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到了陈冬生说话,李牧羊依旧一动不动,誓将装醉进行到底。
    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
    只是现在才刚刚是正午,所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陈冬生竟敢当街杀人---想到这里,正在装醉的提督大人旋即释然,按照陈冬生的性子,还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吱呀。
    开门的声音传来,脚步橐橐,陈冬生离去。
    来到马厩,就见常远跟阿绿,上了一辆描金描银的大车上,放下车帘子的瞬间,常远看到了陈冬生,他阴鸷的脸上,咧嘴一笑,冲陈冬生比了比中指。然后放下帘子。驾车的车夫,是一个大汉,大汉旋即挥舞马鞭,啪,马鞭没有落到拉车的骏马身上,却跟空气摩擦,发出响亮声音,单凭这一手,就知道马夫的身手不弱。在大汉的驾驶之下,马车平稳行驶,离开马厩。
    李牧羊一声唿哨,嘚嘚嘚嘚,保皇电掣而来,李牧羊翻身而上,低声道:“保皇,追上前面那辆豪华马车。”
    保皇放开四蹄,紧随其后。
    常远乘坐的马车,速度极快,但是保皇脚力也不查,马车在前,保皇在后,顷刻之间,一车一驴就来到了一条胡同里,这条胡同,两旁都是低矮的草屋,草屋边上,靠近道路的地方,载着一些槐树,虽是正午时分,也叫人觉得阴森。
    来到这里后,马车就缓缓停下,驾驶马车的大汉,从车上跳下来,大汉双目如电,手擎一条九节钢鞭,他看向陈冬生,冷冷道:“不知死活的蟊贼,跟在大爷马车后面干甚?”
    保皇刹住脚步,陈冬生在保皇背上,用手指点自己鼻子,愕然问道:“你这大汉,可是跟我说话?”
    大汉寒声道:“正是。”
    陈冬生含笑,不疾不徐道:“你是阆中城的城主吗?”
    大汉一愣,摇头道:“不是。”
    陈冬生又问道:“你是阆中城的五门提督么?”
    大汉道:“也不是。”
    陈冬生就冷冷道:“你既不是阆中城主,也非缉捕、断狱的五门提督,你凭什么说老子是蟊贼,况且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条道路可是你家修建的,你走得,我就走不得么?你说我跟在你后面,照我看来,却是你堵在前面,碍着我事了。”
    大汉勃然大怒,就在这时,马车一侧的窗户处,窗帘打开,探出一个臻首来,正是阿绿,阿绿脆生生道:“呼保义,你磨磨唧唧的废话什么呢,少主怒了,说身后跟随之人,乃是强盗恶霸,叫你快快了解了他,赶路要紧。”
    呼保义躬身道:“是,是。”
    回过头来。
    手臂一动,桄榔桄榔,九节钢鞭发出刺耳响声,呼保义沉沉道:“蟊贼,拿命来罢!”
    之前。
    只看呼保义的造型,身强体健,扎须满面,陈冬生还觉得这呼保义是条好汉,但是见到连阿绿这等婢女,都能对他呼来喝去,而他也逆来顺受,全然没有一点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血性,不曾抵抗,也没觉得不妥,陈冬生立时就觉得这人废了。
    为奴为婢久了,强者之路自然就断了。
    随着呼保义的大喝,他挥鞭打来,九节铁鞭,带着呼啸风声,宛如灵蛇大蟒,张开血盆巨口,要将陈冬生吞噬。
    “刀来!”
    陈冬生也是大喝一声。
    青龙刀豁然出现在他手中。
    “星河逆流”
    青龙刀刀光雪亮,从下往上,一片雪亮的刀光,如同长河一般。
    下一刻。
    长河遇到灵蛇大蟒。
    锵~
    灵蛇大蟒卷住长河。
    “喝~给我撤手~”呼保义断喝道。
    陈冬生也不抵抗,冷笑一声,推刀向前。
    “斩海”
    他内劲灌注之下,青龙刀上登时升腾起一道三尺长的刀芒。
    嗤~
    当啷。
    九节钢鞭有四节掉落在地上。
    刀锋斩断九节钢鞭后,余威不绝,继续划向呼保义。
    嗤~
    “噗~”呼保义给刀劲所伤,吐出一口鲜血来,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陈冬生冷笑道:“呵呵,怎么不可能,你已经失去了武道高手应该具备的强者之心,碰到一般的武者,也就罢了,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争锋武道,必死无疑。”
    听了这话。
    呼保义双目凸出,喃喃道:“原来如此。”
    嗤拉~
    他胸前的衣服忽然撕裂,化成碎片,一片一片,犹如蝴蝶;露出胸口之后,原本肌肉扎结的胸膛,忽然只见,从里而外,炸裂开来,血肉尽碎,鲜血喷涌。
    轰隆倒在地上。
    呼保义身死。
    陈冬生拖着长刀,长刀划在地上,桄榔桄榔,发出刺耳声音。
    几步就来到马车前面。
    转过身来,面对着奢华马车。
    手起一刀。
    一阵刀风削向马车。
    哗啦~
    马车门帘给刀风削了下来。
    马车内。
