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系荒那边毫无动静,即没有进攻,也没有撤退的意思,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不过这些都是王将军要考虑的,张三花的重点则放在操练自己的兵上。
    在第二天那几个出任务的就也被张三花赶到了校场上。有伤的继续休养,没伤的也没有什么太苛刻的训练,不过是先跑圈再对练,然后再跑圈。时间够就再循环一次。这几项分开都不是难事,加在一起可就要人命了。
    于是,在训练的第四天他们自发学会了偷懒,反正张三花也没规定时间,那就慢慢跑,反正输了也没什么惩罚,那就都放放水。
    张三花在一旁看着,怀疑这不是经过战事的老兵,居然在战时还想着训练偷懒。
    第五天,张三花宣布了新的规则,绕营地一圈,他们跑多久,一会对练就持续多久,对练过后的跑圈同样的距离时间只能短不能长。本来张三花还说,哪一伙后到伙长就和她单练,但一看这两个伙的伙长都是伤员,就把这条先放下了。
    这规则一出,两伙人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一样慢慢地跑,但当对练时就觉察出不对了,就算输赢无所谓,但至少得装个样子吧。以前对练最多半个时辰,结果这次跑慢了足足要多对练半个时辰,到后来这样子装得连他们都觉得假。这一天,就循环了两次。
    旁边有其他的队率见了,凭着一番好意过来和张三花说这样不行,得严苛些,训练科目也得更多点,光是跑步和对练不可行。
    张三花一一听了,也没表现出好还是不好,礼貌地谢过,到了第二天还是这样。可到了第二天这两伙人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加快了跑圈的速度,相应的对练的时间也少了。等他们这三项都做完,离午饭还差些时候。。校场上其他队还在操练,张三花走了,留这两伙人不知所措,他们也觉得有点不对了。
    两伙人商量了一下,派了个人去找张三花,结果发现张三花并不在自己帐篷。
    张三花去了军医帐。
    “练兵这种事我真的是不会,也没什么兴趣。反正你们受伤了也没什么事做,从今天下午你们就去校场上坐着,早上跑一圈,晚上跑一圈,再对练一次。我不管你们其他时间怎么安排,一天内这三项谁赢了两项就算这一伙赢。我的能力你们多少也有了解,到一次战事为止,你们谁赢得多,我就尽力保证你们这一伙不损一人。”
    钱小山和孙金宝都是一愣,没想到张三花会提出这样的点子,一时之间思绪有些复杂。袍泽之间,除了杀敌,都是能救,突然说谁平时操练得更好就保谁不死,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张三花察觉到两人神色复杂,垂了垂眼,毫不在意地抛出另一个规则,“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不好那就换一个,谁输得多我保谁,但是输得那队得在战后边跑圈边喊‘我是孬种’。”
    这话一出,孙金宝二人表情更奇怪了。
    男子汉大丈夫血气方刚,面子比命还重要,让他们这么喊简直就是折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不好不好。”张三花又很快改变了主意,把目光落在这两人身上,“还是就你们俩喊就好了。”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张三花转身就走。
    孙金宝和钱小山对视了一眼,他们拿不准张三花是当真还是开玩笑,但是管他呢,赢就行了。
    一时之间,两人目光相接,火花四溅。
    当天下午,休息了半晌的两伙人就发现自家伙长来了校场,还没来得及高兴慰问几句,就被自家伙长指挥着做各种训练,一时间苦不堪言。
    还不如张队率在的时候呢。
    甩掉了差事张三花也没觉得到轻松,之前那个问题依旧摆在她面前。
    她缺钱啊!缺钱!
    心情郁闷,就想揍人,自家队员揍不得,就去揍其他的。于是,张三花跑到沈望那一块,把沈望当着他的队员揍了一遍。
    沈望的队员:张队率好可怕!!!
    无缘无故被揍了一遍沈望觉得自己简直是日了狗了。但面前这个女模头泰国强大。他只能虚与委蛇,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报复回去。
    张三花表示,呵呵,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姑奶奶,这又是谁惹着你了。”沈望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你哪来的钱养你这些人。”活动了下身体,张三花心里舒服了一些,跟着沈望进了他的帐篷。
    沈望还是很耐揍的,以后可以多来几次。
    “我?”沈望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我家里有钱啊。”
    张三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钱人家的小孩真讨厌,再揍一顿吧。
    从张三花的眼神中感觉到危险,沈望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你没钱养你的兵?”
