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这样印上她额头,低声询问:那里不舒服了?
    呃这个笨蛋。
    心里骂他笨蛋,一张脸却已发烫。
    这样的现象却惹来了他的是不是发烧了?之后语气懊恼,怎么忘了琉理台和床不一样。
    这男人在问这个问题、在抱怨是一本正经极了,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番,眼睛不忘观察。
    厉先生总是很能装,听完她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在他转过头去时许戈发现他转为深绯色的耳廓。
    这个效果让许戈很满意,现在还有点时间,脚刚刚踏出手就被拽住。
    我去一下洗手间。许戈解释。
    我陪你去。
    抚额,瞪眼:我不是小孩子。
    许戈难以想象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厉列侬该会惹来多少女人的目光,光是想就让她心里很不高兴。
    拽住她手的人松开,就这样他低低在她耳边小心一点。
    板着脸:我不是小孩子!
    耳畔笑声很是惬意:我是让你走路小心一点,不是说疼吗?回家给你买药,厉先生亲自给厉太太擦,哪里疼就给擦哪里。
    顿脚,脚刚刚一抬起,嘴就开始吸气,真是见鬼了,许戈在心里狠狠咒骂着。
    一万英尺高空上,厉列侬看着那颗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头颅。
    从他这个角度看,只看到她翘翘的鼻尖,日出时分,机舱里无处不在的是那种淡金色的光芒。
    淡金色光芒也粘到她的鼻尖上,让人心里想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手指距离她的鼻尖仅仅在几毫米之间,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停顿住,要是一触碰她就消失不见怎么办?
    在过去的几年里,这样场景在他梦里总是翻来覆去着,明明近在眼前可却是远在海角天涯。
    收回,手轻轻去握住她的手,昨晚,他的需求无度把她累坏了,一上飞机就呼呼大睡,一张脸脸色也尤为苍白。
    等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许戈睁开眼睛。
    目光在机舱里毫无聚焦,最终停在坐在前面一名女乘客的发夹上,看着落在发夹上的太阳光芒从淡色转为深色。
    等到空乘人员示意她收起面前的垫板时,许戈才意识到此时此刻飞机已经到达拉斯维加斯上空。
    落在女乘客发夹上的金色光芒已经渺无踪迹。
    空乘人员推着服务车走了,目送着她背影,最后目光落在走道的洗手间上。
    在墨西哥机场的洗手间,许戈遇到一位据称捡到她包的空乘人员,包应该是她上次从拉斯维加斯前往墨西哥的航班丢失的。
    那位空乘人员还告诉许戈,由于捡到包的当天有紧急任务导致于她把这回事给忘了,刚刚她在行李箱找到包,还没来得及交到失物招领处就碰上了失物的主人。
    当空乘人员把包放到她手里时,有那么一个瞬间,许戈觉得那一刻宛如冥冥注定。
    包很小,里面放着护照还有手机,也许走得匆忙连钱包也没有带。
    前往拉斯维加斯的报点广播响起时,许戈把包丢掉,包里的护照和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
    外套是厉列侬的,很大,从洗手间离开跟着厉列侬上了飞机,一上飞机就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做出睡觉的模样。
    对于一个一整夜都没有得到充分睡眠的人来说,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一系列动作的产生也就一个念头之间。
    从那位捡到她包的空乘人员口中,许戈猜到当时陪着她从拉斯维加斯前往墨西哥的两个高挑女人应该是高云双和陈丹妮。
    高个、亚洲面孔、面无表情、其中一位比另外一位年纪稍大一点。
    可厉列侬给许戈的讯息是,她和高云双和陈丹妮之间不存在认识,现在许戈明白到在墨西哥医院初见高云双和陈丹妮的熟悉感,并不是像高云双说的那样,是在1942总部的训练场上。
    现在,护照和手机就放在外套兜里,伸手去触摸,它们确确实实存在着,即使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可许戈就是没有去打开的勇气。
    发呆间,许戈的目光逐渐落在她脚边的手机充电器所吸引。
    此时此刻,飞机正在降低高度,透过机舱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座沙漠之城。
    一些乘客已经在检查随身携带物件,耳边听到有人在问有看到我手机充电器吗?
    脚迅速往前,用鞋尖把充电器勾到她这里来,弯腰,捡起充电器,没有经过任何停顿往着洗手间走去。
    打开洗手间门,找到电源,把黑屏的手机接到电源处,翻开护照。
    那是一本美利坚护照,快速浏览着护照信息。
    阿曼达、加利福尼亚州、圣弗朗西斯科。
    目光落在护照头像上,护照头像上的面孔和此时此刻印在镜子里的那张面孔一模一样,唇色较深的是护照上的面孔。
    许戈有很多护照,也许她手上的这一本只是她其中的一本。
    阿曼达也是许戈经常会用到的名字,因为普及,来着法国的阿曼达、来自英国的阿曼达、来自于委内瑞拉的阿曼达
    也许,上了从拉斯维加斯飞往墨西哥的变成了在美国加州三藩市出生的阿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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