    阿绿酥胸半露,偎依在常远的怀里,常远一条手臂,搂着阿绿,另外一只手,却探在阿绿怀中,玩弄阿绿胸前的柔软、白腻、嫣红。两人脖颈相交,双嘴相对,两条舌头,犹如灵蛇,互相钻探。
    门帘斩落之后,发出的响声,惊扰到这两人,两人浑身一震,阿绿连忙拉起衣襟,遮掩胸怀,她娇嗔道:“公子,你一定要杀了此人---人家都被他看光了---”
    常远微笑道:“临死之前,就让他看一眼吧。”然后豁的起身,他两股之间,在裤裆的地方,竟还有一处隆起,看上去很是不小,倒是本钱雄厚,常远还没出马车,就喝骂道:“呼保义,你怎么搞得,居然让这厮打扰到我的好事,此事是你的失职,我绝对饶恕不了你---”
    陈冬生微微一笑,截断常远话语,他笑道:“常公子,呼保义此刻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我送公子一程,黄泉路上,是打是罚,都看你了。”
    听了这话。
    常远不敢置信,他道:“什么---呼保义竟然死了。”从马车出来,轻轻一跃,就来到马车顶上,回头一看,果见呼保义倒在地上,身下一片血污,他常用的兵刃,也是断成两截。
    呼保义功夫的高低,他是知道的,可是就在这片刻之间,呼保义竟然死了,活生生给人打死了,忽然之间,常远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似乎招惹到了不该招惹之人。
    然而。
    这后悔之意,仅在刹那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被滔天的戾气代替。
    常远脸色铁青,豁然转身,双目死死盯着陈冬生。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一字一句道:“你现在立时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的话,我先杀你,然后再将你所有认识的人,包括李牧羊,都悉数废掉---男的,卖给黑矿,让他们尽受劳作而死;女的,卖入青楼,被千人骑、万人亲,尽受侮辱而死。”
    听了这话。
    陈冬生愕然。
    接着,他纵声长笑。
    哈哈,哈哈~
    笑声止歇。陈冬生挥舞青龙刀,重达两百斤的青龙刀,在他手里,恍如无物,陈冬生挽了一个刀花,沉声道:“我---天神教教主,莲花村第一书记,陈冬生就在这里,想要本教的性命,就放马过来吧。”
    常远狞笑一声,喝道:“什么狗屁教主,在本公子眼中,不值一哂。”
    “喝~”
    “杀~”
    常远大叫一声,从马车顶上,飞掠而起,他身姿犹如飞鸟,直扑陈冬生。
    身在半空,常远伸手往腰间一拍,刷,一把精钢软剑从腰间弹起,此剑宽两尺,长三尺,乃是精钢百炼成绕指柔,可软可硬,平时环绕腰间,能起到腰带的作用,使用之时,便是一把精钢铁剑。
    长剑在手,常远手一抖,刷刷刷,长剑幻化出三道虚影,分别斩向眉心、咽喉、膻中。
    常远身为“南天一剑”常书欣的独子,虽然纨绔了一些,但在武道之上,也是颇有天赋,但看这一剑,不下过一番苦功,绝对施展不出来。
    陈冬生微微一笑。
    身躯一动,“一苇渡江”的身法施展出来,倏然来到常远身旁,常远的这一剑,登时就落空了。
    常远心知不妙,还没来得及变招,就见刀光一闪,右臂一凉,手臂、连同手中的软剑,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此时。
    刺骨钻心的剧痛传来。
    “啊啊啊---”常远身躯跌落在地,左手捂住右臂伤口,在地上不住打滚,哀嚎不休。
    “唉---你没能杀了本教,那本教只好菩萨心肠,送你一程了,黄泉路上,呼保义一定等着你,遇上他之后,你再教训他吧---”说着,提起青龙刀来,就好斩落。
    死亡如此之近,常远心惊胆战。
    他颤抖道:“住手---你不能杀我,你可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鼎鼎大名的‘南天一剑’,你若是杀了我,他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给我报仇---”
    陈冬生听了这话,咧嘴一笑,“你爹能不能将我挫骨扬灰,你是看不到了。”
    手起。
    刀落。
    常远人头落地,至死,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脸上是惊恐跟难以置信两种表情的集合,仿佛直到最后,他都不相信,陈冬生真的敢杀他。
    杀了常远之后,陈冬生双目凝视马车。
    阿绿衣衫不整,从马车上颤抖着下来,浑身多出春光外泄,但是她却不加掩饰,甚至有意扭动腰肢,让露出来的部位更多一些,她声音既颤且媚道:“教主---不要杀婢子,婢子什么都能干的---”
    “什么都能干”五字发音尤其之重。
    陈冬生看了阿绿一眼,道:“别傻了,你走吧,我不杀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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