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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吗？你居然会来这里吃饭！”
一听他那公鸭嗓子开口，齐小童就想上去踹他两脚。不过最终，齐小童只是撇过头，打算完全无视顾莫北，而顾莫北，却将视线最终定在他身边的李斌身上。
李斌何等聪明，看看齐小童的反应，再接收到某个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后，立刻就明白了大概。
他温柔的看向齐小童，问道，“你朋友？”
哪知齐小童听后，竟立刻气愤的否决了，“不认识，我没见过这种人渣。”
“你…”顾莫北立刻拉下脸，冲动的想揍人。
李斌了然的翘起嘴，手有意无意碰了碰齐小童的腰，“那我们走吧。”说完，对脸黑的顾莫北，绅士的报以一笑。
顾莫北攥着拳头，很想打花李斌的那张笑脸。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又不宜丢脸，他肯定追上去，顺便教训齐小童一顿。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车厢内很安静。齐小童不说话，盯着窗外，李斌也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李斌才开口，“要不要去看场电影？还是想回去早点休息？”
“啊？你说什么？”
齐小童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显然没有听见他的提议。
李斌用余光打量他数秒，随后摇摇头，“没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电影就改天再看吧。”
“嗯，好。”齐小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没多想就应了声。他现在的确想回去休息。
本来开心的晚餐，偏偏遇见顾莫北，的确扫了他不少兴。从走出餐厅，他就开始心情低落，怎么提也提不起来。
车停下来后，齐小童没等李斌给他开车门就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
“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
“诶？”
齐小童发出疑惑。
李斌耸了耸肩，“谢谢你给我机会啊。”
齐小童一听，顿时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他看着李斌真诚的脸，突然有些心虚。
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不喜欢一个人，当他对你真诚以对，而你却对他撒谎时，就会多少感到心虚。尤其是像齐小童这种老傻人。
于是，他结巴的问，“刚才在餐厅遇见的那个人，其实我认识。”
“我知道。”
齐小童诧异的看李斌一眼，‘哦’了一声。
“那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李斌出乎意料的摇摇头，“无所谓啊，我想认识的只是你。”
“…”
面对李斌的坦白，齐小童总是语塞。
李斌见他低下头，不由得又抬手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
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有一些过去。李斌不问，不代表他不关心，相反，他正是因为不想让齐小童想起别人，才没有愚蠢的问齐小童以前的事。
他相信，只要是他看上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属于他，而且是心甘情愿。所以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以及资本…
014 骚扰电话
齐小童一直低着头，他知道李斌正拨弄着他的头发。由于这举动太暧昧，他若有似无往旁边列开一小步。
一个贴心的人，必然也细心。李斌轻易就察觉到他细微的抗拒，因此收了手。齐小童这才舒了口气，感觉自在许多。
“上去吧？”
李斌倚在车边，那样子看起来，其实还挺潇洒的。
“我还是目送你吧，等你走了，我就上去。”齐小童认为，这是该有的礼貌吧？是吧？
齐小童自问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搞笑之处，所以看见李斌那一脸饶有兴味的笑时，心里就跟阴森挂上了钩。
“你笑什么啊？”他问。
“没什么。”李斌答的很干脆，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真是奇怪的人。”齐小童忍不住嘀咕一小声。
“你先上去吧，看见你上去我就走。”
齐小童眨了两下眼，两根眉毛蹙成一团，他调笑道，“难不成你还担心我爬楼梯时别摔了？”
“可不是嘛。”李斌上下把他打量一番，“要是真摔了也不错，起码更加需要人照顾。”
“啐……乌鸦嘴！”齐小童翻了个白眼，可以回避他话里暧昧的暗示，“你不走那我可真上去了？”
李斌也不再开玩笑，正色道，“好。”
齐小童又看了看他，道别后转身进了楼梯间。刚走没几步，回头冲李斌摆摆手，“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斌这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脸上还是那不变的柔和。
终于爬上了三楼，齐小童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他懒惰的丢下公文包，整个身体往沙发上一躺，感慨了句，“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
说完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齐小童不停换着台，他原本想找一档综艺节目看，但找来找去竟没找到一个。结果综艺节目没找到也就算了，偏偏体育频道正在直播足球赛。
一看见足球赛，齐小童就不受控制联想到以前那些，看似幸福，实际不幸的画面。
齐小童本身，比较喜欢看综艺节目，他觉得那种节目看起来比较搞笑，能愉悦身心。但顾莫北不一样，事实上，顾莫北很少有东西跟他是保持一致的。
可想而知，自然是他处处迁就顾莫北，每次有球赛，他就别想看其他节目。其实家里不只一台电视，但顾莫北这人特别霸道，每次都得让齐小童陪着他一起看。齐小童顺他顺出了习惯，还当真每回都陪他看，虽说由于兴趣缺乏，往往看到一半就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些对那时的齐小童而言，其实是归类于幸福的。
两年的同居生活，对齐小童而言实在太久了。久到他早已形成习惯，生活中处处都能轻易捕捉到和顾莫北在一起时的影子。
“哎哟，头疼头疼。”齐小童气愤的关掉电视，干脆不再看。他抚着额头，一脸烦躁。现在只要想起顾莫北那张脸，听见顾莫北这仨字，他就头疼。
齐小童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心里作用，其实他的头压根儿不疼，之所以发那两句头疼的牢骚，也不过纯属牢骚。就跟一个形象的比喻一样，说明他此刻有多厌恶顾莫北。
“洗澡！睡觉！”
齐小童一步一跺脚的走进卧室，然后找出棉睡衣。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过段时间，他洗完澡出来估计就得开暖气了。
找好了衣服，齐小童进了浴室。他前脚进浴室，刚关了门，后脚手机就跟着响了。还是那首多年不变的广岛之恋。
