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姝首先怀疑的就是这会不会是高若言自己搞出的一出戏码,既可以引起皇兄的注意博得他的同情,再者也可以陷柳越越于不义,毕竟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身为一国之母自然需要心怀宽广,母仪天下,但是这种可能随即被她驳倒。 ()
    高若言现在虽说是住在椒房殿实则是被软禁,她不可能搞的到毒药,再者这药性猛烈,若是救治的不及时,只怕连自己的命都丢了,她会用自己的命来报复柳越越吗?何况这结果未必能够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再是怀疑范妍尘与孙倩怡两人,两人现在对皇后之位有些非分之想,不过两人有这个胆子吗?若是被查了出来可是翻不了身了。她们两人是如何得到毒药,又是如何在守备森严的椒房殿下毒的呢?
    这下毒之事被一层层的追查了下去,不过在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的时候,从皇宫开始舆论已经开偷偷的议论柳越越忍了那么久,终于动手了。如果说她只是对付高若言一人,或许大家议论的也不会那么的厉害,毕竟她有充分动手的理由。但是她连椒房殿伺候高若言的宫人都不放过,如此滥杀无辜,就惹人非议了。
    柳越越却是一点都没有被这留言影响,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楚寒灏还是每日都宿在她这里,与她一起吃饭,也没有提起过椒房殿的事情。
    这一日天气格外的闷热,怕是即将有一场暴雨了,柳越越不忍身后的两个宫女汗淋淋的给她扇风,将人打发了下去,自己拿着楚寒灏留下的一把折扇扇着。
    天快擦黑的时候,楚寒灏准时来到了棠梨宫同她吃饭,柳越越瞧着即便是如此炎热,依然玉树临风,面上清爽一点汗珠都没有的男人,无比的嫉妒,他难道就不怕热么?
    楚寒灏刚进了房内,就见着柳越越坐在窗户边上,拉开了衣领,往里面灌风,他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一如既往的嫌弃的说道:“你就不能够注意一下形象,你现在的样子跟个大汉有什么区别?”
    “这里又没有外人,注意形象给谁看啊!”柳越越满不在乎的说道,她吸了一口气,带着疑惑问道,“椒房殿的事情你都查了那么久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线索倒是有了些,下毒的人就是椒房殿其中的一个太监,不过却已经中毒死了!”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不过这太监的身份倒是很有趣!”
    “哦?”柳越越也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怎么个有趣法儿?”
    “这些烦心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凡是都有我在呢!”楚寒灏起身说道,“用膳吧!哦,对了,通知你一声,封后大典就在三天后,这三日会有专门的人过来给你讲那一天的礼仪,你好好的学着,倒时候别给我丢脸!”
    “难道我就是个道具吗?这种大事居然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擅自决定了!”柳越越哼了一声,“你太不尊重我了!”
    楚寒灏优雅的喝了几口宫人送进来的冰镇酸梅汤,凉凉的说道:“你真的应该好好的学一下什么是三从四德,一天到晚老跟朕顶嘴,有那家的皇后是你这样的?”
    “不吵架的夫妻还是夫妻吗?”柳越越冷笑了一声,“你真的应该感恩戴德找到了我这种独一无二的娘子!”
    “哎!”楚寒灏忧伤的叹了口气,“以后我们要是有孩子了该怎办呢?跟着你这个母后,早晚得无法无天了!”
    柳越越心中咯噔了一下,孩子倒是她未曾想到的方面,他们会有孩子吗?她现在的情况允许有孩子吗?
    她不想与楚寒灏在这个问题上面多讨论些什么,怕希望越大最后失望越大,眸子一转问道:“寒姝他们到哪儿了?”
    “还早着呢!”楚寒灏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在孩子这个问题上面深究,看了一眼窗外,“此去柔儿约莫需要十来天的路程,现在才走了一半呢!”
    “她该是多留几日的,现在这么热,她一个孕妇那里受得了?”柳越越轻微的蹙眉,看着一块儿长大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有了孩子,他心里面也是想要一个吧,这几晚都很努力的播种,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会不会已经有了一个宝宝在里面了呢?