    张三花顿了一下,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用军功换可以用军功换!”
    沈望及时免除了自己又被揍一次的命运,张三花重新坐下,示意他好好讲讲。
    “一般来说,打仗得来的战利品一部分需要上交,一部分可以自己保留。我们王家军一项是上交三层,剩余的你可以自己处理,也可以继续上交按换作军功。同样的,军功也可以换作银钱,但十分不划算就是了,如果不是特别缺钱我们还是宁愿积攒军功以获得晋升之道。”顿了下,沈望有些不解的发问,“我听说你有些背景阿,怎么会缺钱呢。”
    张三花深吸一口气,她又想打沈望了。
    “对了,张三花,你到底什么背景,和我说说呗。”
    张三花斜眼睨了沈望一眼,见他一脸的好奇显得那么的猥琐,实在是仍不住,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圈。
    “我觉得姑奶奶这个称呼听好听的。给我记住,以后你就叫我姑奶奶了。”
    “哎我说你个姐儿你不要以为我让着你你就。”
    “彭。”
    “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姑奶奶,你是我亲姑奶奶!”
    从沈望那里回去,张三花只觉得神清气爽。沈望这小子,没事果然应该多揍几次。
    回了自己帐篷,张三花向悠悠问起用军功换钱的事。
    “确实是有这件事,但一个人头才换一两银子,很划不来。”
    张三花摸了摸鼻子,再划不来,实在没钱了还不是得换。
    怎么办,突然好期待西荒人打过来了怎么办。
    日子又过去两天,西荒人仍然按兵不动,受伤的士兵换了一次药,换一次就要交一次钱,这钱光出不入可不行。
    张三花开时变得越来越焦虑,又去把沈望揍了一顿。张三花本来没想揍他,谁让他没眼色地说可以借钱给她。
    “我也不收你的利钱,你叫我一声哥哥就行。”
    “。。。。。。”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
    拍了拍手,张三花准备去校场上看看,半路见有斥候匆匆而过,直奔主帐,心里一动,也跟了上去。
    在主帐前被拦下,张三花也不恼,就在周围找了个位置,仔细地听主帐里的动静。
    “…营地拆了,一夜之间找不到他们的去向…”
    “怎么可能!”王将军的声音惊疑不定,“难道是连夜撤退了?”
    过了片刻,王将军让斥候退下了。
    “薛先生,这事你怎么看,他们是真的退兵了?”
    “当然不是。”薛浪不紧不慢,听着他的声音,张三花甚至可以想象他此刻脸上一定是带着笑的,“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化整为零了。”
    “粮食不够,就把人散开,一边劫杀敌方的小股部队,一边抢一抢平民商队。这不是西荒惯用的手段么。”
    “虽说如此,但上次两国大战都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了。自从陆院长……”
    “陆院长不在了。”薛浪打断王将军的话,“可西荒还是西荒。”
    王将军的声音沉寂了片刻,“那依先生所见,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薛浪轻轻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啊。至于怎么打,那就是将军的所长了。只是请两军莫忘了,在记载的史书里,西荒人,饿狠了可是会吃人的。”
    张三花的瞳孔急剧收缩,脑中一片混乱,似乎已经看见了西荒人将一具白花花的尸体架在火上烤,火舌舔着***出了金黄的油脂,又掉回火堆中,发出噗呲一声响。
    胃里一阵作呕,张三花脸色苍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脑子里有这些东西,就好似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大帐内的谈话还在继续,但张三花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欲望。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帐篷,躺在榻上发起呆来。
    她在想她被禁锢在西荒营地里的日子,回忆她接触过的西荒人。
    诚然,对于东华人那些西荒人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更是见面拔刀就砍的敌人。但是,他们真的会吃人?
    想到这里,张三花又感到一阵干呕,正巧被陈悠看见。
    陈悠惊得手里的东西都掉了,立即冲到张三花榻前,满脸的不可置信
    “三花姐姐,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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