齐小童洗澡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不洗头的情况下大约也就十来分钟搞定。他穿上棉睡衣，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处来。
时间倒是不晚，估计睡也睡不着，但他完全没事做。无奈之下，齐小童翻出以前看过的一些书，随便挑了一本连名字也没看就上了床。
到了房间打开台灯，他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挑了本‘雾都孤儿’。
“唉…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事做。”
一个人住，最苦逼的事，莫过于只能跟自己说话。于是，齐小童说给自己听后，就翻开了第一页。
毕竟是以前看过的，因此看起来并不吃力，书里甚至还有齐小童曾经看时做的标注。每一项都很认真细致，很多东西齐小童自己甚至都忘记了。他自负的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以前看书还挺认真。
只可惜，没见有个屁用。说起来，就连现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工作，当初都是顾莫北帮他，他才被录用的。尽管他这两年通过自己的学习和努力，早已能够胜任，但最初那些始终是事实。唉…
想到这里，齐小童又开始不由自主发起呆来。直到……
一个电话把齐小童的神儿给拉回来，他反射性的看了看旁边，发现手机并没有放在身侧，他想了想，才想起手机还在客厅。
拉开被子下了床，齐小童趿上拖鞋就往客厅跑。拿起手机，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谁知，电话那端，是一个他意想不到，又厌恶十足的人。
顾莫北！
真倒霉，看来下次接电话前，应该先看看来电显示，否则太容易招霉运了。
“哟。”齐小童学着顾莫北刚才在餐厅时的口气，首先哟了一声，然后又道，“顾少爷此刻美人在怀，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齐小童发誓，他从没用过这种恶心的腔调，去讽刺过别人。顾莫北真是赚了！
“齐小童！”顾莫北果然没沉住气，在那头吼了一声，“你听听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有多恶俗。这才多久没见，感情你就变俗气了。”
齐小童一听，差点儿没给气死。
“我说话的语气怎么了？我告诉你，顾莫北，跟你这种人说话就得这样，我这样说还算瞧得起你了。”手痒的握了握手机，齐小童嘲笑道，“你真好意思说我，我刚才可是在模仿你的强调呐，你现在知道自己平时说话有多恶俗了吧？不过，俗话配俗人，绝配。”
顾莫北咬了咬牙，恨不得现在就从电话里头钻过去，抽齐小童那张嘴。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齐小童这傻子竟然这么能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跟你不一样，没那么多时间接些无聊的电话。”齐小童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已经悠闲的躺倒在沙发上，就差再嗑点瓜子儿。
反正闲着没事，既然有人愿意找气受，他自然乐意多出出气。
“没时间？”顾莫北突然沉下声音，“忙着跟新情人约会啊？你找的倒是快，这边刚跟我结束，那边就有人了。”
要不怎么说顾莫北这人只准自己放火，不准他人电灯。他自己可以随意在外边儿花，到了齐小童这里，就跟多对不起他似的。
齐小童原本张口就想回：少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没良心。但仔细一琢磨，这话不就形同说明，他还没忘记顾莫北吗。他可没蠢到揭自己短的地步。
“怎么？想八卦啊？我可没必要跟你交代。”齐小童转念一想，打算将他一军，“好歹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你找的也不慢啊，哦，不对，你在外可从没断过人吧？”
“嗯，真酸！”顾莫北突然又灿烂起来，“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我说齐小童，你千万别对我还有所期待。”
“……”
齐小童拿着电话，做了几个深呼吸。
没错，他就是不够干脆，所以活该倒霉，到现在还被伤害他的人再揭伤疤。他要是能跟顾莫北那样风流花心，他也不至于这样。
见齐小童好一会儿没说话，顾莫北扬起声音，“难道……我说中了？”说完，他又啧啧两声，补充道，“你要真是放不下我，我也不是不能……”
顾莫北话还没完，刚才沉默的齐小童开口了，“中？你去买足彩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佯装打了两声哈欠，齐小童厌烦道，“拜了，跟你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正要挂电话时，齐小童又放了狠话，“你这次转性了？竟然找了个女人，我保佑你在床上能硬的起来。还有，别再给我打电话骚扰我！”
齐小童看不见挂线后顾莫北在那边的反应，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顾莫北此刻相当不爽。否则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电话继续打来。
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齐小童就是不接。大约在十分钟后，手机才恢复安静。齐小童真没想到，原来顾莫北这么有耐性。
但是电话没有了，短信却来了一条。齐小童告诉自己别看，可最终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童爱北：我保佑你找个跟我一样强悍的，你可别忘记自己下面有两个能插的洞，能力不强的人，还真满足不了你。
最后一个字看完后，齐小童强忍着手抖，用险些要把手机捏碎的力度，将那条短信删了。
他看着‘童爱北’三个字，自从他和顾莫北完蛋，两人没联系过，他也就忽略了这些细节。没想到现在看来，这备注竟然如此讽刺。
齐小童盯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想了又想，有好几次都差点把顾莫北删了，或者拉入黑名单。但几次下来，他还是只把备注名给换了，号码，始终留了下来。
丢下手机，齐小童跑进浴室。他站在镜子前拿起鞋刷子，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吼了起来，“齐小童，不准哭！听见没有？否则就自己扇自己。”
片刻后
浴室传来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丢了出去，紧接着又传来某人愤恨又鄙视自己的哭声。
015 纠缠
第二天清晨，定的闹钟还没响，齐小童就睁了眼。一夜，哪里来的好梦。
揉了揉眼睛，有些浮肿。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齐小童掀开被子蹙起眉下了床。
窗子外面下着雨，地上倒是积了不少水，看样子夜里就开始下了。没想到昨晚还好好的，竟突然下起雨来。秋末冬初的季节，看来是要下一场冷一点了。
小时候，齐小童其实挺喜欢下雨天的，无论春夏秋冬，但长大后，渐渐就讨厌起了阴雨天。这种天气，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让人烦。
所以说，人总是会变的，只是看你怎么变罢了。
