和谢钦并排躺在榻上,对于明日的事儿,他们都已经沟通过,是以并未在睡前继续讨论。
    只是谢钦对尹明毓的安全有些担忧,嘱咐道:不要让护卫离开身边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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