    虽然现在的天气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将树木都烤的垂头丧气的,空气里面也是潮热闷湿,往年这个时候都会选择去避暑山庄,可是今年的情况很特殊,京城诸多事情尚未处理完毕,在奏折前往避暑山庄的路上会耽误时间,延误正事,故而也就留在了京城内。
    这个时候的皇宫与宫外的高门大院抑或是平民百姓的家中并没有什么不同,都笼罩在炎热当中,老天爷也并未因为谁的身份高贵而优待谁一点。
    然而椒房殿却是个例外,原来这个后宫中人都羡慕的地方现在却显得有些阴沉,显着些阴气森森,宫人们几乎都是绕道而走,免得被殃及了池鱼,叫棠梨宫的那位给杀了。
    楚寒灏虽然站在窗前,但是空气之中却没有一丁点的风,燥热的空气叫人心中烦闷异常。
    “你什么时候将我的孩子送回来?”高若言半躺在床上,面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几缕凌乱的发丝搭在脸颊上也懒得打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无比。
    “以你现在的样子半死不活的,能够照顾好孩子吗?”楚寒灏嘲讽的问道。
    “不关你的事情,我必须要我的孩子就在我的眼前!”高若言说话的时候因为激动嘴唇有些颤抖,她咽了一口嘴里面并不存在的唾沫,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将声调的放的平和一些,“你要怎样才肯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楚寒灏的目光并未从院子里面收回来,他半眯着眼看着院子最左边一个参天的大树,语气绵长的说道:“还记得院子里面那颗大树吗?朕小的时候很顽皮,从树上摔了下来,你那个时候刚刚开始学习医术,要给朕接骨,于是朕本来三天能够养好的伤硬是养了三月!”
    “你现在说这些是要做什么?是要我愧疚么?是要我后悔背叛了你么?”高若言转过头,眸子蓄着泪水,不甘心的咬唇冷厉的说道,“我们之间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楚寒灏终于将目光从外面转到了床边,稍微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高若言此刻有些狰狞激动地模样,他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笑:“谁背叛了谁,到了现在了,还重要吗?不管如何,这个结果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是你!是你先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高若言眸子里面的泪水因为她激动地叫喊声而滑落,“如果不是你移情别恋喜欢上张舜华,在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娶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时候,你心里想的却是张舜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一次次的等你回心转意,为了挽回你的心费尽心机,可是你呢?你梦里面会叫张舜华的名字,你身上揣着她给你写的信,你书里面压着她的涂鸦,那么我呢,我一直很想问问你,我对你到底算什么!你对我的那些承诺又到底算什么!”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惨淡的一笑:“你给不了我的东西,楚元析给我了,独一无二的爱情,至高无上的地位,如此而已!”
    “是吗?”楚寒灏面上没有因为高若言的指控而有所波动,他微微抬眉,笑的有些薄凉阴森,语气寒凉如冰,“那么又是谁害了朕的皇祖母还有父皇呢?”
    高若言面上的表情一僵,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道:“那是因为……”
    楚寒灏没有听她解释的打算,毫不留情的打断:“不必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家族的身上,他们有他们的打算,但是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并未他们控制的傀儡,说到底你是看重的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还是更看重的权力呢?”
    “爱情?”他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嘴角略微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以前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是爱情,可是在跟她在一起后,我发现自己对你更多的是感恩,小的时候你陪我度过了一段很难熬的岁月,几次救过朕的性命,若非如此,朕不会留你到现在的!”
    他走到了床对面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问道:“这一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连爱情都算不上么?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么?高若言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字字诛心,他的话如刀子一般钻入了她的心脏,不停的转动知道她血肉模糊还不罢休,她自嘲的一笑,苍白的脸色更加的凄然:“什么怎么看?如今这宫中想杀我而又能够杀我的,不是你就是她了!”
    “朕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朕也不是她!”楚寒灏抚了一下衣袖之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看来恨你的人不少嘛,多少人想要杀你呢!你好好的养身体吧,等你身体好了,孩子自然也会给你送回来的,毕竟,你们母子山西的几十万人都看着呢!朕在山西五万大军投降的时候答应善待你们母子,若是现在死了,朕岂不是言而无信了?”
    高若言在他冰冷的话语之中已经听不到任何的情意,她垂眸,一股前所未有的浓烈的恨意从胸中燃起,仿佛要将一切都饶烧殆尽方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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