打个哈欠，齐小童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开始去浴室刷牙洗脸。镜子里的脸有些憔悴，一看就知道肯定没睡好，齐小童胡乱揉了两把，就打开水龙头冲了起来。
洗漱干净，看着镜里的自己有些像样了，齐小童才回卧房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即又去厨房给自己打荷包蛋，煮清粥。日子看起来显得相当清闲，舒适。
没精打采的喝着粥，齐小童口中的荷包蛋犹如嚼蜡般无味。由于精力不集中，这顿早饭吃的特别久，超出了所允许的时间。等齐小童反应过来时，连碗筷都没得刷，匆匆提起公文包就拿着伞关门下了楼。
刚出楼道，齐小童就发现了气温的变化，少说也比昨天低了个三至四度。他叹了口气，撑起伞就往站台走去。
楼道不远处停了一辆车，齐小童看着有些眼熟，但由于天气不好又打着伞也就没留意。直到他从车旁路过时，车门突然被打开了。
“今天下雨，我送你去。”
这是今天有人对齐小童说的第一句话，那个人想当然，就是李斌。
齐小童直接怔在那儿没了反应，像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上车，就站着。
“怎么了？上车啊。”李斌笑着催促，笑容跟这种天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啊？”齐小童这才迟缓的收起伞，赶紧上了车又关上车门，以免车内被打上雨水。
车里的气氛跟外面完全不同，安静又温暖，把凉凉的空气和雨声都阻挠在外。李斌调转车头后，沿着他公司的路线平稳而行。
“你怎么这个时候在楼下？”
其实齐小童还想问，不用上课吗？即使不用上课也该睡懒觉吧？大学的生活，少不了这个啊。
李斌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手指轻缓的敲击着方向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叫齐小童心里直泛哆嗦。
“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李斌却反问道，“什么反应？”
“怎么这么早在我家楼下，别说你是特意来接我的？”虽说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就是特意来接你的。”李斌又开始实诚了。
齐小童很想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最后只好佯装抱怨道，“干嘛搞得这么体贴啊。”
不知道还以为多深情呢，明明就没有那种关系好吧？
李斌看出他有些不自然就没再故意接下去。中途等红绿灯时，他盯着齐小童，问道，“昨晚没睡好？”
齐小童原本想虚伪的说很好，但想想自己那俩眼睛骗不了人，还是决定从实招来。
“嗯，昨晚被狗叫吵的。”说完，齐小童还磨了磨牙。
李斌也不知是听没听出他这话的弦外之音，总之并未继续追问。怎么说呢，齐小童觉得，跟李斌在一起，他反倒成了年纪小的人。李斌显得很成熟，一点也不像个正在上大三的学生。
对于交流，李斌也跟他不同。李斌总是拿捏的相当好，不仅能够款款而谈，又不会触碰别人的底线。
一直到公司外，李斌停下车，他正要下去给齐小童开车门时，却被齐小童拉住了。
“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这句话，齐小童绝对是发自内心。说完，他自己打开车门，下车时又回头道，“谢谢。”
李斌并没有说不客气，而是直接的点点头。等齐小童下了车关了门，他又突然打开车窗，突然来了句，“下回我再送你回去，别忘了请我上去坐坐。”
“……”
齐小童莫名其妙的分了几秒神儿，等反应过来了，才明白李斌在抱怨他昨晚没请他上去坐。
“你还能再小气一点么？多小的事儿啊。”
李斌听了他的回应后，无奈的摇摇头，原本多聪明一个人，此刻显得傻乎乎的。
齐小童发现，他虽认识李斌没几天，倒是长出了一个毛病。有理没理都是常有理。
抬手看了看表，齐小童大惊一声，“完了，快迟到了。”
“嗯。”李斌冲他摆摆手，“赶紧进去吧。”
“好，那我可走了啊。”说完，转身跑进了公司。
李斌看着他进去，才关上车窗，然后离开。
踩点儿的打上卡，齐小童迅速跑进财务部，果然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
“小童，今天有些迟啊。”同事故意挖苦。
齐小童把包往办公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上办公椅，“别提了，昨晚沾了晦气。”
把桌子上的资料收拾了一番，齐小童又去茶水间倒了杯茶，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午休时间，齐小童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正打算跟同事一起去吃饭时，手机却响了起来。由于昨晚受了刺激，齐小童不敢再贸然的接电话。他先看了看来电显示，等确定那个人不是顾莫北后才接通电话。
“阿惠？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我正要去吃午饭呢。”
齐小童在电话里刚跟苏惠打声招呼，同事就走过来用手示意，问他还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齐小童点点头，拿着手机就和其他人一起去了员工食堂。
一路上，他和苏惠的话还在继续。
“我就是算准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才给你打电话。”那边，苏惠开始没完没了，“我问你，你跟李斌现在怎么样啊？发现他的好没啊？”
齐小童一听她那口气，就不由联想到，苏惠现在就像个推销货物的专家，那种错过了这村儿就没那店儿的架势，十足惊人。
“好啊，我从开始不就说了嘛。”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懂的，我是指别的。谈不谈啊？要不要深入啊？”
“你听你那问题问的。”
齐小童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
“我觉得我们俩现在这样挺好的，顺其自然吧，再说，我也没一拍子打死人啊，他叫我出去吃饭我也出去了。”说到这里，齐小童又想到了那晚的菜，正好这会儿肚子正饿，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真的啊？”苏惠兴奋了，“那这跟恋爱也差不多了，我跟你说，李斌可真是个好对象儿，你别不珍惜。”
“行了行了，我知道。”齐小童急着挂电话，只好先顺着她，“我会考虑的。”
“那就好。”
“你还是多想想跟阿氓过日子吧，整天给我操心。”齐小童摇着头，真是那他们没办法，“我挂了，还没吃饭呢，万一我只能吃到剩菜残羹，周日非去你们家吃穷你跟阿氓。”
苏惠在那头笑了笑，“那你来啊，还能怕多你一张嘴啊。”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齐小童哼了一声，也没说去或不去，随后挂了电话。
打了饭菜，齐小童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正赶上吃饭时间，虽说不是所有人都在食堂吃饭，但人依旧不少。
吃饭的时候，齐小童没有跟同事闲谈，而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苏惠的话。
李斌好，他知道，可他就是没感觉。不过，齐小童虽然只有24岁，还年轻得很，但也过了那种柏拉图式的追求观念。所以，也许，他真的可以试试。毕竟，感情是说不准的，或许可以慢慢培养。
总之，他又何必一直锁着自己，不愿出来。凡事都得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算给自己一条路。
