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都这么大,我看你个子不怎么高,以为你才十一二岁呢。”小刘看着苍云的身材比同龄人矮了那么点,体格看起来有些娇弱,但精神倍足,看得出是个活泼好动的少年。
    “你不能以身高来判别人的才能嘛!我可厉害了,我一拳可以把碗口粗的竹子打断,一脚可以踢碎岩石,而且”没等苍云说完,小刘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苍云有些不高兴道。
    “没有,没有。小兄弟你个子不高,牛皮吹得挺好啊。林先生,这孩子真逗,是哪家的公子啊。”小刘就把苍云当作一个小屁孩,完全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去。
    林先生随便编了一个借口给搪塞过去。林先生告别了小刘,带着苍云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七绕八拐之后,来到一座破旧的瓦房,门上的春联早已泛白,门框上趴着数只黑溜溜的蜘蛛,透过残破的木门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
    老人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把钥匙,插进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里,几番捅弄都没有打开。苍云有些看不下去了,手掌运力,“嘭”地一声将门给推开了。
    “爷爷,你看,不用费这么大的劲,直接就能推开啊!”苍云手掌急挥,将门框上的蜘蛛网扫落。
    林先生面色有些落寞,喃喃道:“哎,离开这里有几年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是偷偷摸摸的。”林先生原本是镇里的教书先生,在青云镇教书几十年,镇里有一半以上的孩子都是他的学生,孩子们和邻里乡亲都十分敬重林先生。可惜林先生几十年建立的名声,被他不成器的儿子给践踏得不成样子。
    林先生的儿子本命叫林飞,取飞字的寓意,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像天上的雄鹰一般展翅翱翔,飞出这个偏僻的山镇。林先生老年得子,又不幸丧偶,对这独子十分溺爱,以至于管教不严,好吃懒做不说,更是打架斗殴,结交的全是一群狐朋狗友,邻里乡亲们都碍于林先生的面子,没有说出来。
    可是有一日,林先生正在家里准备林飞的十九岁诞辰,特地花了自己数年的积蓄,为他买到一本三流的武功。林飞好武,林先生便投其所好,想将他培养成习武之人,虽不要求他扬名立万,但惟愿他能学好。
    正当林先生美好地为林飞筹划未来的时候,一个相邻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告知林飞的朋友失手将人给打死,林飞成了帮凶,已经被官府缉拿了。
    林先生听到这个噩耗,一时血气上涌心头,昏迷了两天,醒来后整个人都憔悴下来,瞬间老了几岁,在一夜白了头。林飞涉嫌杀人,本理应发配充军,但林先生拼死忍住自己的病体,长跪在衙门前十数日,若不是不断有人为其送上食物,恐怕他根本挨不过三日。
    最后衙门念在林先生在青云镇也是德高望重,而林飞又不是主要嫌犯,就改判林飞坐牢十年,至今已经有了四个年头了。林先生拉着苍云走进自己的家,窄小的天井,低矮的木屋,破旧的桌椅,遍地的尘土,这里似乎好久没人来过了。
    “爷爷,这里就是你的家么?”苍云捂住自己的鼻子,这周围全是飞舞的尘粉,苍云一时难以适应过来。
    林先生苦笑了一下,道:“孩子,爷爷的大半辈子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地方的确小了点,但是寒窑虽破,能避风云就行。”
    林先生推开屋门,屋里一股霉湿的味道铺面而来,林先生没有觉得口鼻有什么不适,反倒是喉咙哽咽不止,胸腔似乎有股气堵在里面,难受的紧。
    苍云走进屋里,四周环顾了一番,这屋子里总共有三件房,左右分别各有一间,想必就是林先生和儿子林飞的卧室,中间的客厅大约有两丈来长,一丈半来宽,靠墙放着一丈木桌,上面摆放着一只巴掌大的香炉,里面插着寥寥几根燃过的残香,桌旁摆放着两张太师椅,看上去质量也是极差的那种。
    “爷爷,我有点饿了!”苍云不想林先生触景生情,脑子突然一断路,居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苍云顿时脸红不已,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慕容苍云,你真是笨蛋啊你,刚才不是才吃了一晚素面吗?
    “孩子,来,将竹篓放下吧,爷爷给你熬点甜汤喝。”林先生教书几十年,哪能听不出苍云话语的意思,抚摸了下善解人意的苍云的脑袋。
    苍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将竹篓放到地上,拿出几根树根,笑道:“爷爷,要不今天我给您露一手。我可是跟您说过的哦,我会仙法的!”
    苍云刚才进门的时候,瞄了四周一眼,厨房就是天井里一个简单的草棚,因为常年无人,一时难以辨别出来。
    苍云没等林先生说话,抱着树根走进草棚里,体内真气一鼓动起来,小手猛地一挥,顿时掀起一道狂风,将灰尘全部吹净。苍云捡了一小堆柴火扔进火炉里,食指尖一划,干柴顿时燃了起来。
    苍云在仙剑派时,下厨的本领可要高出他修为不知多少,光凭厨艺就征服了竹林里一大群的灵兽,就连不吃荤的五彩鹿也被苍云诱惑的大开荤戒。
    苍云身影不断地忙碌起来,洗漱,盛水,切片,熬汤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出一会儿,整个草棚里弥漫出一股清香,苍云盛了两碗甜汤走到屋里,正看到林先生对着桌上的牌位发着呆,牌位上是上好的檀木制的,也是这屋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上面写道:爱妻韩苑!
    苍云将甜汤放到桌上,轻轻地碰了林先生一下,小声道:“爷爷,喝完汤吧!”
    林先生顿时从忧伤中清醒过来,有些歉意道:“孩子,真是麻烦你了。”
    苍云摇摇头,道:“这没有什么的,爷爷是在想念您的妻子,亲情这是人一辈子最珍贵的,我能理解。”苍云脸上也露出淡淡的孤独之色,他现在突然好想慕容晴天,好想知道她在干什么,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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