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难得今晚他提起许戈。
    索性,她就再问他一个问题吧。
    厉列侬,告诉我,许戈在哪里?很意外的,问这个问题时她的语气平静。
    这个问题连翘也只敢在醉醺醺的时候问,在那种半梦半醒的时刻里。
    沉默
    呆望着他的背影,喃喃着: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去叫薇安。他淡淡说着。
    她的丹麦管家来得很快,身影利索,小会时间就来到连翘面前:厉太太,我已经帮你放好水了。
    也不过是恍神一会。
    厉太太!这次声音比之前略高一点。
    如果说我不乐意呢?她笑嘻嘻问着。
    厉太太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这话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她家的佣人都很喜欢她,那些佣人说了我们家的小主人是好人,从来不摆架子。
    朝着丹麦女人扮了一个鬼脸,懒洋洋朝着浴室走去。
    厉列侬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热水再加上精油还真的有让人心情平静的功能,平静到她可以用类似于第三者的身份去分析彼时间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连翘和许戈,还有厉列侬。
    许戈、连翘、厉列侬组成了一个三角图形。
    许戈和连翘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可在性格上却没有半点相像,而且大多是往反的方向,如果许戈喜欢白色那么连翘就肯定喜欢黑色,属于她们之间的共同爱好得想好一阵子才想出一、两个。
    她们最贴近的喜好就是那个叫做厉列侬的男人。
    这一共同的喜好简直是一场灾难。
    据说,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劣根,连翘曾经真实的触摸过,潜藏在她身体里劣根。
    嫉妒、占有欲、猎人心态。
    连翘用和许戈同样明媚的脸,等待着,等待着厉列侬在看许戈的眼神出现了淡淡的倦容。
    在他疲倦时,安静靠近他。
    有一阵子,她的策略很成功。
    然后有一天,许戈躲起来了。
    再然后
    许戈使用的那些曾经让厉列侬露出疲惫神色的伎俩到了今天变成厉列侬口中的她偶尔的过激行为只是因为我惹她生气了。
    想必,那些行为现在看在厉列侬眼里也是可爱至极的行为吧?苦笑,好像那时许戈说对了。
    更聪明的人一直是我。
    而连翘,只能为自己冒牌货的身份沾沾自喜着。
    而且,昔日的连翘在日复一日中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许戈的模样,曾经让她无比讨厌的模样。
    许戈,许戈,嘴里唠叨着: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是躲起来暗自得意呢,还是
    没进浴缸的身体随着无意识串上来的那个念头一抖,搁在浴缸的手无力滑落了下来。
    随着嘭的巨大声响,磕上的眼皮就像受到了惊吓,掀开,目触到的是分布在象牙色的浴室地板上鲜红液体,触目惊心的。
    目光再往上,浴室门口站着厉列侬,脸色比他身上的那件t恤还要白上数倍,静止不动的姿态像大理石雕像。
    这还是连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厉列侬,一定是从她手腕上垂落下来的鲜红血液把1942的领导人变成了大理石雕像。
    的确是触目惊心的,刚刚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时连翘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那是谁的血。
    不过连翘在心里大致可以确定的是,造成厉列侬如此恐慌的是她那张和许戈一模一样的脸。
    第一时间造成的视觉冲击使得1942领导人失去一贯的判断力,不然,怎么会看不出来涂在她手上的是番茄酱。
    厉列侬来得比她想象中的还有晚,晚得她都在浴缸打起瞌睡来了。
    要不是还有正经事要做,连翘还真的想好好欣赏一下和平常都不一样的厉先生,不过现在她另外一只手还握着高云双给她的那把袖珍枪。
    枪口对准他,声音虚弱:在我的血还没有流干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的话就像是打开大理石雕像的魔杖,厉列侬脚踩在倒在地上的门板上。
    晃动手枪:别过来,过来我就开枪了。
    是不是那把枪太精致了,导致于看在厉列侬眼里它更像是一个装饰品,好吧,从枪口射出的子弹击中了墙上的挂画。
    这下应该相信了,那真的不是一把玩具枪。
    枪口对准厉列侬。
    厉列侬迎着她的枪口而来,而怕的人反而变成了是她,就害怕抖动的手一不小心真的射中了他。
    闭上眼睛,枪口往着天花板,连续几声枪声伴随着她的嘶声歇底:厉列侬,告诉我,许戈是不是回不来了?
    搁在浴缸的手被拽住,手里的枪子弹也没有了,最后一发子弹发出的闷闷的回响散去,周遭安静极了。
    他的喘息声近在咫尺,不需要连翘睁开眼睛就知道,此时此刻厉列侬脸上的表情一定如狂风暴雨般。
    表情一定写满了:谁让你拿这具身体开玩笑了?
    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跟着他住进这里的,婚礼过后,他说我们回家吧,她说好,他没有解释她也没有问。
    所以,现在连翘没有什么立场质问他:她躲起来了,而我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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