“唉……”
“小童，吃着饭叹什么气啊？”同事用手肘顶了顶他。
“没什么，菜有些不合口味，继续吃吧。”
同事皱着眉头，瞅着他啧啧两声。
准点下班时，今天不用加班，整个部门又开始陷入聒噪之中。按照惯例，跟同事道别后，齐小童离开了部门。
刚出公司，齐小童正走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拖到墙角。他原本以为又是李斌，但这架势，完全不像是李斌会做的事，反倒像另外一个人。
谁知他这一猜，还真中奖了。等看见来人是顾莫北后，齐小童立刻就变了脸。
“干什么！小心我告你……”告他什么？齐小童想了想，果断发现没了词儿，当初真应该去学学法律。
“告我？你告我什么啊？我一没强奸，二没抢钱。”
就是这种口气，当真是顾莫北这种败类会说的话。
“怎么了？昨晚不是很英雄吗？现在见了我就瘪了？”
“瘪？我看你是下半身憋得慌。”齐小童说着，突然想到了怎么整他，“上次被我踢的感觉如何？该不是废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治愈一下？”
“妈的，你还敢提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顾莫北揪住他的衣服，做出要打他的架势。
齐小童作势抬起腿，顾莫北神经反射的躲开，护住下半身。
“踢你我现在都嫌脏，不知道多少人碰过的东西。”
没了顾莫北的束缚，齐小童转身扭头就走。他是一刻都不想跟顾莫北呆在一起，真是让他窒息。
但是才刚走了两步，手臂又被人拉住，齐小童整个人瞬间被顾莫北拖回来，桎梏在他和墙壁之间。
016 掐死你
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扑面而来，齐小童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线，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莫北。
顾莫北贴的很近，微微低垂的头导致两人的鼻尖互相抵触。他们曾经很亲密，但时至今日，这种暧昧的姿态早已不适合两人。
齐小童盯着他的眼，四目相对，竟擦不出半分柔情。
“贴这么近干什么？还想跟我玩儿亲嘴儿？”齐小童拽着他的衣服往后拉，话从嘴里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蹦出来。
顾莫北原本只是气，想教训教训齐小童让自己心里痛快点。哪知听了齐小童的话，再看看他一张一合的嘴，还当真冒出一股想亲他的冲动。顾莫北从来都不认为，齐小童对他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即便两人初识那会儿，也跟他认识其他情人时一样，没感觉有啥特别。
所以，当顾莫北硬是掰住齐小童的下巴，恶狠狠吻上他的嘴唇，还伸出灵巧却恶心的舌头滑入齐小童的口腔时，齐小童才发现一个真理。
男人都是冲动的生物，某种氛围下某些话是不宜说的，否则，哪怕是咬牙切齿的话也能被当成调情。
齐小童眼里射出火光，顾莫北的眼神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跟仇敌见面似的。偏偏相连的口中，两个舌头却打得火热。一个往里挤入，一个往外推搡，倒是都吃了对方不少口水。
齐小童的脸逐渐泛上一丝红，也不知是给憋的，还是气的。他干脆不再阻挠顾莫北的舌头，任凭顾莫北继续往里伸，然后找准时机，鼻子里冷哼一声后，上下两排牙齿使劲儿一咬。
顾莫北发出闷哼，听得出十分疼，铁锈般的血腥味儿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齐小童把头向后抽离，随即又跟头牛一样往顾莫北鼻子上用力顶去。额头磕鼻子，傻子也知道是哪个疼。更何况，那一下，齐小童可是牟足了劲儿。
还没来得及慰问发麻的舌头，鼻子就遭到惨烈对待，顾莫北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了出来，他虽意识到那是什么，却还是伸手抹了抹，手上快速被染上一层血。
那一刻，血液染红了顾莫北的眼睛，他气急了，抄起手就掐住齐小童的脖子：“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变贞洁烈男了？当初被我一吻就恨不得立马张腿，现在亲个嘴儿就受不了了？”
“顾！莫！北！”齐小童一声咆哮，也不再担心会有人路过看见，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怕什么，杀人的心他都有了，他还需要怕么？
“我掐死你，你这张嘴脸，根本就不配活着，死了省布料还能做点儿贡献。”齐小童说完，双手就往顾莫北脖子上回掐了过去，那疯狂的样子毫无形象可言，简直就跟个泼妇一样。
两人认识两年多，顾莫北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齐小童，就连上次分手时，也没见他这么撒泼过。
“是，我以前是喜欢你，就跟地球绕着太阳一样，你吻我一下，我就恨不得全奉献出去。你干什么我都顺着你，你……”说到这里，齐小童不说了，显然是气的没法再说。
他体谅顾莫北，顺从顾莫北，那是因为他觉着，爱情么，两个人过日子总得为对方着想。但是顾莫北，却把他的一次次包容都看成了理所应当的妥协和退让。
“松手，你发什么疯，齐小童，他妈的！”没错，顾莫北是怜香惜玉，可现在的齐小童怎么看都不像块玉那般好看，是以，顾莫北不客气的往他脸上揍了两拳。
齐小童这回算是豁出去了，因此也抓狂了。他攥住顾莫北的脖子任凭对方把他打的鼻青脸肿也不肯松手，嘴里继续嚷嚷着：“别把我当成好捏的软柿子，以前我忍让你，现在可不会。幸好老子看清的早，才发现为你掏心掏肺都不如去喂一条狗。”
顾莫北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等气，几次受气还都是在同一个人身上。于是听完齐小童的话，他一个手肘就问候在齐小童肚子上。
齐小童呜咽一声，疼的松了手，顾莫北赶紧推开他，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硬着强调道：“不给你些颜色，真当自己是什么，还不是我玩过的东西！”
等话落音，发现鼻子又流了一滴血，顾莫北连忙抹了一把后甩身走人。
“妈的，晦气！”
顾莫北的话让齐小童早就忘了肚子上的疼，但他还是靠着墙呆了一段时间，良久，才捡起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公文包和伞，拍了两下后，落寞的继续往车站台走去。
齐小童成了被围观的对象，不整的衣衫，青紫的脸，沾上血渍的脖子，都成了他吸引别人目光的因素。
他原本想抬头冲周围那些人吼一句：看什么看！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伤心就算了，何苦还去为难别人。都是人，就别跟人过不去了。
好在上次止疼化瘀的药还没用完，到了家，齐小童放下东西就开始给自己消毒，然后又抹了些药。脸面上的事儿搞定了，他才去厨房刷早上剩下的碗筷。不过，今晚的饭倒是可以省了，真该感谢顾莫北，给他省了一顿饭钱。
不管再怎么装，在别人面前可以，到了自己跟前儿就只能赤裸裸。自欺，那可是一门儿高学问，齐小童自问当初没学好。所以无论他表现的多自然，多显得没事，都不能否认他被顾莫北再一次重伤了。
两个小时过去后，齐小童发现自己依旧维持着原姿势，一动没动的躺在沙发上。外边儿的天早就黑了，屋里只有客厅的灯亮着。齐小童住的地方并不大，可他看了一眼后，却突然觉着空寂。
穿上拖鞋下了沙发，齐小童走到房间打开灯，靠近窗子时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
李斌的来电很是时候，否则齐小童还当真不知道要如何消遣这一大段时间。可他没告诉李斌他的号码啊，而且李斌也没问，想必是苏惠和阿氓
一听他那公鸭嗓子开口，齐小童就想上去踹他两脚。不过最终，齐小童只是撇过头，打算完全无视顾莫北，而顾莫北，却将视线最终定在他身边的李斌身上。
李斌何等聪明，看看齐小童的反应，再接收到某个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后，立刻就明白了大概。
他温柔的看向齐小童，问道，“你朋友？”
哪知齐小童听后，竟立刻气愤的否决了，“不认识，我没见过这种人渣。”
“你…”顾莫北立刻拉下脸，冲动的想揍人。
李斌了然的翘起嘴，手有意无意碰了碰齐小童的腰，“那我们走吧。”说完，对脸黑的顾莫北，绅士的报以一笑。
顾莫北攥着拳头，很想打花李斌的那张笑脸。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又不宜丢脸，他肯定追上去，顺便教训齐小童一顿。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车厢内很安静。齐小童不说话，盯着窗外，李斌也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李斌才开口，“要不要去看场电影？还是想回去早点休息？”
“啊？你说什么？”
齐小童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显然没有听见他的提议。
李斌用余光打量他数秒，随后摇摇头，“没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电影就改天再看吧。”
“嗯，好。”齐小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没多想就应了声。他现在的确想回去休息。
本来开心的晚餐，偏偏遇见顾莫北，的确扫了他不少兴。从走出餐厅，他就开始心情低落，怎么提也提不起来。
车停下来后，齐小童没等李斌给他开车门就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
“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
“诶？”
齐小童发出疑惑。
李斌耸了耸肩，“谢谢你给我机会啊。”
齐小童一听，顿时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他看着李斌真诚的脸，突然有些心虚。
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不喜欢一个人，当他对你真诚以对，而你却对他撒谎时，就会多少感到心虚。尤其是像齐小童这种老傻人。
于是，他结巴的问，“刚才在餐厅遇见的那个人，其实我认识。”
“我知道。”
齐小童诧异的看李斌一眼，‘哦’了一声。
“那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李斌出乎意料的摇摇头，“无所谓啊，我想认识的只是你。”
“…”
面对李斌的坦白，齐小童总是语塞。
李斌见他低下头，不由得又抬手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
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有一些过去。李斌不问，不代表他不关心，相反，他正是因为不想让齐小童想起别人，才没有愚蠢的问齐小童以前的事。
他相信，只要是他看上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属于他，而且是心甘情愿。所以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以及资本…
014 骚扰电话
齐小童一直低着头，他知道李斌正拨弄着他的头发。由于这举动太暧昧，他若有似无往旁边列开一小步。
一个贴心的人，必然也细心。李斌轻易就察觉到他细微的抗拒，因此收了手。齐小童这才舒了口气，感觉自在许多。
“上去吧？”
李斌倚在车边，那样子看起来，其实还挺潇洒的。
“我还是目送你吧，等你走了，我就上去。”齐小童认为，这是该有的礼貌吧？是吧？
齐小童自问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搞笑之处，所以看见李斌那一脸饶有兴味的笑时，心里就跟阴森挂上了钩。
“你笑什么啊？”他问。
“没什么。”李斌答的很干脆，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真是奇怪的人。”齐小童忍不住嘀咕一小声。
“你先上去吧，看见你上去我就走。”
齐小童眨了两下眼，两根眉毛蹙成一团，他调笑道，“难不成你还担心我爬楼梯时别摔了？”
“可不是嘛。”李斌上下把他打量一番，“要是真摔了也不错，起码更加需要人照顾。”
“啐……乌鸦嘴！”齐小童翻了个白眼，可以回避他话里暧昧的暗示，“你不走那我可真上去了？”
李斌也不再开玩笑，正色道，“好。”
齐小童又看了看他，道别后转身进了楼梯间。刚走没几步，回头冲李斌摆摆手，“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斌这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脸上还是那不变的柔和。
终于爬上了三楼，齐小童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他懒惰的丢下公文包，整个身体往沙发上一躺，感慨了句，“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
说完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齐小童不停换着台，他原本想找一档综艺节目看，但找来找去竟没找到一个。结果综艺节目没找到也就算了，偏偏体育频道正在直播足球赛。
一看见足球赛，齐小童就不受控制联想到以前那些，看似幸福，实际不幸的画面。
齐小童本身，比较喜欢看综艺节目，他觉得那种节目看起来比较搞笑，能愉悦身心。但顾莫北不一样，事实上，顾莫北很少有东西跟他是保持一致的。
可想而知，自然是他处处迁就顾莫北，每次有球赛，他就别想看其他节目。其实家里不只一台电视，但顾莫北这人特别霸道，每次都得让齐小童陪着他一起看。齐小童顺他顺出了习惯，还当真每回都陪他看，虽说由于兴趣缺乏，往往看到一半就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些对那时的齐小童而言，其实是归类于幸福的。
两年的同居生活，对齐小童而言实在太久了。久到他早已形成习惯，生活中处处都能轻易捕捉到和顾莫北在一起时的影子。
“哎哟，头疼头疼。”齐小童气愤的关掉电视，干脆不再看。他抚着额头，一脸烦躁。现在只要想起顾莫北那张脸，听见顾莫北这仨字，他就头疼。
齐小童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心里作用，其实他的头压根儿不疼，之所以发那两句头疼的牢骚，也不过纯属牢骚。就跟一个形象的比喻一样，说明他此刻有多厌恶顾莫北。
“洗澡！睡觉！”
齐小童一步一跺脚的走进卧室，然后找出棉睡衣。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过段时间，他洗完澡出来估计就得开暖气了。
找好了衣服，齐小童进了浴室。他前脚进浴室，刚关了门，后脚手机就跟着响了。还是那首多年不变的广岛之恋。
齐小童洗澡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不洗头的情况下大约也就十来分钟搞定。他穿上棉睡衣，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处来。
时间倒是不晚，估计睡也睡不着，但他完全没事做。无奈之下，齐小童翻出以前看过的一些书，随便挑了一本连名字也没看就上了床。
到了房间打开台灯，他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挑了本‘雾都孤儿’。
“唉…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事做。”
一个人住，最苦逼的事，莫过于只能跟自己说话。于是，齐小童说给自己听后，就翻开了第一页。
毕竟是以前看过的，因此看起来并不吃力，书里甚至还有齐小童曾经看时做的标注。每一项都很认真细致，很多东西齐小童自己甚至都忘记了。他自负的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以前看书还挺认真。
只可惜，没见有个屁用。说起来，就连现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工作，当初都是顾莫北帮他，他才被录用的。尽管他这两年通过自己的学习和努力，早已能够胜任，但最初那些始终是事实。唉…
想到这里，齐小童又开始不由自主发起呆来。直到……
一个电话把齐小童的神儿给拉回来，他反射性的看了看旁边，发现手机并没有放在身侧，他想了想，才想起手机还在客厅。
拉开被子下了床，齐小童趿上拖鞋就往客厅跑。拿起手机，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谁知，电话那端，是一个他意想不到，又厌恶十足的人。
顾莫北！
真倒霉，看来下次接电话前，应该先看看来电显示，否则太容易招霉运了。
“哟。”齐小童学着顾莫北刚才在餐厅时的口气，首先哟了一声，然后又道，“顾少爷此刻美人在怀，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齐小童发誓，他从没用过这种恶心的腔调，去讽刺过别人。顾莫北真是赚了！
“齐小童！”顾莫北果然没沉住气，在那头吼了一声，“你听听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有多恶俗。这才多久没见，感情你就变俗气了。”
齐小童一听，差点儿没给气死。
“我说话的语气怎么了？我告诉你，顾莫北，跟你这种人说话就得这样，我这样说还算瞧得起你了。”手痒的握了握手机，齐小童嘲笑道，“你真好意思说我，我刚才可是在模仿你的强调呐，你现在知道自己平时说话有多恶俗了吧？不过，俗话配俗人，绝配。”
顾莫北咬了咬牙，恨不得现在就从电话里头钻过去，抽齐小童那张嘴。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齐小童这傻子竟然这么能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跟你不一样，没那么多时间接些无聊的电话。”齐小童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已经悠闲的躺倒在沙发上，就差再嗑点瓜子儿。
反正闲着没事，既然有人愿意找气受，他自然乐意多出出气。
“没时间？”顾莫北突然沉下声音，“忙着跟新情人约会啊？你找的倒是快，这边刚跟我结束，那边就有人了。”
要不怎么说顾莫北这人只准自己放火，不准他人电灯。他自己可以随意在外边儿花，到了齐小童这里，就跟多对不起他似的。
齐小童原本张口就想回：少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没良心。但仔细一琢磨，这话不就形同说明，他还没忘记顾莫北吗。他可没蠢到揭自己短的地步。
“怎么？想八卦啊？我可没必要跟你交代。”齐小童转念一想，打算将他一军，“好歹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你找的也不慢啊，哦，不对，你在外可从没断过人吧？”
“嗯，真酸！”顾莫北突然又灿烂起来，“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我说齐小童，你千万别对我还有所期待。”
“……”
齐小童拿着电话，做了几个深呼吸。
没错，他就是不够干脆，所以活该倒霉，到现在还被伤害他的人再揭伤疤。他要是能跟顾莫北那样风流花心，他也不至于这样。
见齐小童好一会儿没说话，顾莫北扬起声音，“难道……我说中了？”说完，他又啧啧两声，补充道，“你要真是放不下我，我也不是不能……”
顾莫北话还没完，刚才沉默的齐小童开口了，“中？你去买足彩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佯装打了两声哈欠，齐小童厌烦道，“拜了，跟你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正要挂电话时，齐小童又放了狠话，“你这次转性了？竟然找了个女人，我保佑你在床上能硬的起来。还有，别再给我打电话骚扰我！”
齐小童看不见挂线后顾莫北在那边的反应，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顾莫北此刻相当不爽。否则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电话继续打来。
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齐小童就是不接。大约在十分钟后，手机才恢复安静。齐小童真没想到，原来顾莫北这么有耐性。
但是电话没有了，短信却来了一条。齐小童告诉自己别看，可最终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童爱北：我保佑你找个跟我一样强悍的，你可别忘记自己下面有两个能插的洞，能力不强的人，还真满足不了你。
最后一个字看完后，齐小童强忍着手抖，用险些要把手机捏碎的力度，将那条短信删了。
他看着‘童爱北’三个字，自从他和顾莫北完蛋，两人没联系过，他也就忽略了这些细节。没想到现在看来，这备注竟然如此讽刺。
齐小童盯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想了又想，有好几次都差点把顾莫北删了，或者拉入黑名单。但几次下来，他还是只把备注名给换了，号码，始终留了下来。
丢下手机，齐小童跑进浴室。他站在镜子前拿起鞋刷子，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吼了起来，“齐小童，不准哭！听见没有？否则就自己扇自己。”
片刻后
浴室传来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丢了出去，紧接着又传来某人愤恨又鄙视自己的哭声。
015 纠缠
第二天清晨，定的闹钟还没响，齐小童就睁了眼。一夜，哪里来的好梦。
揉了揉眼睛，有些浮肿。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齐小童掀开被子蹙起眉下了床。
窗子外面下着雨，地上倒是积了不少水，看样子夜里就开始下了。没想到昨晚还好好的，竟突然下起雨来。秋末冬初的季节，看来是要下一场冷一点了。
小时候，齐小童其实挺喜欢下雨天的，无论春夏秋冬，但长大后，渐渐就讨厌起了阴雨天。这种天气，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让人烦。
所以说，人总是会变的，只是看你怎么变罢了。
打个哈欠，齐小童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开始去浴室刷牙洗脸。镜子里的脸有些憔悴，一看就知道肯定没睡好，齐小童胡乱揉了两把，就打开水龙头冲了起来。
洗漱干净，看着镜里的自己有些像样了，齐小童才回卧房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即又去厨房给自己打荷包蛋，煮清粥。日子看起来显得相当清闲，舒适。
没精打采的喝着粥，齐小童口中的荷包蛋犹如嚼蜡般无味。由于精力不集中，这顿早饭吃的特别久，超出了所允许的时间。等齐小童反应过来时，连碗筷都没得刷，匆匆提起公文包就拿着伞关门下了楼。
刚出楼道，齐小童就发现了气温的变化，少说也比昨天低了个三至四度。他叹了口气，撑起伞就往站台走去。
楼道不远处停了一辆车，齐小童看着有些眼熟，但由于天气不好又打着伞也就没留意。直到他从车旁路过时，车门突然被打开了。
“今天下雨，我送你去。”
这是今天有人对齐小童说的第一句话，那个人想当然，就是李斌。
齐小童直接怔在那儿没了反应，像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上车，就站着。
“怎么了？上车啊。”李斌笑着催促，笑容跟这种天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啊？”齐小童这才迟缓的收起伞，赶紧上了车又关上车门，以免车内被打上雨水。
车里的气氛跟外面完全不同，安静又温暖，把凉凉的空气和雨声都阻挠在外。李斌调转车头后，沿着他公司的路线平稳而行。
“你怎么这个时候在楼下？”
其实齐小童还想问，不用上课吗？即使不用上课也该睡懒觉吧？大学的生活，少不了这个啊。
李斌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手指轻缓的敲击着方向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叫齐小童心里直泛哆嗦。
“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李斌却反问道，“什么反应？”
“怎么这么早在我家楼下，别说你是特意来接我的？”虽说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就是特意来接你的。”李斌又开始实诚了。
齐小童很想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最后只好佯装抱怨道，“干嘛搞得这么体贴啊。”
不知道还以为多深情呢，明明就没有那种关系好吧？
李斌看出他有些不自然就没再故意接下去。中途等红绿灯时，他盯着齐小童，问道，“昨晚没睡好？”
齐小童原本想虚伪的说很好，但想想自己那俩眼睛骗不了人，还是决定从实招来。
“嗯，昨晚被狗叫吵的。”说完，齐小童还磨了磨牙。
李斌也不知是听没听出他这话的弦外之音，总之并未继续追问。怎么说呢，齐小童觉得，跟李斌在一起，他反倒成了年纪小的人。李斌显得很成熟，一点也不像个正在上大三的学生。
对于交流，李斌也跟他不同。李斌总是拿捏的相当好，不仅能够款款而谈，又不会触碰别人的底线。
一直到公司外，李斌停下车，他正要下去给齐小童开车门时，却被齐小童拉住了。
“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这句话，齐小童绝对是发自内心。说完，他自己打开车门，下车时又回头道，“谢谢。”
李斌并没有说不客气，而是直接的点点头。等齐小童下了车关了门，他又突然打开车窗，突然来了句，“下回我再送你回去，别忘了请我上去坐坐。”
“……”
齐小童莫名其妙的分了几秒神儿，等反应过来了，才明白李斌在抱怨他昨晚没请他上去坐。
“你还能再小气一点么？多小的事儿啊。”
李斌听了他的回应后，无奈的摇摇头，原本多聪明一个人，此刻显得傻乎乎的。
齐小童发现，他虽认识李斌没几天，倒是长出了一个毛病。有理没理都是常有理。
抬手看了看表，齐小童大惊一声，“完了，快迟到了。”
“嗯。”李斌冲他摆摆手，“赶紧进去吧。”
“好，那我可走了啊。”说完，转身跑进了公司。
李斌看着他进去，才关上车窗，然后离开。
踩点儿的打上卡，齐小童迅速跑进财务部，果然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
“小童，今天有些迟啊。”同事故意挖苦。
齐小童把包往办公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上办公椅，“别提了，昨晚沾了晦气。”
把桌子上的资料收拾了一番，齐小童又去茶水间倒了杯茶，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午休时间，齐小童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正打算跟同事一起去吃饭时，手机却响了起来。由于昨晚受了刺激，齐小童不敢再贸然的接电话。他先看了看来电显示，等确定那个人不是顾莫北后才接通电话。
“阿惠？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我正要去吃午饭呢。”
齐小童在电话里刚跟苏惠打声招呼，同事就走过来用手示意，问他还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齐小童点点头，拿着手机就和其他人一起去了员工食堂。
一路上，他和苏惠的话还在继续。
“我就是算准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才给你打电话。”那边，苏惠开始没完没了，“我问你，你跟李斌现在怎么样啊？发现他的好没啊？”
齐小童一听她那口气，就不由联想到，苏惠现在就像个推销货物的专家，那种错过了这村儿就没那店儿的架势，十足惊人。
“好啊，我从开始不就说了嘛。”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懂的，我是指别的。谈不谈啊？要不要深入啊？”
“你听你那问题问的。”
齐小童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
“我觉得我们俩现在这样挺好的，顺其自然吧，再说，我也没一拍子打死人啊，他叫我出去吃饭我也出去了。”说到这里，齐小童又想到了那晚的菜，正好这会儿肚子正饿，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真的啊？”苏惠兴奋了，“那这跟恋爱也差不多了，我跟你说，李斌可真是个好对象儿，你别不珍惜。”
“行了行了，我知道。”齐小童急着挂电话，只好先顺着她，“我会考虑的。”
“那就好。”
“你还是多想想跟阿氓过日子吧，整天给我操心。”齐小童摇着头，真是那他们没办法，“我挂了，还没吃饭呢，万一我只能吃到剩菜残羹，周日非去你们家吃穷你跟阿氓。”
苏惠在那头笑了笑，“那你来啊，还能怕多你一张嘴啊。”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齐小童哼了一声，也没说去或不去，随后挂了电话。
打了饭菜，齐小童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正赶上吃饭时间，虽说不是所有人都在食堂吃饭，但人依旧不少。
吃饭的时候，齐小童没有跟同事闲谈，而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苏惠的话。
李斌好，他知道，可他就是没感觉。不过，齐小童虽然只有24岁，还年轻得很，但也过了那种柏拉图式的追求观念。所以，也许，他真的可以试试。毕竟，感情是说不准的，或许可以慢慢培养。
总之，他又何必一直锁着自己，不愿出来。凡事都得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算给自己一条路。
“唉……”
“小童，吃着饭叹什么气啊？”同事用手肘顶了顶他。
“没什么，菜有些不合口味，继续吃吧。”
同事皱着眉头，瞅着他啧啧两声。
准点下班时，今天不用加班，整个部门又开始陷入聒噪之中。按照惯例，跟同事道别后，齐小童离开了部门。
刚出公司，齐小童正走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拖到墙角。他原本以为又是李斌，但这架势，完全不像是李斌会做的事，反倒像另外一个人。
谁知他这一猜，还真中奖了。等看见来人是顾莫北后，齐小童立刻就变了脸。
“干什么！小心我告你……”告他什么？齐小童想了想，果断发现没了词儿，当初真应该去学学法律。
“告我？你告我什么啊？我一没强奸，二没抢钱。”
就是这种口气，当真是顾莫北这种败类会说的话。
“怎么了？昨晚不是很英雄吗？现在见了我就瘪了？”
“瘪？我看你是下半身憋得慌。”齐小童说着，突然想到了怎么整他，“上次被我踢的感觉如何？该不是废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治愈一下？”
“妈的，你还敢提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顾莫北揪住他的衣服，做出要打他的架势。
齐小童作势抬起腿，顾莫北神经反射的躲开，护住下半身。
“踢你我现在都嫌脏，不知道多少人碰过的东西。”
没了顾莫北的束缚，齐小童转身扭头就走。他是一刻都不想跟顾莫北呆在一起，真是让他窒息。
但是才刚走了两步，手臂又被人拉住，齐小童整个人瞬间被顾莫北拖回来，桎梏在他和墙壁之间。
016 掐死你
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扑面而来，齐小童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线，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莫北。
顾莫北贴的很近，微微低垂的头导致两人的鼻尖互相抵触。他们曾经很亲密，但时至今日，这种暧昧的姿态早已不适合两人。
齐小童盯着他的眼，四目相对，竟擦不出半分柔情。
“贴这么近干什么？还想跟我玩儿亲嘴儿？”齐小童拽着他的衣服往后拉，话从嘴里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蹦出来。
顾莫北原本只是气，想教训教训齐小童让自己心里痛快点。哪知听了齐小童的话，再看看他一张一合的嘴，还当真冒出一股想亲他的冲动。顾莫北从来都不认为，齐小童对他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即便两人初识那会儿，也跟他认识其他情人时一样，没感觉有啥特别。
所以，当顾莫北硬是掰住齐小童的下巴，恶狠狠吻上他的嘴唇，还伸出灵巧却恶心的舌头滑入齐小童的口腔时，齐小童才发现一个真理。
男人都是冲动的生物，某种氛围下某些话是不宜说的，否则，哪怕是咬牙切齿的话也能被当成调情。
齐小童眼里射出火光，顾莫北的眼神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跟仇敌见面似的。偏偏相连的口中，两个舌头却打得火热。一个往里挤入，一个往外推搡，倒是都吃了对方不少口水。
齐小童的脸逐渐泛上一丝红，也不知是给憋的，还是气的。他干脆不再阻挠顾莫北的舌头，任凭顾莫北继续往里伸，然后找准时机，鼻子里冷哼一声后，上下两排牙齿使劲儿一咬。
顾莫北发出闷哼，听得出十分疼，铁锈般的血腥味儿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齐小童把头向后抽离，随即又跟头牛一样往顾莫北鼻子上用力顶去。额头磕鼻子，傻子也知道是哪个疼。更何况，那一下，齐小童可是牟足了劲儿。
还没来得及慰问发麻的舌头，鼻子就遭到惨烈对待，顾莫北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了出来，他虽意识到那是什么，却还是伸手抹了抹，手上快速被染上一层血。
那一刻，血液染红了顾莫北的眼睛，他气急了，抄起手就掐住齐小童的脖子：“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变贞洁烈男了？当初被我一吻就恨不得立马张腿，现在亲个嘴儿就受不了了？”
“顾！莫！北！”齐小童一声咆哮，也不再担心会有人路过看见，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怕什么，杀人的心他都有了，他还需要怕么？
“我掐死你，你这张嘴脸，根本就不配活着，死了省布料还能做点儿贡献。”齐小童说完，双手就往顾莫北脖子上回掐了过去，那疯狂的样子毫无形象可言，简直就跟个泼妇一样。
两人认识两年多，顾莫北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齐小童，就连上次分手时，也没见他这么撒泼过。
“是，我以前是喜欢你，就跟地球绕着太阳一样，你吻我一下，我就恨不得全奉献出去。你干什么我都顺着你，你……”说到这里，齐小童不说了，显然是气的没法再说。
他体谅顾莫北，顺从顾莫北，那是因为他觉着，爱情么，两个人过日子总得为对方着想。但是顾莫北，却把他的一次次包容都看成了理所应当的妥协和退让。
“松手，你发什么疯，齐小童，他妈的！”没错，顾莫北是怜香惜玉，可现在的齐小童怎么看都不像块玉那般好看，是以，顾莫北不客气的往他脸上揍了两拳。
齐小童这回算是豁出去了，因此也抓狂了。他攥住顾莫北的脖子任凭对方把他打的鼻青脸肿也不肯松手，嘴里继续嚷嚷着：“别把我当成好捏的软柿子，以前我忍让你，现在可不会。幸好老子看清的早，才发现为你掏心掏肺都不如去喂一条狗。”
顾莫北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等气，几次受气还都是在同一个人身上。于是听完齐小童的话，他一个手肘就问候在齐小童肚子上。
齐小童呜咽一声，疼的松了手，顾莫北赶紧推开他，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硬着强调道：“不给你些颜色，真当自己是什么，还不是我玩过的东西！”
等话落音，发现鼻子又流了一滴血，顾莫北连忙抹了一把后甩身走人。
“妈的，晦气！”
顾莫北的话让齐小童早就忘了肚子上的疼，但他还是靠着墙呆了一段时间，良久，才捡起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公文包和伞，拍了两下后，落寞的继续往车站台走去。
齐小童成了被围观的对象，不整的衣衫，青紫的脸，沾上血渍的脖子，都成了他吸引别人目光的因素。
他原本想抬头冲周围那些人吼一句：看什么看！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伤心就算了，何苦还去为难别人。都是人，就别跟人过不去了。
好在上次止疼化瘀的药还没用完，到了家，齐小童放下东西就开始给自己消毒，然后又抹了些药。脸面上的事儿搞定了，他才去厨房刷早上剩下的碗筷。不过，今晚的饭倒是可以省了，真该感谢顾莫北，给他省了一顿饭钱。
不管再怎么装，在别人面前可以，到了自己跟前儿就只能赤裸裸。自欺，那可是一门儿高学问，齐小童自问当初没学好。所以无论他表现的多自然，多显得没事，都不能否认他被顾莫北再一次重伤了。
两个小时过去后，齐小童发现自己依旧维持着原姿势，一动没动的躺在沙发上。外边儿的天早就黑了，屋里只有客厅的灯亮着。齐小童住的地方并不大，可他看了一眼后，却突然觉着空寂。
穿上拖鞋下了沙发，齐小童走到房间打开灯，靠近窗子时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
李斌的来电很是时候，否则齐小童还当真不知道要如何消遣这一大段时间。可他没告诉李斌他的号码啊，而且李斌也没问，想必是苏惠和阿氓